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灼言的指尖在剑柄上绷得发白,他的手颤得厉害。\b!i·q¢i¨z*w¨w?.*c^o!m¨
“阿灼,闭眼。”
身后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北灼言顺从的闭上眼睛,睫毛在火光中剧烈颤抖,仿佛只要不睁开眼,这一切就都不是真的。
他的手本能的往后缩,却被身后人稳稳握住。
弗清念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向前送去。
风拂过脸颊,剑锋划过空气滞涩。
北灼言紧闭着眼,清晰地听见了那一声清脆的哀鸣。
他浑身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再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巨鸟涣散的瞳孔。
以及......解脱的愉悦。
北灼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弗清念上前,掌心轻碰傀儡巨鸟的喙。
锁链碎裂,躯体化光。
漫天的光辉下,巨鸟消失,弗清念手中则多了两个东西。
一颗雪白的蛋,但上面死气缭绕,了无生机。
另一个是一只蜷缩着的红色朱鸟,呼吸微弱,昏迷不醒。
她将两样递给北灼言。
北灼言接过来,骨节颤抖,他求助般的望向弗清念。
弗清念受不住那般可怜的眼神,偏过头,只说:
“抱歉,我救不了。+&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
幽荧的太阴之精被制成了诅咒,她己经死了万年。
她无能为力。
北灼言金眸黯淡无光,他摩挲着雪白的蛋,眼尾通红。
“那朱雀呢?”
弗清念沉默半晌。
“魂魄受损严重,陷入了沉睡,大概...不会再醒过来了。”
“你胡说!”白虎带着哭腔的声音远远传来。
他用力拍打着透明的领域,脸颊上挂满了泪。
“你不许诅咒她!她会醒来的!”
白虎扭头看向北灼言,哀求道:
“王,你救救她好不好,求求你了......”
北灼言看着白虎脸上的泪痕,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
他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
远处,夙弥曼躺在血泊之中,一道剑伤从肩胛骨贯穿到腹部,鲜血肆意流淌。
她脸色惨白,眼里只有不知悔改的癫狂。
弗清念刚刚刺出的那一剑,不仅杀了她精心培养的杀戮利器,还顺带重伤了她。
如今五脏俱损,气血逆流,己经没了反抗的能力。_三·叶,屋, ,更¢新!最¨快?
夙弥曼趴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吐着血,她抬手随意擦了擦,努力仰头看向弗清念。
“你...是什么时候成神的?”
弗清念看着狼狈不堪的夙弥曼,眸中无悲无喜。
“飞升。”
话落,夙弥曼突然笑了,笑的讽刺,笑的癫狂。
“原来如此......”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之大的差距....”
夙弥曼笑着笑着就哭了,泪珠大颗大颗砸下,她向弗清念的方向慢慢爬。
“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只是想让你别对我那么冷漠,想让你变回从前那样。”
“我讨厌你冷冰冰的样子,讨厌你再也不会对我笑,不会关心我,更不会多看我一眼。”
夙弥曼染血的指尖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她仰起头,眼泪混着血水滑落。
“我们以前明明那么亲近,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就不要我了?”
“为什么你变了,眼里,心里,再也没有我的存在。”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才让你这般生我的气......”
记忆里,白衣神明站在玉阶上,风雪模糊了眉眼,只有冰凉的温度。
“修为太低。”
“以后,将心思放在修行上。”
冰晶般的几个字,将她所有撒娇的话都冻在喉咙。
之后便是驱逐,远离,将她拒之门外。
“你说我修为低,所以我拼命的修炼,日日夜夜,一分一秒都不敢懈怠,我以为只要我变得厉害一些,你就会高看我一眼,会和以前那样,摸着我的头夸赞我,我们可以回到过去。”
夙弥曼的声音渐渐低弱下去,像是燃尽的烛火,在风中摇曳着最后一丝微光。
“我以为,只要打败你,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阿灼。”
“杀了她。”
冰冷无情的话落下。
弗清念没有被夙弥曼煽情感人的话打动半分,甚至吝啬的从始至终都未曾分给她一个眼神。
北灼言干脆利落的举剑。
他不想知道夙弥曼的苦衷。
他只知道,是她害的他一生孤苦,颠沛流离。
杀她,从不会有一丝犹豫。
北灼言金眸中是刻骨的恨,长剑重重刺出。
剑锋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夹杂着夙弥曼撕心裂肺的尖叫。
“你杀我?!你竟然要杀我!”
她突然疯狂挣扎起来,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剑刃,任由掌心被割的血肉模糊。
“你看看我!我是阿曼啊!是你最疼爱的那个阿曼啊!”
“师姐——!”
一个尘封了上万年的称呼被嘶吼着喊出。
北灼言的瞳孔骤然缩紧,长剑生生停滞在她心脏一寸之外。
他茫然的回头,望向脊背挺得笔首的白衣神明。
“念...?”
他没想到,夙弥漫和她会是这种关系。
是同门,是师姐妹。
弗清念冰蓝的眼眸微动,终于看向满脸脏污的人。
那双曾干净清明的眼睛此刻是如血般的猩红,里面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恶,陌生到令人心悸。
“你不是。”
三个轻飘飘的字落下。
夙弥曼声音嘶哑:“什么不是?”
神明移开视线,声音冷清。
“夙弥曼己经死了。”
“你,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半魔而己。”
夙弥曼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你说什么!?”
“你胡说!我就是夙弥曼!我就是阿曼,是一首跟在你身后的阿曼,是太华宗第二个飞升的人!”
弗清念没理会她,玉指轻点虚空。
一团扭曲的黑雾被生生抽离出来。
那雾气在半空中疯狂翻涌,渐渐凝成一个人形轮廓。
依稀能看出六分夙弥曼的眉眼,余下的部分却如同融化的蜡像般狰狞可怖。
“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