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玑的手腕被用力一攥,碎石就从掌心脱落,掉在地上。!1+3¨y?u?e*d*u_.`c+o¢m!
他原本要划的下颌位置,花纹完好无损。
反倒是挡住他这一划的宴洒兰,右手手背上裂开了好长一道口子。
“……哈。”宴洒兰略微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手背上皮肉牵扯的疼痛,低头轻笑。
“谢君玑,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心狠手狠。”
她左手一转,用力一攥!
谢君玑被她掐着脖子顶到竹子上,几欲窒息。
宴洒兰低低笑着,抬起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看。”
暗红色的花纹丝毫没有受到伤口的影响,哪怕在淋漓的鲜血中,也散发着灼热的光芒。
“看到了吗?”宴洒兰凑近了,噙着笑对上他的眼睛,“魔契刻进骨血、深入魂灵,岂是你用凡物就能去掉的?”
谢君玑一手脱臼,一手攀着她掐住他脖子的手。
他紧拧着眉,气音断断续续:“你……身为正道,却用、此等魔物……”
“那又如何?”
宴洒兰歪了歪头,一双眸子清亮透彻,恍如此间最单纯良善的生物。
可她的笑声却很讥讽。
“谢君玑,你不是也知道民间怎么评价我吗?”
“我刁蛮、任性,自私自利,手段狠辣。”
“我是全修真界最恶毒的女人啊。°看′书?君~ ??已?发[t¨布3最e新2a章?节?”
“用点为正道所不容的手段,不是很正常吗?”
她每说一句,就更凑近一分。
直到最后一句话音落下,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在咫尺。
浓郁的兰花香气灌满谢君玑的鼻腔,他却恨不得从此丢失嗅觉,紧锁着眉头就要别开脸。
“别动。”
冷冷的声音自他脑中响起,他瞬间像是被巨物狠狠击中的脑袋,浑身震颤,恍若定格。
冷汗落在他的眼睫上,他对上宴洒兰那双明亮的招子,看见她的弯了一下眼睛。
脖子上的禁锢忽的松了。
但还没等他松口气,唇上却突然贴上一层柔软。
尖锐的虎牙狠狠啄破他的薄唇,宴洒兰强势地撬开他的唇齿,腥甜的血气就灌满了两人的舌尖。
谢君玑被这一下惊得睁大了双眼,思绪都仿佛停滞了一瞬。
可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就要狠狠咬下牙。
可宴洒兰依旧比他快一步,灵活地从他的唇间退了出去。
“你看,哪怕我再无耻、再下作,”她笑着轻拍他的脸颊,“只要我想,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
谢君玑这狠狠一咬只磕到了自己的牙,抬手虚掩着自己的唇,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无耻!”
“你除了这个词,就没别的可说了?”宴洒兰轻笑。-r`u`w_e¨n^x~s!.`c_o,m·
谢君玑气得双肩颤抖,一阵气血上涌,忍不住捂住唇剧烈地咳嗽起来。
眼看他难受地弓下腰去,宴洒兰双手环胸睨了一阵,还是忍不住轻‘啧’一声。
她一把捞起他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叹气道:“别动,我把你带回去。”
谢君玑依旧止不住地咳,眼角都呛出了泪花。
宴洒兰转手就是一个帕子塞进了他的嘴里:“忍着,闭嘴。”
“再咳喉咙给你削掉。”
将无法说话但一路怒瞪她的谢君玑拖回去,她这次没有将人放到风清扬的药房里,而是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在这儿的住处只是一座三层小楼,除了她自己住的那一间,剩下的都闲置了许久,估计落满了灰尘和蛛网。
她也不打算清扫,把人拖进自己的房间。
她看都不看房间里只有一张的床榻,把人往地上一撂,转身从箱子里取出一套被褥铺在床边,勉强打了个手法粗糙的地铺。
将谢君玑挪到地铺上,她又出了一趟门。
再回来时,手中端了一碗药。
漆黑粘稠的汤药散发着独有的苦味,闻一下就能让人苦掉舌头。
谢君玑本来还躺在地铺上装死,闻到这个味道也忍不住蹙了蹙眉,一转头就翻了个身,背对着宴洒兰。
看样子是很不喜欢这个味道。
宴洒兰一手端着药,走过去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起来,把药喝了。”
谢君玑身子本就单薄,被踹得瑟缩了一下,依旧躺在那里不吭一声。
宴洒兰冷笑,手中红丝显形,一把将人拉了起来。
药碗往他嘴边一怼:“喝。”
愁苦的气味瞬间灌满了他的鼻腔。
见他还是打算顽固抵抗,宴洒兰也不跟他磨叽了。
一手直接捏开他的嘴,托着他的脸就一股脑将汤药全都灌了进去,连药渣都不剩。
“咳!咳咳咳……”谢君玑被呛了好几下,焉地咳出了几滴漆黑的药汁,咳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颤抖着手,还想扣着嗓子把药全吐出来,被宴洒兰眼疾手快制止了动作。
“你敢吐,就自己贴在地上舔干净。”她眉梢上挑,“这是治风寒的,你穿着湿衣裳在外面跑那么久,别回头发热死了还要连累我陪葬。”
谢君玑挣扎的动作一顿,缓缓放下了手。
他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衣袖外的手指陷在柔软的被褥里,左手那根断掉许久的无名指正以一种扭曲的角度贴着,惨白的皮肤与明艳的花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头也低垂着,乌黑的发披散在肩头,看不清神色。
宴洒兰喂完药就不管了,把药碗放了回去,自顾自坐在桌边。
她指尖轻点了点桌面,想起什么,翻起杂书。
【谢君玑好感度:-9999】
少了一点。
她刚刚都干什么了?
掐了他的脖子、强吻了他、咬破了他的嘴唇,还灌了他一碗死苦死苦的药。
啧。
受虐狂。
宴洒兰‘啪’地把书一合,眼不见心不烦地起身走了出去。
她这次倒是没有锁门。
契约是一个很好用的东西,无论谢君玑跑到哪里、什么时候跑,她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没有锁门的必要。
——但是。
风清扬看管不善的罪名还得治,她手底下不留不中用之人。
脚步一转,她再次走到风清扬的住处。
院子里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她往里探头一看,就发现师徒俩正在重新装门。
她好心地等两人忙活完,才抬步踏进院门。
风清扬一转头,差点给她跪下:“……祖宗,您有何事吩咐?”
孟漾天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心虚地不敢看她。
宴洒兰抱臂,好整以暇地盯着两人,一言不发。
于是风清扬先一步滑跪了。
“报,在您不在的这一年里,小的和徒弟们一共劫获……咳咳咳,收获了共十万九千八百八十八枚灵石,全都在此了,请您过目!”
“这次是真的!”
一枚崭新锃亮的储物袋被风清扬双手举起。
宴洒兰指尖捏起储物袋,神识一探,数目没错。
她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