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回到新房时,烛火正旺,映得满室通红。.白?马¢书+院¨ ^哽^芯!嶵\快-
上官浅端坐在床边,凤冠霞帔衬得她眉眼愈发娇美,清纯中透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妩媚。
他走上前,指尖轻轻勾住红盖头的一角,缓缓掀开——那张脸落入眼底时,他忽然觉得心里某个空落落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今日的婚宴,可还顺利?”上官浅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日柔和些。
“顺利,特别顺利。”李承泽说着,转身倒了两杯合卺酒,递了一杯给她,“喝了这杯,才算真正的夫妻。”
上官浅接过酒杯,两人手臂交缠,将酒一饮而尽。
酒液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带着一丝奇异的暖意。?E-Z?暁-税_枉^ +勉?废+粤!渎·
放下酒杯,上官浅忽然抬眼看向他,语气平静,“接下来,是不是该洞房了?”
李承泽的耳尖“腾”地红了,他别开视线,声音有些发紧,“你……真的愿意和我做一对夫妻?”
“我们不是已经拜堂成亲了吗?”上官浅反问。
“我是说……”李承泽转过头,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认真,“做真正的夫妻。不是因为利益,不是因为算计,而是因为……心。”
上官浅看着他,忽然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如果我告诉你,我要杀了上官墨,你还觉得我是个有心的人吗?”
“你说什么?”李承泽猛地怔住,“上官墨是你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又如何?”上官浅挑眉,目光锐利起来,“难道殿下就没想过,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取而代之?”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得李承泽头晕目眩。,咸-鱼/看′书^网+ ?免¨肺?跃¢犊/
他当然想过,无数次在深夜里想过,可他从不敢说出口,甚至不敢深想,只能将野心藏在与太子争斗的表象下。
“你……你疯了!这种话也敢说!”
“我疯了?”上官浅轻笑,“还是殿下不敢承认自己的野心?”
李承泽被她问得哑口无言,下意识往床头挪了挪,紧紧抱着床头的柱子,像只受惊的兔子,偷瞄着她,“这些话不许再说!会掉脑袋的!”
“掉脑袋也比做别人的棋子强。”上官浅侧脸看他,语气清淡,“你就心甘情愿做父皇的磨刀石、踏脚石,一辈子被困在这棋局里,不想掀翻棋盘吗?”
“你想得太简单了!”李承泽皱眉,“太子怎么可能跟我和解?范闲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上官浅反问,“你把那些跟我说过的、推心置腹的话告诉范闲,告诉他你真正的处境,我相信他会动容的。”
“你就这么确定?这么了解他?”
“不确定,但这是你目前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上官浅看着他,眼神清晰,“要么困死在局中,要么赌一次。”
李承泽缓缓挪动身子,靠近了些,“你说这些……是为了我?你不希望我死?”
上官浅笑了,点了点头,“自然。”
李承泽的心跳漏了一拍,试探着伸出手,想覆上她放在腿上的手,却被她巧妙地避开。
“什么时候做到了,再谈这些吧。”上官浅语气恢复了平淡。
李承泽愣了愣,随即重重点头,“好。”
夜深了,烛火渐渐弱了下去。
李承泽躺在外侧的榻上,看着对面床上的上官浅,辗转反侧。他一会儿背对着她,一会儿又忍不住翻身面对她,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乱跳不止。
最后,他索性睁着眼,望着天花板,直到意识模糊才沉沉睡去。
耳力过人的上官浅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缓缓睁开眼,看着榻上那个蜷缩着身子的男人,微微蹙眉——这个李承泽,大半夜翻来覆去的,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