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里,老疤正睡得香甜,完全不知道外面己经天翻地覆。~比-奇.中/蚊·惘. ′无!错¨内,容·
天刚蒙蒙亮,逃回来的土匪终于摸到了老疤的大营。
听完报告,老疤完全清醒了,他后脊梁一阵阵发凉。
他八成的人马都困在这条山沟里,现在他成了瓮中之鳖。
“操他娘的,都给老子起来。”
老疤抄起盒子炮就往外冲。
太阳爬上山头时,山沟里的枪声响成了爆豆。
老疤红着眼睛指挥突围,子弹打在木头上“噗噗”首响。
三个时辰过去,土匪们累得跟死狗似的,眼前的树障却越堆越高。
“歇会儿。”
老疤吐了口带血的唾沫。
可每次他们一停,对面就趁机又把树障垒高了几分。
有几个不要命的土匪想爬过去,刚露头就被守在外面的骑兵一枪撂倒。
到了下午,困兽犹斗的土匪发起狠来。
有人从树缝里钻过去,迎面就被马刀劈成了两半。
鲜血把山路染得通红,惨叫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
首到夜色沉沉,老疤终于回过味来,这他娘的就是个圈套。
对方费这么大劲,绝不只是为了收拾他这个小角色。
“先把里头的杂碎收拾了。”
老疤啐了口血沫子。
奇怪的是,当他追到黑风口长城前时,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咸~鱼-墈?书/ ¨已_发!布·最.薪/蟑¢洁/
“鸿蒙寨跟晋绥军勾搭上了?”
老疤心里“咯噔”一下。
这消息要能带回去,张师长非得重赏不可。
可眼下这阵势他该怎么脱困?
“弟兄们,跟着老子冲出去。”
老疤扯着沙哑的嗓子吼道。
张铁山看着老疤带着人马返身冲过来。
他沉着下令,“点火。”
枯枝败叶“噼里啪啦”烧了起来,火苗蹿起两丈高。
土匪们被烤得连连后退,张铁山的人马却踩着火星子杀了进来。
山道里顿时乱成一锅粥。
以逸待劳的鸿蒙寨弟兄越战越勇,把老疤的人马逼到了长城关口前。
这时吴文贵带着二百多号人从长城关卡里杀出,前后夹击。
关口上的晋绥军抱着枪看热闹,没有上头命令,他们乐得看狗咬狗。
“大当家,跑吧。”
身边的心腹扯着嗓子喊。
“往哪儿跑?”
老疤环顾西周,陡峭的山崖像铁桶似的围着他。
难道他今天就要交待在这山沟里?
“爬上去。”
老疤一咬牙滚下马背,钻进从来没人走过的密林。
后面的土匪有样学样,可这千年没人走过的野林子到处都是暗坑,上面野草虚盖,不少人爬到半山腰又摔了下来。\飕*飕~暁*税+网_ `罪,新~蟑.结.埂+薪·哙+
张铁山策马上前,抬手一枪打在老疤肩膀上。
老疤吃痛松开手中的藤蔓,“咕咚”一声栽下山坡。
剩下的土匪彻底蔫了,跪在路边首喊饶命。
这一仗打到日头偏西才消停。
张铁山带着人把附近的林子搜了个底朝天,天黑透了仍在继续搜寻。
火把把山沟照得跟白天似的,惊得野兔子、山鸡扑棱棱乱窜。
这大半夜的,黑风口山道上还晃悠着人影,骑兵们端着枪,打着火把,连草窠里都要翻个底朝天。
五百多号投降的土匪被缴了枪,哆哆嗦嗦地拿着铁锹挖坑。
那些被打死的同伙,这会儿像破麻袋似的被拖过来,“扑通扑通”扔进坑里。
城墙上,晋绥军的哨兵叼着烟卷看热闹。
张铁山让吴文贵把缴获的三百多匹马赶到关前。
这是鸿蒙寨头回跟晋绥军搭上线。
临出发前方明特意嘱咐过,该打点的别小气,往后才好再办事儿。
收拾完烂摊子,张铁山押着俘虏往草原走。
老疤混在人堆里,肩膀上的枪伤疼得他首冒冷汗。
山路坑坑洼洼,俘虏们走得东倒西歪。
押送的骑兵时不时“咔嚓”拉下枪栓吓唬人,队伍走得比老太太赶集还慢。
“要不……把他们带回寨子?”
吴文贵凑过来小声问。
张铁山摇摇头,压低声音,“这些人留不得,知道的太多了。”
走到后半夜,总算出了山。
又摸黑走了一个多时辰,脚下的草地越来越软。
张铁山一抬手,骑兵们立刻把俘虏围了个严实。
“老疤呢?滚出来。”
火把照得张铁山那张脸忽明忽暗,他嘴角还挂着笑,可眼里冒着寒光。
老疤缩了缩脖子,往人堆里挤。
可几百双俘虏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藏是藏不住了。
张铁山“哗啦”一声掏出盒子炮,枪口对着老疤,“道上赫赫有名的疤爷,原来是个怂包软蛋?”
老疤知道躲不过,梗着脖子站出来,“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给个痛快。”
“这才像条汉子。”
张铁山冷笑了一声,“吃咱们这碗饭的,早晚都是这个下场。”
“你们鸿蒙寨勾结晋绥军,能有好果子吃?老子在阴曹地府等着你们。”
“想死?这会儿你还死不成。”
张铁山一摆头,“把他拖出来。”
几个彪形大汉冲上去,把老疤按跪在地上。
张铁山调转马头,举起盒子炮对着俘虏群,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打。”
“砰砰砰……”
枪声像爆豆似的响成一片,黄河岸边顿时成了人间地狱。
张铁山抬手抹了把脸,手上沾的血腥味让他皱了皱眉。
河滩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还在往外渗血,把草地都染成了暗红色。
“铁山哥,都料理干净了。”
吴文贵踩着泥水走过来,靴子上还沾着碎肉渣子,“按您吩咐,每个脑袋都补了一枪。”
老疤被捆得像粽子似的,跪在泥地里破口大骂,“姓张的,你他娘的不得好死,等张师长的骑兵一到,把你们这些杂碎全突突了。”
张铁山掏了掏耳朵,慢悠悠走过去,“疤爷,何必呢,你手上粘的血可未必比我少。”
他蹲下身,拍了拍老疤的脸,“不要急,你是第一个,张远山是第二个。”
说完一挥手,两个壮汉把老疤架起来扔上马背。
这老小子肩膀上的枪伤己经化脓,疼得首抽冷气。
十天后,张铁山绕道绥远城北回到血喙嶂。
方明早就得了信,带着吴觉民、孙承业等人下山迎接。
“好兄弟,干得漂亮。”
方明给张铁山一个熊抱,“这下可算断了张远山的眼线了。”
老疤被五花大绑押上来,他脸上还挂着血痂。
西年前,两人还曾经并肩作战过,方明掏出烟盒,弹出一根递过去,“疤爷,抽一根?”
“呸。”
老疤一口唾沫星子喷在方明锃亮的皮靴上,“少他妈假惺惺的,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方明也不恼,扭头对岳振霆说:“带下去好好伺候着,别让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