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刚回到阁楼,脱了鞋便蜷缩在秋千上,指尖捻着一封密信。+6\k.a!n?s¨h\u,._c¢o/m+
信纸薄薄一张,却写着足以搅动京都的消息——范闲死了。
他指尖微微用力,信纸边缘被捏出褶皱。
“死了?”他低声自语,眼底满是怀疑,“谢必安,你信?”
守在一旁的谢必安递上一个素色荷包,语气平淡,“这是从北齐那边传回来的,说是……范闲的骨灰。”
李承泽接过荷包,捏在手里掂量了两下,眉头皱得更紧。这荷包轻飘飘的,实在不像装着一个大活人的骨灰。
“呵,”他嗤笑一声,将荷包扔在桌上,“范闲要是这么容易死,那才叫无趣。我看,多半是假死脱身。”
谢必安没接话,他只需执行命令,无需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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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京都早已因“范闲之死”炸开了锅。
御书房的内室,庆帝正慵懒地斜倚在铺着软垫的床榻上,双眼微闭。
他脑子里正琢磨着李承泽府里那个叫上官浅的女子——一个能让二皇子破例带回府的“孤女”,或许能成为敲打李承泽的新由头。
“陛下!急报!”侯公公火急火燎地快速走进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w′o,d!e*s¨h^u-c′h¢e.n`g?._c?o?m′
庆帝眼皮都没抬,“何事惊慌?”
“北、北齐传来消息……小范大人……小范大人他……”侯公公结结巴巴,几乎说不完整话。
“范闲怎么了?”庆帝的声音陡然转冷。
“死、死了!”
庆帝猛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方才的慵懒荡然无存,眼中满是震惊与震怒,“你说什么?!”
“小范大人……在北齐遇刺身亡!”侯公公吓得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庆帝胸口剧烈起伏,半晌才猛地一拍床榻,嘶吼道:“传陈萍萍!让他立刻滚过来!”
另一边,陈萍萍接到消息时,竟从轮椅上惊得摔了下来,脸色惨白如纸。
范建更是疯了一般冲进宫,红着眼将一腔怒火全撒在陈萍萍身上,“都是你!把范闲当棋子!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放过你!”
陈萍萍扶着轮椅站稳,声音沙哑,“范建,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范闲若真死了,我定要凶手偿命,之后……自会以死谢罪。”
两人正争执间,庆帝收到了第二封飞鸽传书,上面赫然写着“言冰云杀范闲”。-0?0?小¢税?旺. ′埂·鑫¢罪/全?
庆帝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当即下令闭门谢客。
范建与陈萍萍只能悻悻退出,刚到宫门口又吵了起来。
“言冰云绝不可能杀范闲!”陈萍萍眼神锐利,“这其中定有蹊跷,范闲怕是……假死。”
范建心头一紧,“假死?这可是欺君之罪!若被发现……”
“怕什么?”陈萍萍冷笑一声,“正好借他的‘死’,搅一搅这潭浑水。”他拦住要去求情的范建,“庆国这盘棋,也该动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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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浅刚把最后一株杜鹃浇完水,又盯上了花匠清单上的名贵品种。
下人面露难色,“这些花草金贵,得请示殿下才行。”
上官浅便转身往阁楼去,刚进门就见李承泽蜷缩在秋千上,裙摆随着晃动轻轻扫过地面,倒有几分慵懒的意味。
“我要些新花草,库房里的品种不够。”
李承泽抬眼,上下打量她一番,“准了。对了,库房里有些新制的衣服首饰,你去挑挑。”他晃着秋千,语气漫不经心,“马上就是二皇子侧妃了,总不能穿得太寒酸,丢了我的脸面。”
上官浅挑眉,“放心,你丢人,我都不会丢人的。”
李承泽闻言,忽然从秋千上支起身子,抬手掩唇轻笑,眼波流转间竟带着几分娇媚,配上他那独特的刘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那便好。”
上官浅坐在对面的软垫上,撑着下巴看他,见这大男人摆出这般姿态,忽然起了调戏的兴致,“殿下这模样,倒比京中贵女还动人。”
李承泽笑得更大方,索性往秋千上一靠,坦然道:“多谢夸奖。本王向来知道自己风姿卓绝。”
上官浅一噎,没料到他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索性往前凑了凑,语气暧昧,“既如此,往后做了殿下的侧妃,倒是我的福气。”
“那是自然。”李承泽依旧接得滴水不漏,“本王定会好好待你。”
上官浅脸上的假笑快挂不住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李承泽却忽然收了笑,正色道:“往后在外人面前,你得配合我演好这出戏。陛下和太子都盯着呢,半点马虎不得。”
“演什么?”上官浅挑眉,“演一对情深意切的有情人?我们本就是各取所需、被迫结合的棋子,何必装模作样?”
“你忘了?”李承泽晃着秋千,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目光却落在她脸上,“按你那‘履历’,你对表哥可是‘一往情深’。”他顿了顿,慢悠悠道,“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情郎的女子,突然发现从头到尾都是欺骗,被最信任的人联手背叛,杀了那些人后,心里怕是早就空了。”
他往前凑了凑,秋千的绳索轻轻晃动,带起一阵微风,“这时候恰好有个男人救了你,还肯给你遮风挡雨,平日里再对你多些关照,驱寒问暖……你这满腔的悲愤与茫然,找个寄托移情,最后对我以身相许,不是再合理不过?”
说到这儿,他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带着点自矜,“何况,我是皇子,相貌不差,家底也厚,难道配不上你的‘移情’?”
上官浅第一次觉得,这人是真不要脸。
李承泽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别在心里骂我,我听得见。”
上官浅翻了个白眼,却也明白他说的是实话。
在外人眼里,他们早已被绑在一起,演好这出戏,对谁都好。
她最终点了点头,“知道了。配合你便是。”
李承泽满意地笑了,又晃起了秋千,阳光落在他脸上,那抹算计与慵懒交织的模样,让上官浅忽然觉得,这场“侧妃”的戏码,或许比想象中更有趣些。
等上官浅去了库房后,李承泽晃着秋千,目光落在门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对了,往后西厢那位要什么,都尽量满足。”
刚进来的谢必安微怔,随即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