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颤声问:“殿下是……想动手了吗?”
平王阴狠地笑了笑:“为何不动手?”
平王正吩咐着,却是有人来传话,说是安济侯求见。~如~雯!徃_ -嶵-辛+漳+劫?庚-欣¢快.
安济侯?
平王揉了揉眉心,更是厌烦,他知晓这个安济侯没什么本是,他看中的是老安济侯在军中的人脉,却是没想到这个安济侯是真的能给他惹麻烦。
第93章
安济侯的家奴冒犯了皇帝, 皇帝勒令京兆尹严查,这件事情,不过两日便传遍了京城。
百姓们拍手叫好, 京城权贵们做这些事情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难得被惩戒一次, 怎么能不痛快?
也有的百姓只是看看乐子:“陛下日理万机, 能被他碰上一桩已是一件奇事, 还能指望陛下每个案子都撞上不成?”
“就京兆府的脾性, 至多这案子处理一个安济侯, 难不成他们之后还敢管别的不成?”
百姓之中议论纷纷, 王公贵族们捏了一把汗, 暗骂安济侯的家奴不长眼?
你得罪谁不好, 你去得罪皇帝?
也有心思缜密者去打听,为什么那一晚上陛下会出宫, 出宫是去做什么了——便有打听出是陛下带着一人出了宫门,只是出去做什么,便打听不出来了。-6/邀¢看/书^惘. ^耕~鑫·蕞`全?
这带着的人是谁?
他们正在猜测着是宫里是不是要多一位娘娘的时候。
京兆府把案情传回来了, 那个小姑娘说得都是实情, 若要细究起来, 小姑娘的家世甚至要更惨一些。
安倚歌便写了一首诗。
他新作的诗解开了那些猜测皇帝身边的人是谁的疑问——也写明了那一夜故事的原委。
《哀金陵》
晚归金陵城, 有仆夜捉人。
月黑风疾呼, 母啼女亦哭。
死生不由人,闻者为悲伤。
君亦感其悲, 女哭何其苦。′2*c′y/x~s\w/.?o`r*g_
父丧母已老, 家中有兄姐。
长兄边城戍,至今无音信。
二姐夫婿亡,尚有襁褓子。
仆说遵主命, 主为开国侯。
逃奴狡又刁,劝君莫惹闲。
金陵城内繁华景,君王眼前恶仆凶,
夜深霜寒体犹冷,不知青天何处有?
这首诗并未用典,更不晦涩,凡是认字的都能读懂,哪怕不认字的,读一读也能够读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诗中的皇帝只用了君王二字代笔,但世人皆知这写得便是当今的陛下,诗中写得这事,便是安济侯的事。
这首诗自宫中传出,到京城中人人皆知、人人皆赞,不过用了数日。
数年前,《金陵赋》一出,人人抄录,一时间金陵纸贵,但这只是文人骚客、皇室贵族的狂欢,与金陵的百姓并无太大干系。
不想,数年后的如今,还是这位公子,写了一首旁人不敢写的《哀金陵》,写得却是他们这些从未被权贵放在眼里的普通老百姓。
一时间,金陵城的百姓对这位安倚歌充满了好感,能为他们说话的人,他们又怎么能不喜欢?
安倚歌这位自安朝国灭,便因为沦为伶人,不再被文坛提起的名字,再次被谢朝的文人提了起来。
尽管,他们只是在读这首诗的时候,感慨一下安倚歌沦为伶人的命运。
皇帝的声望在百姓心中水涨船高,更是头一次在文人的嘴里,有了正面的形象。
这是暴君?
不是吧——
应该是明君才是。
*
太极殿。
被文人们寄予厚望的“明君”,此时此刻,却没有想着什么明君圣主。
谢云防现在只想看着他的少年郎好好成长。
他念着安倚歌的诗,心情很是不错。
安倚歌则是奉了陛下的命,正坐在书案前,誊写着他新作的这首诗。
他抬眼,便看见陛下专注的目光,深色的眸子里满是温柔。
安倚歌的心跳不自觉地快了许多。
谢云防挑挑眉,笑问道:“怎么了?我看着你,你便写不出来吗?那我便不看了。”
安倚歌一怔,连忙摇头:“不,不是的。”
“陛下……想看的话,您看就好了。”
谢云防笑笑:“既然你允了,那我可就真的要好好看着你了。”
安倚歌沉默,现在才算是好好看着他,那刚刚算什么?
好吧,人家是陛下,陛下怎么说都是有道理的。
说罢,谢云防便自取搬来了个软凳,端坐在桌子的对面,将视线毫不避讳的落在了安倚歌的身上。
果然——
安倚歌感受着身上的这道炽热的视线,意识到陛下说得不假,现在才算是“好好看着”。
他强迫自己不要抬头,陛下想看,他让陛下看就是了,他又不会掉块肉。
谢云防温声道:“写吧。”
安倚歌硬着头皮写着,好在这首诗是他自己写得,就算把心思分了一部分到陛下的身上,也能够认真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