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澜盯着空荡的手心,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情。μ天′\禧?$¥小/`:说μ网?# `已±?发¢布3最?新?章£&节D#
倒是祁绥歌很开心,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居然敛了下袖子,弯起眼睛,兴致盎然:“原来不止嫌弃我一个啊……”
晏澜喉结轻滚,似有些无奈,低声道:“师尊。”
外面的人迅速地移动着,杀意如利剑一般朝他们袭来。
剑跑了,晏澜没武器。
再好的剑,临阵脱逃都没用。
祁绥歌弯着唇,被他唤的回过神,无人看到她用了什么步法,仅仅一息,她便出现在了晏澜身后。
祁绥歌不知从哪里唤出仙剑塞在他手里,极快地将一张灵符贴在他身上,叮嘱道:“你只管动剑便好。”
晏澜应了一声。
祁绥歌勾唇,轻点符咒,开口道:“破门,右三,裂!”
沉寂的夜色被剑光划破,少年猛然出现在夜空中的普通修士身后,白衣在夜色中猎猎作响。
“噗呲——”
血溅在他的身上。
因为祁绥歌的符咒,他在夜色中神出鬼没,晏澜下手狠绝,在这个时候清晰可见。
死在他剑下的人在几息之间便数不胜数,他并不心慈手软,剑剑致命。
那么多低阶修士,他眼都不眨便全部抹杀。
而现在,他面前是最后一个。
晏澜身手很好,手腕撑着房梁,风吹散他的衣袂,他轻松越过障碍物,侧身避开金丹修士的鞭子,鞭风劈碎了房梁上的砖瓦,刮破他的袖尾。′j_c·w~x.c,.!c+o-m.
“啧,你一个筑基后期也敢和我动手?”拿着鞭子的金丹修士嗤笑一声,他没蒙面,长了一张方脸,眉毛粗浓,提鞭而起,鞭子破空而来,风被劈开。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金丹,忌惮半天。”
“堂堂渡劫期大能,居然身边连个金丹都没——”金丹修士突然眉眼一凝,堪堪避开晏澜的剑。
很古怪。
他对面的这个少年很古怪。
晏澜的每一招都是杀招,看似杀意不浓,但在他动手的那一刻,夜色便融在了瞳色里弥漫的暗色中,一个常年厮杀的人身上的气质和出手的招式是不同的,杀戮是刻在骨血中的存在。
敏锐,凌厉。
祁绥歌揣着符咒,并不紧张地走到殿门口,她仰眸看着晏澜和对方交手,几招之后,她的眼底流露出微微的诧异。
她这个徒弟好像……和她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祁绥歌本身没打算让他和金丹修士交手,毕竟晏澜只有筑基后期,但此刻,她决定观望一下。
金丹修士意识到晏澜的难缠后,眼底便弥漫出了狠意,他狠狠地一咬牙,眼珠泛起血丝,转身冲着殿前的祁绥歌而去。
毕竟祁绥歌才是他要试探的对象!
晏澜看到他的动作,眸中神色顿寒,提剑而逐。\x~i+a.n,y.u-k`s~.?c`o_m?
祁绥歌觉得有些好笑,无声地释放出威压。
那威压没有荡开,祁绥歌似乎有意隐瞒自己的实力,独独把威压定在了那金丹修士身上。
渡劫期的气息毫无保留地暴露,金丹修士被威压压到跪地,目珠血丝如蛛网般扩散,额头上青筋暴起,地面被他的膝盖跪出龟裂。
修仙这条道,越到后面越恐怖,渡劫期和金丹的差距比他和他家狗差的还多。
他近乎咬碎了牙才没有呕出血,十分癫狂而憎恨地盯着祁绥歌:“你——”
祁绥歌没有靠近他。
“你以为你能藏多久!”金丹修士牙根都咬烂了,一点点首起膝盖,不愿跪在祁绥歌面前。
他撑着浑身是血的膝盖,咬牙切齿:“三宗之间,不死不休——”
“你活不了。”祁绥歌平静地告诉他这个事实。
“哈哈哈哈……”对方仰着头:“我伤不了你,但渡劫大能的傀术总能了吧!”
他突然自爆!
一个金丹中期的自爆能达到至金丹后期甚至渡劫前期的威力,但让人意外的是,似乎他还引爆了其他东西。
祁绥歌知道不能让这个波浪波及胤山,她极快地出手,金符扬起。
同时,祁绥歌伸手一把拉住不远处的晏澜,带他撤后。
她离金丹修士远,但晏澜不同,她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晏澜被波及,只能出手相救。
“噗通——”
两人同时坠入殿内的浴池,水花溅起,晏澜看着水中扬起的红纱,血色在水中蔓延,眼瞳缩起,露出了些蛇类的端倪。
但是祁绥歌没发现,她落入水中后发丝便乱了,遮掩了她的视线。
晏澜一把拉住祁绥歌的手腕,把人从水中捞出来:“师尊,您……”
两个人浑身都潮透了,祁绥歌呛咳两声,像落汤鸡一样狼狈,随后便察觉到自己伤口传来的痛意。
晏澜看着她起身后十分冷静地解开外面的红纱,撕掉里面的里衣,露出一片肩头。
速度又快又果决。
那是一道血线,从胳膊一侧延伸到背后的蝴蝶骨,被红纱遮了一半,血色顺着水洇下。
祁绥歌不去看外面的场景,也不在意那金丹修士的结局。
晏澜只见她手中凝了灵气,覆盖在自己的肩头,随后那血线中便出现几抹黑气。
祁绥歌看晏澜没动,以为他吓到了,于是抽了个空缓和气氛:“这个是傀术,必须立刻解决,要不然会渗入经脉,首到能控制住宿主。”
她顿了顿,盯着自己的肩头,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些不合礼,便又开口道:“你若是不习惯,可以转过身……”
其实她倒没这么多讲究,打小她就容易受伤,师兄师姐都替她疗过伤,在性命面前,男女之别不算什么。
而且,若心无杂念,谁给你疗伤都一样。
每次师兄给她疗伤,祁绥歌还会嘴欠开玩笑,然后就会引得师兄破口大骂。
她反正从未感受到什么话本上的暧昧,只有师兄师姐的威压,还有那掺杂着心疼的怒意。
这条血线太长了,处理起来实在不方便,祁绥歌回忆着以前,打算先随意处理一下,剩下的交给秋白帮她。
在金丹自爆之后,这片山头便安静了下来,周边鸟雀似乎被波及到了,不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水流还在潺潺缓流,在空荡的大殿中,为扬起的白纱伴奏。
晏澜低眸,没人知道那几息之间他想了些什么。
随后,少年按住她的手,低唤:“师尊。”
少年道:“我来吧。”
这下子倒让祁绥歌愣住了。
她怔了下,开口道:“行。”
晏澜浑身早己潮透,水珠顺着鼻梁往下落,墨发马尾也湿哒哒的,少年的手冰凉,因为介意男女之别,所以晏澜没有真正接触到祁绥歌的肌肤。
少年手背青筋明显,手里凝的灵气带着凉意,一点点顺着血线而下,将血液里掺杂的东西吸引,十分专注。
然而若有若无的触碰才更让祁绥歌走神,罕见地出现了些不适应。
“绥歌!”
就在这个时候,合上的门被人敲响,外面的女子个子高挑,高马尾红武衣,背着一把大砍刀,站在门外,砰砰砰地砸门:“你在里面吗!”
“师兄去处理山下的刺客了。”慕容连有些着急,扯着嗓门:“你没事吧!”
祁绥歌按着眉心闭了闭眼,也不去想别的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