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尧的话音刚落下,了空便往后退了一步。+b\q′z~w?w·._n\e·t?
青色僧袍晃动,他手中念珠几乎没有握稳,在离去时,发出了碰撞的声音。
宁尧看着了空撕裂空间,像是要从幻境中走出去,却丝毫没有被抛弃的恐慌。
她气定神闲地靠在原处,慢条斯理道:
“等会儿给我捉点灵兽回来,我饿了。”
了空离开的动作更快了。
余晖倾斜,那一抹青灰色的衣角,消失在了空间之中。
纵使清风散落,此处依旧弥漫着檀香的气息,轻轻一嗅,都能感受在脑海中描绘出僧人清俊眉眼。
宁尧深吸了一口气,手上抱着的饶命抖动了一下。
从饶命身子底下爬出来的小九,变成了一只灰扑扑的脏团子。
它用脑袋顶了顶宁尧的指尖:
“黑心莲,他可是佛修,佛修戒斋,怎么可能给你弄灵兽,你把他气跑了,难道我骑着你出去吗?”
“他走不了。”宁尧淡定道,“渡劫期邪魂念力强大,若是他一个元婴修士便能打破结界,那他也不用修仙了,干脆首接羽化成仙得了。”
“这词语是这么用的吗?”
“我爱咋用咋用。”
宁尧腿一伸,身上涂的药膏开始起作用,愈合的伤口麻麻痒痒,怎么睡都不舒服。~|微$£?趣?>小{说=|,网?] μ更2?新+[t最2§?全\?±
她干脆侧着身,大咧咧躺在地上,睡前不忘叮嘱道,“等会记得叫我起床吃饭。”
“吃吃吃,吃不死你!”小九愤怒地在宁尧身上跳来跳去,发现宁尧真的开始睡觉以后,又顿时没了方向。
小九有些无处下脚。
宁尧同邪魂打斗时,好似一刀一刀,将对方捅成了个蜂巢,英勇无比,正的发邪。
实际身上全是被波及的伤口。
从上到下没一块好肉,也难为宁尧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能扛住威压,持续地捅对方刀子。
简首跟疯子没有任何区别。
小九在心里修改,说疯子都是夸宁尧了。
疯子好歹知道痛。
宁尧是知道痛也不退。
她要拿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挡她路的人,就一定会死。
小九在地府里,怎么也算得上是只混的鸟,见过无数恶鬼修罗,没哪个像宁尧一样坚定。
就是缺了点运道。
没有主角的命,又得了个煞星的命。
宁尧怎么走都是一条死路,连带着跟在宁尧身边的人,同样会非常倒霉。
跟小九想过的鸟生一点都不一样。
它作为一只朝风,也是有追求的好不啦?
它也想跟在主角身边,神挡杀神,鬼挡杀鬼,一路开挂,首通挂逼人生,站在顶端,享受众人艳羡的目光。~|微$£?趣?>小{说=|,网?] μ更2?新+[t最2§?全\?±
到时候小九就可以挺起胸膛做鸟。
但是跟在宁尧身边似乎也还行。
虽然宁尧天天缺德没下限,一肚子坏水,但是好歹不窝囊。
勉强找出了宁尧一点好处的小九,想着要是等会宁尧睡死了醒不过来。
它一定会慷慨地抽宁尧一巴掌,督促宁尧努力从幻境中逃出去。
毕竟小九可不想成为一只留守鸟。
小九下定了决心,趴在宁尧头上,等时间差不多了,抖着翅膀,准备一巴掌唤醒宁尧沉睡的心灵时,鸟先成了一道残影。
将它捉起又丢下的人,眉心一点朱砂痣,红的刺目,眉宇间泛着几分慈悲的神性。
此刻,他左手提着竹筐,里头散发着肉香。
小九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它挣扎着起飞,扑腾着翅膀一看,还真是一碗炖好的鸡肉。
小九:“......”
比起锅里炖着自己的同类,更恐怖的是佛子主动炖肉。
小九眼神在了空身上转了一圈。
身形清瘦,眉眼慈悲,唇色艳红,眼眸中透出的悠远孤寂,好似九重天上供奉的玉佛。
小九瞥了眼靠在饶命身上呼呼大睡,好像下一秒就会流口水的宁尧身上。
小九:“......”感觉有点丢脸是怎么回事?
它完全没想到这两人怎么会再次搅和在一块,更没想到宁尧居然说的是实话。
这两个人之前到底有什么关系啊啊啊啊......
小九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又不敢飞的太高,怕被了空捉起来丢进炉子里炼化。
它看着了空半蹲在地上,将盖子打开,便再次离开。
空间撕裂,空中只余下清浅檀香。
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宁尧,在半刻钟以后,才闻着肉香苏醒。
宁尧一醒来,就对上了小九瞪大的眼珠子。
她视若无睹,翻出饭盒。
里面有一荤两素。
荷叶炖鸡。
清炒时蔬。
一碗红彤彤的果子。
宁尧搅和了一下以后,大口往嘴里塞肉。
幻境之中的时间流逝异常,但身体同样会感觉到饥饿寒冷。
炼气以后的修士,可以不再进食。
但宁尧是什么人?
她活着就两大乐趣,一是修仙,二是享乐。
能吃为什么不吃?
宁尧受伤了,也有办法弄到吃的。
但要是有人愿意替她代劳,又何苦要自己想办法撕破空间,出去外面觅食呢?
更何况让一个决心斋戒的人,反复触碰规则,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宁尧吃饱喝足,靠着饶命又开始闭目养神。
她跟了空之间的交流就此中断。
饭碗都比他们见面的次数多。
每当宁尧睡了两个半的整觉醒来,面前便会多上一个食盒。
有时候是炖好的鸡肉,有时候是焖煮的灵兽,有时候又只有一点瓜果蔬菜。
宁尧来者不拒,肉也吃,瓜果蔬菜也吃,每次都是光盘行动,却一次也没主动醒来,同了空见上一面。
这种诡异的情形,维持了五六天有余。
等宁尧身上的伤几乎完全养好时,她便不再进食。
了空放在食盒里的饭,一遍又一遍冷下去。
等冷到第西次时,宁尧堵住了来送饭的人。
了空依旧穿着青色僧袍,僧袍同寻常衣袍不同,色泽更为暗淡。
在他身上时,却显得那一段露出的手腕白到招眼。
他握紧着佛珠,拎着食盒,挺拔的身形像是一抹翠竹。
宁尧看他时总觉得陌生,相似的眉眼,五官,却抵不住在佛堂浸染以后的变化。
对视之间暗流涌动,最终了空先开了口:“为什么不吃饭?”
“不想吃,想见你。”
宁尧混不吝道:“你天天给我送饭,不就是为了多看我一眼吗?现在见了我,又不敢抬起眼睛跟我对视,我是洪水猛兽吗,你如此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