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雕花木窗时,林暖正趴在画室的长桌上调颜料。.5/2¢0-s,s¢w..¢c`o/m·
北宋端着刚煮好的玫瑰普洱走进来,看见她鼻尖沾着点钛白,像落了朵迷你雪花。
"昨晚说好的去古城买扎染布,"他把茶杯放在她手边,指尖蹭过她眉骨,"画家小姐还没醒盹?"
林暖哼唧着摇头,笔尖在画布上勾出缅桂花的轮廓。窗外的老桂花树又落了花瓣,被昨夜的雨水粘在青石板上,像谁撒了把碎金。
"等我把这朵花画完嘛,"她头也不抬地说,"你看这花瓣的质感,像不像你昨天买的乳扇?"
北宋失笑,弯腰看她的画。画布上的缅桂花用了极淡的鹅黄,花蕊却点了抹极亮的橙,像被阳光烫过。
"倒像你昨天吃鲜花饼时,沾在嘴角的糖霜。"他说着,突然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
林暖的画笔抖了下,在花瓣边缘留下道浅痕。她嗔怪地推开他,却看见他手腕上戴着她昨晚编的洱海蓝手绳,棉线里混着几缕银线,在晨光里闪得细碎。
"快去换衣服啦!"她把他推出画室,"说好要去看周城的扎染作坊呢。\c¢u?i~w_e·i^j+u!.^i`n~f?o~"
大理古城的石板路被晨露浸得发亮。林暖挽着北宋的胳膊,在卖饵块的小摊前停下。摊主阿婆往烤得酥脆的饵块里抹上玫瑰酱,笑着问:"小姑娘,你男朋友看着面生呢?"
"阿婆,他第一次来大理。"林暖接过饵块,热气混着玫瑰香扑了满脸。
北宋从她手里分走一半,咬下时不小心沾了点酱在嘴角,被林暖用纸巾轻轻擦掉。
周城的扎染作坊里,靛蓝色的染缸散发着独特的草木香。林暖蹲在染缸前,看白族阿妈把捆扎好的棉布浸入染料,展开时现出细密的冰裂纹。
"北宋你看!"她眼睛发亮,"像不像画里的洱海波纹?"
北宋蹲在她身边,看她伸手去摸刚染好的布,指尖沾上点靛蓝。他想起在美术馆初见时,她袖口的群青色,原来从那时起,这抹蓝就成了他世界里的光。
"我们买块布回去做窗帘吧,"他指着块染着木棉花图案的布料,"配你画室的白墙正好。"
"在想什么?"北宋察觉到她的目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在想,"林暖把扎染布抱得更紧,"今晚用这块布做桌布,再炖个洱海鱼,好不好?"
北宋笑着点头,方向盘上的手绳随动作晃了晃。?如!文¨网^ ¨无-错/内!容·车窗外,大理的云正慢悠悠地飘过苍山顶,像谁随手画在蓝天上的几笔淡墨。
而他们的车里,弥漫着扎染的草木香,和饵块残留的玫瑰甜。
去喜洲的那天,大理的风带着稻香。林暖坐在自行车后座,把脸埋进北宋的后背,听他讲昨晚查的攻略:"喜洲的粑粑有甜咸两种,还有人说稻田里的麦浪像梵高的画。"
"才不像梵高呢,"她隔着衬衫咬了咬他的肩胛骨,"梵高的麦浪是疯狂的,这里的麦浪是温柔的,像阿婆织的粗布。"
喜洲古镇的白族民居错落有致,粉墙黛瓦在稻田的金黄里格外显眼。
林暖跳下车,拉着北宋往田埂上跑。风吹过,成片的稻穗沙沙作响,阳光把她的影子投在麦穗上,像只振翅的蝴蝶。
"帮我拍张照嘛!"她站在稻田中央,举起双臂。北宋举起手机,镜头里的姑娘穿着蓝白扎染裙,发间别着朵小雏菊,身后是望不到边的金色麦浪,远处的苍山雪顶若隐若现。
他按下快门时,突然想起在北海道看极光的夜晚,她也是这样笑着,眼里落满星光。
田埂边的小摊上,阿婆正在烤乳扇。林暖凑过去,看乳扇在炭火上慢慢鼓起,刷上蜂蜜和玫瑰酱,变成诱人的金黄色。"要两个!"她掏出钱包,却被北宋按住手腕。
"我来。"他把钱递给阿婆,接过烤得酥脆的乳扇,吹了吹才递给她。林暖咬下一口,乳香混着玫瑰甜在舌尖化开,不小心滴了点蜂蜜在裙摆上。
"笨手笨脚的。"北宋笑着用纸巾帮她擦,指尖碰到她裙摆上的扎染花纹——那是昨天在周城买的布,她连夜缝了条半身裙。
他们坐在田埂上吃乳扇,看农人牵着牛从田埂走过。林暖突然指着远处的白族民居:"你看那个照壁,上面画的是不是木棉花?"
北宋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粉墙上的彩绘果然是朵盛开的木棉,笔触粗犷却透着生机。
"好像是,"他想起自己袖口曾经的木棉花纽扣,如今换成了林暖编的手绳,"这里的人也喜欢木棉?"
"因为木棉花语是珍惜眼前人呀。"林暖把最后一口乳扇塞进他嘴里,自己舔了舔指尖的蜂蜜,"阿婆说的。"
午后的阳光有些烈,他们躲进喜洲古镇的老茶馆。八仙桌上摆着粗陶茶具,泡着当地的下关沱茶。
林暖趴在桌上画速写,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北宋凑过去看,画里是烤乳扇的阿婆、金黄的稻田,还有远处画着木棉花的照壁。
"给我也画张呗。"他撑着下巴看她。
林暖抬头看他,阳光透过雕花窗格落在他脸上,把他琥珀色的眼眸染得更亮。
她点点头,笔尖在新的一页落下。画里的男人穿着简单的白T恤,手腕上戴着洱海蓝的手绳,嘴角噙着笑,背景是模糊的稻田和苍山。
"画完啦!"她把速写本推给他,"像不像你?"
北宋看着画里的自己,突然想起一年前在苏念婚礼上见她时,她也是这样趴在花坛边画画。
那时他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伴娘,却不知道,她会成为他往后人生里,所有风景的中心点。
"像,"他合上速写本,握住她的手,"比照片还像。"
茶馆外的蝉鸣不知何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风吹稻浪的沙沙声。
林暖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突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样——在陌生的古镇,和心爱的人一起吃烤乳扇,看稻田金黄,然后把他画进自己的速写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