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枝心头一紧,万万没想到陆嘉言会忽然回来,还撞见自己找花姐。?求°?!书D±?帮?ˉ~ *%免o费¥阅?读<
她知道瞒不过他,这件事情始终会被知道,短暂的慌乱后,反而平静下来。
既然撞上了,不如就现在摊开来说清楚。
她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我找花姐是有重要的事,正好你回来,我们谈谈。”
看着郑南枝脸上不同寻常的认真,陆嘉言微微挑眉,有些意外。
陆嘉言回想起自从家宴后,两人间发生的事情,因为自己工作忙,至今都没有好好谈过。
起初他并不在意,因为他已经为母亲和自己的行为道过歉了。
他以为郑南枝会像过去一样,默契地不再提,然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过日子。
可是,这次她却不一样了。
他沉默地看了她一瞬,下颌线绷紧又微微放松,点了点头:“好,先进屋。”
家里,陆禹正在客厅搭积木,见陆嘉言回来,高兴地要他抱了一会,又自己玩去了。
陆嘉言交代两句,转身推开了书房的门。
郑南枝犹豫了一瞬,跟了进去。
这间书房她极少踏入,陆嘉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就连她进来收拾都会换来他的蹙眉。\s\h~e′n*n\v~f\u+.\c.o?m+
渐渐的,她就不再进去了。
书房不大,却十分整洁干净。
墙的一面是做到顶的书柜,塞满了军事书籍和文件;一张宽大的书桌靠着窗,上面只有一盏台灯、一个笔筒和几份摊开的卷宗;另一侧靠墙的是一张仅一米出头的简易行军床,铺着棱角分明的军绿色床单……空气里弥漫着纸张、墨水和一种独属于陆嘉言的冷冽气息。
陆嘉言示意她在床边坐下,自己拉开书桌旁的椅子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盖,摆出了倾听的姿势。
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清晰的轮廓,神情专注而沉凝。
望着陆嘉言冷峻的面容,郑南枝想,就连家事,他都是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郑南枝坐在床沿,开口说出了第一件事:
“奶奶的医药费,医院那边……催得紧。”
陆嘉言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和懊恼。
医药费的事情,是每月固定交给秘书去办的。
首都下个月来人,一个月来淮城却连发两起手法相同的恶性命案,那天晚上就是突发命案才回的单位。
这段时间他忙得脚不沾地,竟忘了秘书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报备。
所以说,秘书至今没有把钱打过去?
会越过他把钱截留的,估计只有母亲了。¨??2′??8_,¨看?°书÷1·网)? ?&=更3&μ新£??最?全D{
陆嘉言心里惊疑,面上却十分平静,郑南枝和母亲如今关系僵硬,不想再节外生枝。
“抱歉,南枝。”他语气真挚,“是我的疏忽,最近实在是太忙了,钱的事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让小王去办。”
陆嘉言的道歉和解释让郑南枝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动了些。
现下有求于人,她没有去戳破他既然这么忙,为什么还有时间去参加顾明珠接二连三的接风宴的事情。
于是点点头:
“好的,麻烦你了。”
对于郑南枝有些客气疏离的答复,陆嘉言心头微跳:
“我们是夫妻,本该如此。”
郑南枝听到这句话,有一瞬间的恍惚。
在出钱出力上面,撇开冯丽华的行为,陆嘉言确实从未亏待过她和郑家。
在他一次次毫无怨言地交医药费时,郑南枝心中既感动又难安,向他道谢,他也是这样安慰自己。
或许,只要陆嘉言能承担起这个家除她以外的责任,那她对他和顾明珠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是也算一种心照不宣的合作?
这段婚姻,没有爱,有钱和责任也能继续下去吧?
她想,暂时只能这样了。
因为再多一分,她的心就难受多一倍。
她设想过无数回,唯独没有想过会和陆嘉言分开。
即便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也需要时间来让自己彻底放下。
郑南枝收回纷乱的思绪,说出了第二件事:
“还有一件事,我想出去找份工作,挣点钱。”
闻言,陆嘉言没有立刻反对。
他只是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解:
“怎么忽然想出去工作?”
“不是忽然,”郑南枝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坚定,“是一直想去。”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陆嘉言记忆深处的一扇门。
他记得,以前在乡下,她挺着肚子依旧坚持下田,动作麻利地帮郑魁分割猪肉;陆禹出生后,她依旧忙碌着,小小的婴孩被她用布带捆在背上,随着她的动作晃着小腿……
直到来了淮城,在郑南枝许多次提过要出去工作时,母亲冯丽华下了禁令,那句“杀猪匠的儿媳妇出去抛头露面,丢的是陆家的脸”言犹在耳。
渐渐的,她像是接受了一般,再也没提。
他以为,她已经不再想这件事了。
没想到,她说她从未停止这样的想法。
但是,挣钱方面不是已经有他了吗?
陆嘉言沉默了。
这段时间,郑南枝似乎变得让他越来越不懂了。
深邃的目光落在郑南枝脸上,仿佛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她,这个沉默寡言、却始终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妻子。
书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又凝重的气息。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告诉我,为什么?”
闻言,郑南枝抬起头来,迎着他审视的目光,声音带着压抑:
“因为我不想再伸手要钱,看人脸色过日子。我想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哪怕累点苦点。”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湖面。
书房里空气凝固,只有窗外隐约的风声。
陆嘉言看着她泛红却依旧倔强的双眼,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一道细细的裂纹。
没想到,他以为给她的衣食无忧的生活,在她眼里竟是看人脸色过日子。
可他对她已经尽到了做丈夫的责任了,甚至比一般的丈夫更好。
就凭她当初做下的那些事,他不该在意她的感受的。
他下意识想要看开口拒绝,话在舌尖,却又咽了下去。
他叹息一声,身子向后靠了靠:
“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