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来者己经暴露了杀气,却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0¨0_s?h¨u?./n?e~t.
晏澜微顿,解开五感的瞬间眸色便跟着沉了下去。
祁绥歌是法修,近身战不适合她,而且她身体不好,一个金丹期不至于她大动灵力。
对方来者不善但并未攻击,也不知道揣着什么心思,胤山弟子众多,祁绥歌不会在这里大开杀戒,她打算先观望一下,瞧瞧对方的来意。
仙州修士大多为剑修,药修丹修以及乐修都比较少,法修倒是处在一个很特殊的状态。
法修——一个被众多基层修士迷恋的法系,门槛极低,只要会吸纳灵气就可以结法阵,非常适合在凡人面前装逼。
别人家的法系都十分危险,但法修不一样,他们既不用担心炼药毒死自己,也不用担心使用丹药炉把自己炸成花,剑修御剑的时候经常摔跤,时不时就有摔在山崖里的。
他们法修可不一样!
法修门槛低,越级却比其他修士难上许多,大多数法修只能在炼气期瞎混,压根达不到伤害自己的地步。
稍微高阶一点的,倒也出过不少差错,祁绥歌的印象里,似乎出现过有人用术法时心思偏移,把自己变成茅厕的意外,还有人用错了万箭穿心阵,让万箭对准自己,叽哇乱叫差点戳死自己的存在。?鸿¢特¨小′说·网- .首′发,
不过对比来说,大多数法修的水平应该相当于不会拔剑的剑修,压根伤不到自己。
这也连累法修整个群体都被贴上了“鸡肋”的标识。
祁绥歌是个例外,她是法修,却格外遭人忌惮。
这也是《仙州未解之谜》排第三的问题:同为渡劫期的大能,为什么独独作为法修的祁绥歌令多方格外忌惮?
当今有七个渡劫期大能,有剑修有傀修,哪个不比法修强,法修修炼达到渡劫期到底有什么能力,能让这么多大能耿耿于怀?
祁绥歌笑而不语,从未解答过。
她找借口把晏澜扯进屋,是考虑到晏澜筑基后期,可能会遇到危险。
不过这孩子……
祁绥歌打量着晏澜,觉得他的紧绷无措着实有些好笑,就好像她会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儿似的。
她有这么不正经吗?
她按住少年,起了逗弄的心思,轻声道:“会伺候人吗?”
然而晏澜被祁绥歌按在内门的门框上,注意力落在她潮湿的发丝。
水珠顺着发丝,一点点往下坠,落在他的手心,冰凉而陌生。
五感一解开,祁绥歌身上的味道徘徊在他的身旁,很淡,像是月光下的莲,在幽暗的环境中牵引着清雅的淡香。{小±说??宅* ?@免??费D?<阅?.读#~
她没有释放威压,但毕竟是渡劫期大能,晏澜能感受到那种压迫感。
几息后,晏澜道:“嗯。”
祁绥歌笑了,她突然放松下来,开口道:“那便好,去吧。”
氤氲的雾气里,她望向不远处衣架上垂落下的红纱,烛火跳跃着,把人影倒映在窗纸上,似乎是一个很暧昧的场景。
屋内外几乎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晏澜没动,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祁绥歌没等到他的行动,多瞧了他两眼,后知后觉她有些过分了。
这个新徒弟和她身边那两个小二货不太一样,可能会把她的玩笑话当真。
他真的把自己当成师尊,而作为师尊,不应该这么轻浮。
就算不信佛,祁绥歌还是在心里低念了两句,罪过罪过。
师兄说的对,她不是十七八岁了,虽然晏澜还未行拜师礼,但这事儿八九不离十,她总该正经些,不该像小时候一样不着调。
祁绥歌喊他的名字,女子的嗓音清楚干净,像是夜晚清辉照耀在湖中,却又将平静的湖水勾涟起了几分波澜,把他平静的状态扰乱:“晏澜。”
妖的名字有念力,晏澜的眼睫轻颤了下:“师尊。”
祁绥歌压低嗓音,正经道:“我的衣服后面有一把剑。”
“那是我师父的遗物。”
玄道第一剑仙的灵剑一般人都拔不出来,但晏澜不同,他是天生剑骨。
祁绥歌知道,天生剑骨可以拔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剑。
而且她的那套衣服里有她的符箓。
晏澜可能不知道外面的人在等什么,但祁绥歌知道。
派一个金丹来杀她一个渡劫期,压根就不是冲着要她命来的,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试探——她是否还是当年那个祁绥歌。
祁绥歌身体确实不好,但也没夸张到弱柳扶风的地步,装这么久,鱼儿都要上钩了,她可不能露馅儿、
所以,晏澜这个壮丁她是抓定了!
晏澜也明白了祁绥歌的意思。
少年朝着那件红纱走去,这条路并不远,池水还在汩汩流淌,氤氲的雾气让视线变得恍惚,金龙调转的玉台安静地停置在屋内,葡萄上带着晶莹的水珠。
晏澜抬手,红纱落到少年的手中,很轻薄,带着她身上的幽莲香。
几乎在他离开祁绥歌的下一瞬,外面的无数飞镖透过窗户而来,锋利的寒光划破屋内的水雾。
原来在等祁绥歌身边没人的时候——
晏澜反应极快,敏锐到令祁绥歌惊讶,他伸手将红纱一扬,红纱上的金丝梧桐在水雾之中放肆张开,祁绥歌踮脚侧身,迅速勾过裹上,与此同时,晏澜看到面前古老陈旧的匣子上那把古剑。
灵剑没有落灰,被保存的很好,但很明显己经很多年没有人动过了。
晏澜没有犹豫,拍剑而起,碰到的剑柄的那一刻,清楚地感受到了剑灵的低吟,这把剑在躁动嗡鸣。
他没管,首接把剑拔出。
剑锋荡开,灵气磅礴而起,飞镖在空中像是被猛然捶击,变成了粉末,所有的灵力在那一刻被威压碾碎。
剑灵的低吟这一刻在山巅荡开,像是古老的龙吟,尘封多年后破天而出,万树摇曳,平静的水流倏然湍急,灵气引起天地回应,同时引发了仙州所有修士的震动。
亓山的宫殿己经熄灯,尊者放下拂尘,本欲入睡,却在听到剑鸣的那一刻猛然睁开眼,瞳中有惊:“由之!由之居然被拔出来了!”
胤山整座山瞬间灯火通明,所有的修士都点燃了烛火拿起了自己的法器。
比亓山尊者反应更大的是丹琨仑,二师妹慕容连站在他身边,他猛然转头看向祁绥歌宫殿的地方:“由之出世?!阿连,绥歌那边出事了!”
晏澜不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也没有时间询问,他抽出剑,打算提剑而上。
然而还未动弹,他的耳畔便响起一道欠揍的声音:“喂,小子,你啥玩意?一条蛇也敢拔我?”
当着晏澜的面,这把剑骂骂咧咧,嫌弃地自己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