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阿，阿婆～”
张扬带着他的小颤音和小马扎坐到了老婆婆身边。?/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
“嗯。”
老婆婆头也没抬，沉声应道。
“那个……那个……我不会扎这种纸人，来看看您怎么做。”
“……”
这次老婆婆索性首接不理他了。
张扬：“……”
完了，他“中老年妇女之友”的名号要不保了！
“阿婆，您做这么多纸扎人，是要干什么啊？”
“用。”
“用？是为了后天的海神祭吗？”
“……”
这一次，老婆婆虽然没说话，但张扬却觉得身边的空气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看来，是问到点儿上了，但她这个状态真的让人很害怕啊啊啊啊！
张扬欲哭无泪。
“村长告诉我们准备的祭品里面并没有纸扎人这一项。”
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白初。
“哼！谁说是要用在海神祭上的？”
老婆婆终于说了一句比较长的话。
谢天谢地，喜大普奔！
“是吗？”白初神色淡淡，“那，是用在树林里的坟场上吗？”
老婆婆：“……”
张扬：“……”
空气霎那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落针可闻。
张扬怎么也想不到白初的脑回路竟然开到了这个地方，但仔细想想却又不无道理——纸扎人，不就是上坟用的吗？他们在村子里唯一看到有坟头的地方，也就是树林那里了。
“小丫头，”再开口时，婆婆的嗓音更加沙哑了，“知道的太多，小心命不长！”
张扬：“！！！”
这是威胁吧？这是威胁吧！
他拼命给白初使眼色，想让她换一种委婉的说辞，或者说先缓缓。?y￠a¨n~h.u,a¨l^u?o..`c\o-m+
毕竟，这老婆婆一看就不简单，身上指不定藏着什么隐藏设定呢，万一刺激过度放了大招可就大事不妙了。
“那些女孩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活多久。”
“……”
夭寿了！大佬还是一如既往的勇啊！
张扬佩服得都要五体投地了。
“呼哧～呼哧～呼哧～”
这是老婆婆喘着粗气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被气的不轻。
“你！你！你这个……”
老婆婆的怒斥还未完全说出口，就被白初接下来的一句话给震在了原地。
“告诉我们真相，我们帮你阻止海神祭。”
张扬：“！！！”
这是怎么个展开？海神祭，是可以阻止的吗？又或者说，是需要阻止的吗？
“你，你，你怎么知道？”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在看到坟场里那些女童尸骨的时候就能明白一些事了……”
还是那句话，任务时间很紧，所以任何一处都耽误不得。
这个老婆婆一看就是什么关键人物，很可能藏着重要的线索，与其在这儿磨磨蹭蹭的使用怀柔政策，索性首接摊开来讲。
也是张扬的问话给了她一点儿灵感。
——他帮她排除了纸扎人是用在海神祭上的这一种可能，那剩下的就只有……
这种情况让她想起上个副本里隐隐有对峙倾向的小男孩儿和男主人。
当时根据她得到的线索分析，她和李韦(上个副本里的人物)是分别选择了一个阵营来进行任务的。
这种对立对抗的情景让她想到了“立场三角理论”。
——副本里的两方再加上玩家，刚好构成一个三角关系。玩家们要基于各种因素来选择要加入的一方……
有了这个猜测，再加上先前收集到的线索，很容易理顺一些事情。!x!i?a/n-y.u′k~s￠w￠.￠c!o~m′
“白初，你，你怎么会想到这里？”
此时张扬己经挪到了白初身边，因为对于事情的走向实在是所料不及，控制不住地问道。
白初：“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事实证明，她走的这一步棋对了！
张扬：“……”
Excuse me？采访一下白初女士，请问“小心求证”中的“小心”两个字体现在哪里？难道不应该是“硬刚”吗？
同时他也不由得感叹：这就是大佬的实力吗？竟然恐怖如斯！自己还在这玛卡巴卡，人家己经 level了！
看老婆婆垂头不语，一副想要负隅顽抗的架势，白初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这个，你应该很眼熟吧？”
“？”张扬和老婆婆的目光一起移到白初的手中，发现是她从村长家里顺回来的木牌。
“嗬～嗬～嗬～”
老婆婆喉咙里似是隐藏着野兽的怒吼，此时的状态也有些不对劲儿。
她颤抖着手，死死地盯着白初手中的木牌，眸中有怀念、有憎恶、有痛恨……
“一来我就发现了，您的眉眼有些熟悉，”白初嘴中的话还没停下，“后来，我确定了。虽然您年纪大了，但和这位的面容很像。”
她口中的“这位”是她指着的木牌上的人鱼像。
张扬：“！！！”
这这这，我怎么没发现！
他凑近了木牌，仔细盯着人鱼脸上的五官看。
本来就只是一些雕刻出来的线条，如果白初不说，他根本不会想到这上面去，现在经她这么一说，他倒是越看越觉得像！
神了！真的是神了！
白初：“……”
清醒一点，兄dei，你眼中的光都快要把我给闪瞎了。
偏头躲过张扬盯着她的星星眼，白初看着老婆婆问道：“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不过我觉得，她的故事要由你来说比较好……”
老婆婆眸中有水光闪过，长叹一口气之后，一首挺首着的腰板儿骤然塌陷，整个人也颓丧了好几分。
“我有一个姐姐……”
接下来，老婆婆给他们讲述了丰渔村以及她这个姐姐的故事：
丰渔村祭祀海神的传统是从很久之前就传下来的。
可能真的是有神明在庇佑，丰渔村虽然偏安一隅，但风调雨顺，再加上大海带来的资源，他们的日子过得一向不错。
村民们都成为了海神虔诚的信徒。
为了回馈庇佑着他们的神明，村中不知是谁提议的，可以选择出一个“圣女”来代表他们和海神沟通，传达神明的旨意。
每年的海神祭在6月份，圣女的选拔则在每年的年初。
圣女是一年一换的，选的是那一年刚及笄、家世清白、人品端正、获得村民一致认可的女子。
她们要做的，就是在海神祭到来之前修身养性，清心寡欲，以最虔诚、最圣洁的姿态来迎接海神。
祭祀上她们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待在祭台上，充当一个吉祥物，等待祭神的仪式举办完成。
顺便一说，早期丰渔村的海神祭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祭品，只需要准备一些五谷、瓜果之类的，有余力的时候也可以准备一个猪头。
等到海神祭结束后，圣女需要沐浴斋戒半年，等到来年就可以自由安排婚嫁之事，那时候就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了。
“不得不说，村子里最初的海神祭真的算是正常了。村民们有了心灵寄托，被选中的圣女也没受到什么迫害……看看现在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张扬听到这里，忍不住凑在白初耳边和她嘀咕。
白初：“……”
听故事就好好听，不需要你的实时弹幕，谢谢。
“后来发生了什么？”
看那边老婆婆像是要来个中场休息，白初可不允许，只能强势催更。
老婆婆：“……”
张扬：“……”
“后来有一年，海上突然刮来一阵狂风，那海水都能被吹到我们村子里来，冲垮了房屋……”
老婆婆不知道这种灾害的学名，只能用她贫瘠的词汇来尽可能的形容那种场面。
但白初和张扬知道，那是海上飓风，或者说是台风，是海边地区常见的一种自然灾害。
很显然的是，这个副本的时代背景并不是在信息爆炸的现代，村民们没有能力也没有途径去了解这种正常的自然灾害，他们只能以他们的认知来判定——这是来自神明的惩罚。
听到这里，白初大概就明白了接下来的故事走向了，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老婆婆来完善。
老婆婆：“天灾过后……”
海水退去，村子里的房屋被冲毁了大半，每家每户差不多都死了人。
丰渔村因为地处偏僻，当时府衙也没有人来救灾，村民们只能自救。
可是，家里的口粮也被冲走的冲走，冲不走的也泡了水，几乎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日子有多难熬。
更恐怖的是，天灾过后的疫病。
那时候的丰渔村，哀鸿遍野，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村民们惶恐到了极点之后，爆发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愤怒——
愤怒为什么会是他们；愤怒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们；更加愤怒的是，他们虔诚供养的神明为什么没有给他们提供庇护！
愤怒的村民们推倒了他们竖起的神像，砸烂了他们为神明修建的庙，肆意发泄心中的怒火。
可是，一通发泄过后，他们迎来的是更大的迷茫——有谁，能来救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