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是荣耀啊!
被县令大人选派,衙役带着,在其她村老老少少面前,被介绍是砌灶盘炕的大师傅!
光想想自己负责的那两三个村子,全村老中小佩服尊敬的目光,柳树村人的牙豁子就能笑歪。!萝,拉!晓,税! ¨毋`错*内\容¢
至于百姓们愿不愿意砌灶盘炕?
县令大人下令,砌灶盘炕合格的人家,今年徭役减免十天。
花十天功夫晒黄土砖,给自家砌灶盘炕,或者服十天徭役,自己选吧。
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更何况,柳树村的砌炕师傅们,将火炕的好处夸到天上去了,言辞凿凿,句句在理。
盘呗,若是火炕这个冬日没派上用场,大不了明年给偷偷扒了,还是睡床。
林染知道消息,笑着和谢韵仪感慨:“这位范大人还挺会做事。”
谢韵仪意味深长:“国君治理天下,然百姓大多蒙昧,故而选官牧民。.如!雯′惘` !耕!鑫-醉·全!官员要办成一件事,很多时候,只一句话就够了。”
林染拱手:“受教了。”
自己平民百姓的思维,还真没想到官员的种种特权。
谢韵仪看她一眼,继续说:“范嘉,景安八年进士二甲第十八名。依次在礼部、户部、吏部当值各两年,景安十四年外派,任青石县县令。
范嘉为人谨慎,无特别嗜好,喜名利。
范家擅文,族中文官八人,职位最高者,任吏部侍郎。今年是景安十六年,三年一选,范嘉运气不错,能升官了。”
林染:“……你知道的,还真细!”
谢韵仪哂然一笑:“京中权贵之家自小培养的女儿们,都是要背这些的。”
寒门子弟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才稍稍探到眉目的消息资源。世家权贵的继承人们,在进学的年纪,就烂熟于心了。
谢靖享有侯府全部的人脉资源,她真能将她比下去么?
“发什么呆?”林染一个脑瓜崩敲过去,“有这闲工夫,赶紧把野葡萄剪了,该酿葡萄酒了。¢微*趣/小!税¨网_ ·冕+废+跃¨渎¢”
谢韵仪捂着额头冷哼:“再打我,我告诉阿娘去。”
她有阿染,侯府不及阿染一根头发丝!
野葡萄表皮有一层白霜,这层白霜自带野生酵母,能发酵成酒。剪好的葡萄粒放进淡盐水中过一遍,去除灰尘杂质,捞出来晾干。
皂荚水洗净手,再换凉开水洗手,不拿布巾擦,自然晾干,尽量减少手上的杂菌。
野葡萄一粒粒捏开,放进用开水烫过晒干的陶罐里。
谢韵仪对这个步骤喜欢极了,跟小孩子遇到心爱的玩具似的,边哼着小调,边捏葡萄。
葡萄捏完,刚好三个大陶罐装七分满。盖上倒扣的碗状盖子,灌口边沿倒水封口。
两天后,发酵的小气泡撑起部分葡萄皮往上冒。林染将蜂蜜、拐枣糖汁、金樱子糖汁分别加入三个陶罐。
每隔两天,拿开水烫过的筷子往下压一压葡萄皮。
六天后,第二加糖,依然是每隔两天压葡萄皮。
十二天后,气泡明显变少,葡萄皮颜色褪去。林染滤去葡萄皮和籽,浑浊的葡萄汁液倒进新的陶罐,进行二次发酵。
谢韵仪吸吸鼻子,皱起眉:“有点葡萄酒的酒香,但是这么浑,是失败了吗?”
林染淡定:“等着第二次发酵沉淀。”
系统可没说失败了。
天气渐凉,山里早上的雾气要到中午才散去,林染和谢韵仪不再进山。
她俩每日背书写字,兼捣鼓各种吃食。林春兰和林秀菊做豆腐,收黄豆,晒葵菜萝卜条,种下一轮白菜萝卜。
村里晒萝卜干,会切成薄片,天天晒,晒成只剩纤维的萝卜丝。
林家不缺盐,晒腌萝卜条。
萝卜切块,用盐杀出水分,双手使劲拧出汁再晒。
只需要晒两三天,萝卜条脆脆的富有弹性,尝尝味,咸味适中就不再加盐。
八角花椒茱萸磨成粉,混着蜂蜜拐枣糖汁金樱子糖汁给萝卜拌上。装进陶罐里,压紧实。
最上面压一块从河边找来,煮过的,跟陶罐口差不多的石头,保证萝卜条们挨挨挤挤,中间没有空气供杂菌发酵。
这样的腌萝卜条咸甜适口,拿出来吃的时候,再用热油炒,激发出八角花椒茱萸的香味儿,层次丰富极了。
林家一日三餐,桌上都少不了一盘萝卜条。又开胃又下粥,和馍馍一起吃爽口,炖肉吃几根解腻。
林春兰干脆又做了六陶罐,一陶罐送给林朝霞,余下的打算自家吃到明年夏天。
凡是尝了林家萝卜条的,都说好吃。只不过这萝卜条浪费盐,还得加糖和香料,太贵了。
糖要八百文一斤,年节时候买几块,给家里孩子甜甜嘴都舍不得,就别说放在菜里了。
香料更别提了,那是按两卖的,一两少说也要二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