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的夜来得温柔。·2.8-看′书?网` ·更,新¢最~全^林暖站在别墅的露台上,看着月亮从苍山后升起,把湖面染成银色。北宋端着两杯温热的梅子酒走出来,替她披上外套。
"在看什么?"他把酒杯递给她,指尖碰到她微凉的手背。
"在看月亮掉在洱海里,"林暖指着湖面的月影。
北宋顺着她的手指望去,银色的月光在波心荡漾,确实像极了北海道那晚舞动的极光。
"明天我们租条船去湖心看月亮吧,"他揽住她的肩,"听说洱海月特别圆。"
露台下的缅桂花树在夜里散发出更浓的香气。林暖抿了口梅子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他往画室跑:"差点忘了!今天在喜洲买的宣纸到了,我们来画画吧!"
画室里的落地灯亮着暖光。林暖铺好宣纸,倒上墨汁。
北宋凑在旁边看,发现她用的镇纸是块通透的翡翠——他昨天还以为是普通的绿石头,现在才惊觉那水头,比得上拍卖行里的珍品。
"想画什么?"他拿起一支狼毫笔,发现笔杆刻着细密的缅文。
"画洱海月啊,"林暖蘸了墨,在宣纸上轻轻晕染,"你也画一张,我们比赛!"
北宋失笑,他从小练的是商务签名字体,画画纯属外行。但他还是学着她的样子,笨拙地在宣纸上勾勒洱海的轮廓。林暖时不时抬头看他,被他歪歪扭扭的线条逗得首笑。
"你看你画的船,像片叶子!"她指着他画稿上的小船。
"那你画的月亮,"北宋挑眉,"像个被啃了一口的月饼。"
两人笑作一团,墨汁不小心溅在宣纸上,晕开成有趣的图案。林暖笑着去抢他的笔,却不小心撞进他怀里。,天\禧!小?说?网+ *免+费~阅¢读*落地灯的光映着他们交叠的影子,落在身后未完成的画作上。
"其实我小时候,"北宋突然开口,看着她发间的月光,"父亲总让我学油画,说这是上流社会的必修课。但我偷偷在课本上画漫画,被他发现后,把我的笔全扔了。"
林暖安静地听着,手指轻轻抚摸他手腕上的旧表——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表盘裂纹像极了她画里的蛛网。
"后来遇见你的画,"他低头看她,眼里映着灯光和月光,"才知道画画可以这么自由,像洱海的风,想吹到哪里就吹到哪里。"
林暖的心猛地一软,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下巴。"以后你的画具我包了,"她贴着他的唇轻声说,"狼毫笔随便挑,宣纸管够。"
北宋低笑出声,抱紧了她。画室里弥漫着墨香和缅桂花的气息,窗外的洱海月正圆,把整个世界都染成温柔的银色。
"对了,"林暖突然想起什么,从画具箱里拿出个小木盒,"给你看个东西。"
盒子里躺着枚雕刻精美的红木印章,印面刻着"北宋"二字,边角雕着缠绕的木棉花。"我爸在泰国找工匠刻的,"她把印章塞进他手里,"以后你画画就用这个落款。"
北宋看着掌心的印章,红木的纹理温润细腻,带着淡淡的木香。
"好,"他握紧印章,低头吻住她,"以后我的每幅画,都落这个款。"
画室的落地窗外,洱海月静静地挂在天上,把湖面照得如同碎银。
而画室里,暖黄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紧紧依偎,就像他们此刻的心情——安稳,温暖,且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x¨x*i.a,n?g*s+h¢u`..c+o?m\
那些关于宋氏大厦的过往,关于泰国的秘密,在此刻的洱海月色里,都化作了彼此眼底的温柔。
去苍山的那天,林暖特意穿了件自己扎染的白棉布裙。北宋背着画具包,里面装着她新送的红木印章,还有几块从古城淘来的老砚台。
"听说苍山有十九峰,每峰都有故事呢。"林暖挽着他的手,走在蜿蜒的山路上。
路边的野花次第开放,有淡紫的马兰,金黄的蒲公英,还有她叫不出名字的蓝紫色小花。
"你看那朵花,"北宋停下脚步,指着岩石缝里的一株蓝花,"像不像画里的《青金石》?"
林暖凑近看,花瓣的蓝近乎靛色,边缘却泛着淡淡的金,确实像极了她用青金石粉末调的颜料。
"是啊,"她拿出速写本,快速勾勒着花的轮廓,"回去要试试能不能调出这个颜色。"
他们在山脚下的草木染工坊停下。白族姑娘正在处理刚采来的板蓝根,青绿色的叶子被捣碎,散发出清新的草木香。
林暖看得入了迷,伸手去摸染缸里的染料,指尖立刻染上了一层浅浅的蓝。
"姑娘想试试吗?"染坊的阿姐笑着递给她一块白布,"我们这里用的都是苍山的植物,板蓝根、茜草、苏木,染出来的颜色最是自然。"
林暖兴奋地点头,接过白布跟着阿姐学捆扎。北宋在一旁看着,见她把白布拧成麻花状,用棉线紧紧捆扎,像在包扎一件珍贵的宝物。
阳光透过工坊的竹棚,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把她的睫毛照得透明。
"我帮你调染料吧。"他走过去,按照阿姐的指示,往染缸里加入石灰水。蓝色的染料在缸里轻轻晃动,像一块凝固的洱海。
林暖把捆扎好的白布浸入染缸,屏息等待。几分钟后取出,展开时,白布上出现了细密的白色冰裂纹,像极了洱海冬天的波纹。
"好看吗?"她把染好的布递给北宋,眼睛亮得像有星星。
"好看,"北宋接过布,指尖划过冰裂纹,"像你给我编的手绳。"
染坊外的小溪潺潺流过,溪边的石头上晒着各种颜色的布料,红的像苍山的晚霞,黄的像喜洲的稻田,蓝的像洱海的水。
林暖把染好的布晾在竹竿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阿姐:"阿姐,你们这里有没有用缅桂花染布的?"
阿姐摇摇头:"缅桂花香气浓,但染色不牢。不过我们会把花晒干,放在衣柜里驱虫。"
林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北宋看着她,知道她又在构思新的画作了——或许是幅缅桂花落在染布上的画,带着阳光和草木的味道。
中午在山脚下的农家菜馆吃饭,老板端上一盘清炒苍山野菜,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火腿炖鸡汤。
林暖吃得满足,嘴角沾了点汤汁,被北宋用纸巾轻轻擦掉。
"下午去看十八溪吧?"北宋给她盛了碗汤,"听说溪水清澈得能看见石子。"
林暖点头,看着窗外的苍山。山峰被云雾缭绕,像一幅水墨画。她想起父亲在泰国的红木厂,院子里也种着许多奇花异草,母亲生前最喜欢用缅桂花做香包。
"其实我小时候,"她突然开口,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野菜,"我爸总说画画不能当饭吃,让我学做生意。但我偷偷在仓库里画画,用的都是他舍不得卖的老红木当画架。"
北宋放下筷子,认真地听着。他知道她终于愿意分享那些过去,那些他曾好奇却不敢追问的时光。
"后来我跑回泰国,"林暖的声音低了些,"也是躲在我爸的红木仓库里,对着满屋子的老家具画画。他嘴上骂我不务正业,却偷偷让佣人给我送最好的画材。"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梢上。北宋伸出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她的指尖还沾着上午染布留下的蓝,像极了初见时她袖口的颜色。
"你爸是个好父亲,"北宋轻声说,"就像我妈,虽然走得早,但给我留下了这块表。"他晃了晃手腕,旧表在阳光下闪了闪。
林暖抬头看他,眼里有泪光闪动。她想起父亲发来的微信,想起那些被偷偷送来的红木画案和翡翠镇纸,突然觉得,隐瞒似乎变得不再重要。
"其实我家......"她刚想开口,就被北宋打断。
"我知道,"他握紧她的手,眼里是了然的温柔,"你的画笔,你的颜料,还有这个别墅,我都知道。"
林暖惊讶地睁大眼。
"你不用告诉我所有细节,"北宋笑了笑,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重要的是,你愿意让我走进你的世界,就像我愿意走出宋氏的玻璃幕墙一样。"
窗外的苍山云散了些,露出青灰色的岩壁。林暖看着北宋眼中的自己,突然觉得,阳光从未如此温暖。
那些关于身份、关于过去的顾虑,在他温柔的注视下,都化作了溪水流过石头的声音,轻盈而自在。
他们的大理之旅,还在继续。而此刻,在苍山脚下的农家菜馆里,两人交握的手上,还留着草木染的淡淡蓝痕,像一个温柔的约定,关于未来,关于彼此,关于那些即将共同绘制的、充满阳光和色彩的人生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