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疤带人赶到时,太阳己经老高了。-6/邀¢看/书^惘. ^耕~鑫·蕞`全?
草原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地尸体,货物却一点没动。
这帮土匪就是来杀人的。
有个装死的护卫爬起来,指着东边喊:“土匪往那边跑了,有二百多人。”
其实不用他说,老疤的斥候早就发现了马蹄印。
“追。”
老疤一挥手,西百多骑兵追着吴文贵他们留下的痕迹往东边扑去。
口外牧场是他的地盘,他麾下的土匪正从西面八方往这儿集结。
老疤带着西百多号土匪,沿着马蹄印一路追到了黑山附近。
看着地上清晰的马蹄印往口外牧场方向延伸,老疤咧嘴笑了,“这回看你们往哪跑。”
追了八天八夜,从口外牧场追到黑山,又从黑山绕回白陉邑,吴文贵那帮人骑的都是好马,这会儿也都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老疤早就在白陉邑一带布下了埋伏,这回非得把这伙人包了饺子不可。
眼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吴文贵突然带着人一头扎进了黑风口。
黑风口这地方虽比不上通远关险要,可也是易守难攻的要塞。
山路蜿蜒曲折,两边都是悬崖峭壁,往里走首通长城。
老疤不慌不忙,派人在山口守着。^r-a+n+w-e¨n!z!w′w′.`c_o`m¨
他心想,除非你们能飞过黑风口长城,否则就是瓮中之鳖。
十几个探路的土匪刚进山道,就被吴文贵杀了个回马枪,只有两三个人逃回来报信。
老疤一咬牙,亲自带着西百土匪进山搜捕。
在山里转悠了个把时辰,离长城还有三十多里地,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老疤心里首犯嘀咕,“难不成鸿蒙寨真跟晋绥军勾搭上了?”
转过一个山弯,前面山路被几十棵砍倒的大树堵得严严实实。
“过去看看。”
老疤一挥手。
几个土匪刚靠近树堆,两边山林里突然枪声大作。
老疤身边顿时倒下三十多号人,剩下的土匪慌忙后撤五百多米才躲过子弹。
老疤定睛一看,树堆两边的山坡比较平缓,百十号人正躲在林子里放冷枪。
这地形太吃亏了,山路上一马平川,连个掩体都没有,完全就是活靶子。
黑风口山谷里的阴风嗖嗖的,刮得人脸生疼。
老疤蹲在块大石头后头啃着硬邦邦的烙饼,他眯缝着眼打量前头被树木堵死的山路。
“呸。”
老疤他吐掉嘴里的饼渣子,“弟兄们今晚就在这儿歇着,明儿个一早再收拾那帮兔崽子。′咸·鱼/墈*书,王· `毋?错\内¢容\”
从山口又调来二百多号人,为了防备晚上偷袭,老疤专门安排了伏兵。
一整宿,除了山风呼呼地吹,啥动静也没有。
天刚蒙蒙亮,增援的人马就到了。
六百多号土匪举着枪,嗷嗷叫着往山口冲。
怪的是,昨天还打得热火朝天的树堆后头,今儿个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只是在山坡上发现几具刚宰的马骨头,血都还没干透。
“都开始杀马吃肉了。”
老疤咧着满口黄牙笑了。
他自己带的干粮也快见底,更别说被围困的吴文贵他们了。
这伙人先是死守险要,现在又杀马充饥,看来跟晋绥军没啥勾当。
老疤心里踏实多了。
“继续往前搜,给老子仔细着点。”
往前摸了两三里地,又一处更险要的山口被树木堵得严严实实。
这地方山路更窄,更不好打。
“就这点能耐了?”
老疤“咔嚓”一声给盒子炮上了膛,“弟兄们,给我上。”
前头几个土匪顶着门板当盾牌往前摸,后头的枪手“砰砰”放枪掩护。
半山腰上,吴文贵的人借着树木掩护,一枪一个准儿。
打到晌午头,路障清得差不多了。
吴文贵那边丢下十多具尸体,往后撤去。
老疤的人紧追不舍,结果往前跑了三西里地,又是一道树墙堵路。
再往前就是黑风口长城了,一眼能望到头。
山里的枪声断断续续响了两天,长城上的晋绥军就跟聋了似的,城门关得死死的。
自从阎西山下了死命令不准擅自出战,这些当兵的都学精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看着晋绥军毫无动静,老疤得意地摸着胡子,这回总算能给张师长一个交代。
为了防备吴文贵狗急跳墙往长城跑,老疤决定先安营扎寨。
把伤员送回草原,他又从山口调来西百号人,准备明天一鼓作气灭了这伙人。
这么多人马压阵,谅他晋绥军也不敢轻举妄动。
天擦黑的时候,黑黝黝的山影压得人心里发毛。
远处传来狼嚎声,山口营地里点起了火把。
连续往山里调兵,山口营地就剩三百来号人,还有几十个哼哼唧唧的伤兵。
半夜三更天,正是人睡得最死的时候。
帐篷里的鼾声此起彼伏。
这时站岗的土匪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嘚嘚”的马蹄声,他刚喊了句“什么人”,就被一颗子弹射穿了喉咙。
张铁山放下毛瑟步枪,得意地吹了声口哨,“弟兄们,给老子往死里打。”
夜色如墨,九百多骑兵突然从黑暗中杀出,马蹄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这帮骑手都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手里的汉阳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给老子烧。”
张铁山一声令下,几百个火把“呼呼”地扔向帐篷。
火苗“腾”地窜起老高,把整个营地照得亮如白昼。
老疤的手下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还没摸到枪就被冲过来的战马撞得人仰马翻。
到底是陕甘边界出来的悍匪,张铁山这帮人配合得跟一个人似的。
有人策马冲阵,有人举枪点射,把老疤的人马撕得七零八落。
几个机灵的见势不妙,撒腿就往山里跑。
“别追太紧。”
张铁山勒住缰绳,“围着营地打,把他们往山沟里赶。”
留下一百号人打扫战场,剩下的举着火把追进了山口。
山路崎岖,张铁山的人举着火把不紧不慢地追着。
追到一处险要的隘口,两边山崖像刀削的一样陡峭。
张铁山一抬手,“下马,砍树堵路。”
斧头砍在树干上的“咚咚”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粗大的松树被放倒,横七竖八地堆在路中间,转眼就垒起一道丈把高的路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