进宫谢恩的清晨,上官浅刚走出院子,就见李承泽站在廊下等她。?w_e*n_x^u-e,b~o·o?k′.,c.o¢m¢
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明显亮了亮。
她今日穿了件浅蓝交领襦裙,裙角以墨色绣着几株修竹,疏朗雅致。
外罩一件蓝灰渐变的纱质大氅,风一吹便轻轻扬起,像晕开的水墨。
乌发松松挽着,只坠了两串银白流苏耳饰,走起来叮当作响,衬得她整个人宛如从画中走出,温婉里透着几分疏离。
“等我片刻。”李承泽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跑。
上官浅站在原地,看着他匆忙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假笑——这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片刻后,李承泽回来了,竟换了身同色系的锦袍,腰间系着条水蓝色玉带,与她的衣饰隐隐相衬。-r`u`w_e¨n^x~s!.`c_o,m·
“殿下倒是有心了。”上官浅语气平淡,眼底却闪过一丝无奈。
李承泽轻咳一声,故作自然,“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两人坐上马车,车厢里一时安静。
上官浅先开了口,“想好什么时候找范闲谈了?”
李承泽侧头看她,“这么担心我死?”
“自然。”上官浅嘴角微勾,“夫唱妇随,我是殿下的侧妃,自然与你共存亡。”
她这话半真半假,李承泽却听得心头一暖。他清楚她多半是担心自己受牵连,但这份“共存亡”的话,听着还是让人舒心——至少,她的性命与他绑在了一起。!d,a′k!a~i\t?a~.\c-o?m¨
到了皇宫,两人先去御书房。
庆帝正对着一堆图纸凝神细看,见他们进来,只抬了抬眼,“承泽,往后好好做事。”又看向上官浅,“你照顾好二皇子。”
“是。”两人躬身应下。
庆帝摆了摆手,注意力又回到图纸上,指尖还在上面比划着什么,“行了,回去吧。”
从御书房出来,他们去了皇后宫里。
皇后本就不喜李承泽与太子相争,话里话外总带着几分敲打。
好在上官浅嘴巧,几句“娘娘凤体安康”“妆容精致”的话,就哄得皇后脸色缓和了些,虽没多热络,倒也没冷待。
最后去淑贵妃宫里时,她正在书房里看书。
见两人进来,她放下书卷,让侍女取了个锦盒递给上官浅,“这些小东西,拿着玩吧。”打开一看,里面是些成色极好的珠宝。
“谢母妃。”上官浅谢了恩。
淑贵妃却没留他们用饭的意思,摆了摆手,“你们刚成亲,府里事多,回去吧,好好过日子。”
从宫里出来,坐上马车,李承泽才松了口气,“我母妃就这样,眼里只有书,你别往心里去。”
“无妨。”上官浅把玩着手里的玉佩,“方才在御书房,我瞥见陛下的图纸,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李承泽摇头,“瞧着像是些奇奇怪怪的铁疙瘩,没看懂。”
“那是火药。”上官浅声音压低了些,“一旦制成,威力无穷,能炸平一座城楼,甚至……毁掉半座城。”
李承泽猛地坐直身子,眼里满是震惊,“竟有如此厉害的东西?若他真研制出来,岂不是……”
“如虎添翼。”上官浅接话,语气沉了几分,“看来这位陛下,比我们想的更棘手。”
正说着,风掀起车帘一角,上官浅瞥见远处一座黑沉沉的建筑,与周围的红墙金瓦格格不入。
“那是什么地方?”
“鉴查院。”李承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范闲就在那儿当值。”
上官浅想起他从前说过的话,挑眉道:“你说过,皇室成员不能进鉴查院,它直接归陛下管,不属六部?”
“嗯。”李承泽点头,“那地方是陛下的心头肉,连太子都不敢轻易踏足。”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