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
活不成了。
直到被埋进土里的那一瞬间,风清扬连下辈子投胎到哪儿都想好了。
身子逐渐被厚厚的土层掩埋,风清扬安详地躺在土里,隐隐还能听到上面的动静。
宴洒兰盈盈一笑:“已经埋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多谢姐姐!您真是好人!”小徒儿还在泪眼汪汪,“祝您好人一生平安!”
宴洒兰转身就走。
但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就响起了一道狰狞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你接触了这里的土,就中了我的迷药!”小姑娘褪去了柔弱的伪装,笑得像个反派,“乖乖等着被我抢劫吧!哈哈哈哈!”
风清扬默默关闭了自己的听觉,不去听接下来的惨叫。
一刻钟后,师徒二人在地上重聚一堂。
老朋友也重聚一堂。
宴洒兰懒懒地靠在树干上,手里还捏着从师徒二人身上搜出来的储物袋。
里面哗哗啦啦,满满当当全是灵石。
对面,师徒二人被缚仙索五花大绑,低着头鹌鹑一样缩在地上。
她们此时都褪下了伪装,风清扬恢复了身形,小徒弟孟漾天也变回了原本的样貌。
“真是巧啊,风清扬。”宴洒兰指尖捏住储物袋,语气懒懒,“我们方才刚见过,你还记得吗?”
“啊哈哈,是吗哈哈。?k*s·y/x\s^w′.*c!o*m_”风清扬讪笑着试图挽救,“少宫主再次摆驾聚星宗,我们师徒自当是不远千里来相迎!哈哈哈……”
“那我与你说的,‘看好’某个人,你也还记得?”
“哈哈……”
咔哒。
宴洒兰垂着眼帘,随手捏碎了储物袋。
倏地,手一松。
‘储物袋’瞬间掉在地上,变成一块发霉的木头四分五裂,木屑也浸在泥土中,辨不分明。
“真是好绝妙的障眼法。”宴洒兰眉眼弯弯,“厉害、厉害。”
风清扬下意识浑身一抖,仿佛碎的不是木头,而是她。
“风清扬,本宫的吩咐,在你这儿已经无足轻重了是么?”
宴洒兰冶丽的面上绽开浓稠的笑靥,话音轻轻浅浅,似是撒娇一般的语气:“你说,本宫还该不该留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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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返回聚星宗的路程,宴洒兰安稳地坐在马车上小憩。
马车行驶得异常平稳,就算遇到路障也不曾有丝毫颠簸,就仿佛她们此时只是在地面上平移。
车厢外,孟漾天任劳任怨地驱车,小声和身后横着的女人絮絮叨叨:
“师尊,你说这人真有这么大来头啊?”
风清扬淡淡的,像是死了:“嗯。”
“那她为什么形单影只的啊,我还以为是哪家偷跑出来的小姐呢。”
“这叫太上老祖出来民间体察民情,你懂什么。\w?e\i?q~u\b,o^o-k!.?c,o·m_”
“那她说的男人是谁啊?她的男宠吗?为什么在我们山上?”
“小孩子家家别瞎问。”
“那您真的要一直躺着吗?”
风清扬双手交叠置于肚脐之上,死去得很安详,说话都用传音,完全不敢动嘴。
“你看为师敢忤逆尊贵的太上老祖吗?”
祖宗让她三更死,她不出一秒钟就得自刀。
——甚至不用她动手,她的一缕神魂还在宴洒兰手里。
只需轻轻一捏,她就可以上西天。
孟漾天挠了挠头:“不懂。”
风清扬淡淡:“你身上穿的、平时吃的、日常用的、咱宗门里栽的种的建的,就连功法秘籍,全是她提供的。”
“!”孟漾天精神一振,驱车的手都更稳了。
她表情迅速变得虔诚又庄严:“弟子誓死捍卫太上老祖!”
车厢外发生的这一系列动静,有一道隔音结界挡着,一点都没传进车厢内那人耳中。
等马车一路行驶到地方,风清扬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撩起衣摆就要跑上山。
孟漾天抓都来不及抓她,遥遥传音:“师尊——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你懂什么,再不跑快点回去看看那男的还在不在,为师就要不在了!”
一阵山风倏地窜过去,留下孟漾天独立留在原地凌乱。
身后,宴洒兰施施然下轿,纤纤素手搭上了她的后脖颈。
孟漾天浑身一颤,只感觉脖颈处一阵阴凉,仿佛被毒蛇缠上。
女人轻柔婉转的嗓音贴在她耳侧:“这位姑娘,不带我上山吗?”
孟漾天更是吓得一缩脖子:“那个,我、不不不不敢,您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好,漾天。”宴洒兰笑容明媚,“带路吧。”
上山的路并不长,可么孟漾天这一路走下来,却仿佛已经走了好几个十万八千里,四肢沉得像灌了铅。
终于走到师尊的房前,她虚脱地倒在地上,两眼一翻昏睡过去。
她昏倒后,宴洒兰施施然收了威压,抬脚迈进门槛。
屋内,风清扬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
宴洒兰眯眼一扫,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药房,先如今桌椅翻腾,被褥凌乱。
而原本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如今已经全然不见踪影。
如刀般锋利的眼神直直射向风清扬的脊背,她更加挺直了僵直的背部,颤颤巍巍:“那、那个……”
一只手无声地落在她肩上。
风清扬一下子吓得噤了声。
“好了,你不必多说,我都懂。”宴洒兰俯身凑近她的耳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笑容无害。
可风清扬却颤得更加厉害了。
完了,活不成了。
别人不知道,可她作为与宴洒兰相识十年的上下级关系,自然明白。
当宴洒兰笑得越纯洁无害时,就说明有人要倒大霉了。
嘭。
屋内飞出一道身影,正好落在昏迷的孟漾天身侧。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整整齐齐横在院中,不省人事。
宴洒兰缓缓踱步而出,右手手背上,那一抹暗红色的花纹愈发盛放。
漆黑的眼瞳变成了妖冶的红,她轻轻笑着,五指张开,扣上漂浮在半空中的牵引线。
“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她一字一顿,“谢、君、玑。”
于此同时,后山竹林。
竹林层层叠叠的叶片一阵颤动,一道瘦削的身影靠在不算粗壮的竹子上,虚弱地咳喘着。
他身上被雨水打湿的衣物还没有干透,此时潮湿阴冷的气息渗透进他的皮肤,将他的面色衬得惨白。
他从不是一个愿意屈居于人下的人。
让他侍奉宴洒兰那样阴狠的女人,还不如杀了他!
所以,只要抓住机会,就算机会渺茫,他也要试着出逃。
他咽下一声喘息,惨白的指尖几乎要用力地刺进掌心,正要继续抬步。
下颌上的花纹忽然光芒大盛!
尖锐的魔啸快要刺穿耳膜,震得满林的鸟胡乱翻飞。
魔气汹涌翻滚,几根猩红的丝线缠绕住他的四肢,远远链接着另一头。
……这样不行。
挣扎间,谢君玑一咬牙,捡起地上一块比较锋利的碎石,猛地朝脸上刮去!
刺啦!
破皮开肉的声音响起,血腥味瞬间顺着潮气蔓延,鲜红的血滴落进泥土,形成难堪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