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谢君玑绑在车架后头吊着,宴洒兰用仙娥们端上来的清露洗了好几遍双手,紧蹙的眉头才终于舒展开来。*k^e/n′y¨u`e*d\u/.′c`o!m?
挥退众人,她再次懒懒地倚在榻上。
翻开一本杂书,新的一页最底端,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谢君玑初始好感度:-1000】
宴洒兰哼笑一声,‘啪’的一声合上书。
对于这对付谢君玑的最后一个方法——宴洒兰打算使用美人计。
而这‘美人计’,她也要对症下药,根据主角的性子摸索出一个专属良方。
她只要能把主角的心勾过来,与其结下同生共死的道侣契。
这样,她才能在主角的剑下彻底保住性命。
……甚至,找机会反杀他。
金色尾翼划过天际,没入片片流云。
-
椒兰殿温泉池,四下幽静。
水声哗啦,白皙匀称的身影从水面跃起,素手一招,自有柔软亲肤的锦缎衣裙穿到她身上。
撩起湿润的发尾,她掐了个诀烘干,又随手撩至一侧肩头。
她赤着双足,身段窈窕地出了这处温泉,一路回到殿中。
寝殿内萦绕着新鲜花卉芬芳的气息,她穿过珠帘,径直在梳妆镜前坐下。
侍女早已等候多时,立刻上前躬身一礼:“少宫主,已经安排妥当了。”
“情况如何?”宴洒兰正为自己细细描眉,漫不经心道。
“很多弟子都表现出了不满,”侍女低眉顺目,“他们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得以进入神宫修行,如今却要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废物分走一部分资源,自然是不愿意的。??§咸<2鱼?|看<书?] t±更§?<新1最>快??”
“已经有好几个外门弟子组织起来,说要给谢公子一个教训。”
“逐出去。”
宴洒兰淡淡说道。
经过前上百次的熏陶,她已经学会了。
只要有主角出现的地方,就会有无穷无尽的炮灰白送。
既然如此,不如她先下手为强,散播出主角会抢占他们修炼资源的假消息,让那群炮灰露头,然后一网打尽。
就算逐出神宫,也不能让他们平白死在主角的剑下。
太亏。
宴洒兰一边抿上口脂,又一手递给她一条珠串:“赏你了。下去吧。”
侍女连忙双手接过,就见那一串明珠个个个头饱满,光滑圆润,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侍女欢喜地道了谢,恭敬地退了下去。
为自己梳妆完毕,宴洒兰猫儿一样伸了个懒腰,挑选了一件淡粉长裙。
一切准备完毕,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很是满意。
镜中这人细眉凤目,轮廓柔和,垂眸时羽睫簌簌抖落,更添一份仙气,与这一身粉色及地长裙相得益彰。
宴洒兰弯起眉目,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温柔弧度,推开了偏殿的大门。
苦药味在殿中蔓延,烟雾缭绕,床幔背后,藏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听到房门开关的动静,谢君玑咳呛着起了身,撩开床幔,在对上她柔和的身影时愣了愣神。
直到人儿走到近前,他才垂下眼,低低唤了一声:“宴仙子。′e/z`k.s\w′.+o′r_g\”
宴洒兰笑了一下。
是了。这天下,谁人不识她宴洒兰?
就连刚出生的小儿,在听到她的姓名时,也会恐惧地发出嚎哭。
凡间怎么说她来着?
——金玉堆儿里捧出来的人物,骄矜贵气,却刁蛮任性,自私自利,阴晴不定,手段狠辣,是修真界最恶毒的女人。
可谓声名远扬。
宴洒兰撩起鬓边碎发,缓缓坐在床榻边缘,笑得温柔又怜惜:“你醒了,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谢君玑掩唇轻咳,面庞褪去了潮红,却依旧泛着病气的白。
可如今,已经能够更加清晰地瞧见,那副藏在病气之下龙章凤姿的姿容。
这位主角,是真的有些姿色。
饶是宴洒兰已经见过上百遍,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欣赏,抬手向那张脸探去。
忽的,这位主角察觉到她的靠近,面露防备,上身猛地向后躲开了她的手。
他的语气有些疏离躲避:“……您救了我,不知所求为何。”
这就是要与她快点撇清干系了。
宴洒兰早有预料,唇角的笑意丝毫未减。
“你被本宫救下,就是本宫的人。”
她纤长的手指落在他冷白的脸颊上,猛地勾起他的下巴。
“至于本宫有何图谋——”
谢君玑薄唇紧抿,试图挣扎。
可宴洒兰指尖一用力,锋利的指甲就刺进了他的唇瓣。
殷红的鲜血顺着薄唇流淌下来,被她素手抹去。
血迹在他的面皮上绽开诡谲的花纹。
谢君玑神色一凛,握住她的手腕狠狠向下一掰!
咔嚓一声。
断的却不是宴洒兰的腕子。
——而是谢君玑的手指骨。
钻心蚀骨的疼痛揪住他的心脏,那只仿佛神明精心雕琢的玉手缓缓换了一个方向,宴洒兰的笑声钻进他的耳膜,手指安抚性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她的尾调上扬勾人:“你既然这么好奇本宫的用意,若本宫说,看上了你的皮囊,想要把你关在这里做我的男宠,你也会答应吗?”
花纹在谢君玑的下颌散发出幽暗的猩红光芒,谢君玑被花纹灼烧,冷汗瞬间布满了额头。
他双肩颤抖,一手虚捂住那妖冶的花纹,皱眉凶恶地瞪着她:“你休想……”
“哈。”
宴洒兰这回是真的笑得真心实意。
就是这幅表情。
这位主角在她面前,总是像一头难训的犬。
她拍拍手,那花纹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迅速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在他吃痛的闷哼声中,她掰起他的下巴。
“契约已经立下,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宴洒兰字字轻柔,两人的面庞近在咫尺,呼吸错综交缠。
谢君玑瞳孔紧缩,灼热的感觉逐渐弥漫全身。
他知道面颊上的花纹来自于哪里了。
——深渊中被囚禁千年的堕落之魔,只要结下此契约,他的所有行动,只能受她掌控。
猩红光芒照耀了整间卧房,宴洒兰怜惜地在他额心处印下一吻。
“少做些无用的反抗,本宫不喜多费口舌。”
她指尖一转,捏住了他左手那根断掉的无名指,恶趣味地轻轻摇了摇。
“如果你不听话。”
“这,就是惩罚。”
偏殿的大门再次落锁。
仙娥们纷纷眼观鼻鼻观心,无声将少宫主送出殿门。
虽然刚才屋里的那番动静谁都没听见,但谁都知道。
这偏殿里,锁着少宫主的新宠。
回到寝殿后,宴洒兰用清露洗净了手指上的血迹,又狠狠地擦拭干净自己的唇。
直到把整张嘴擦得快要破皮才罢休。
火光燃起,烧毁了那张在她眼里已经脏掉的帕子。
但很快,鲜血顺着她的唇缝流淌下来。
宴洒兰任由鲜血淌着,靠在椅背上,闭目感受着体内翻腾叫嚣的力量。
洁白细腻的皮肤很快就布满了锋利的划痕,汩汩黑气从伤口中涌出,又被一道金光狠狠压制回体内。
而她的丹田处,早已破碎不堪。
——这就是强行结下魔契的代价,她不光折损了全部修为,甚至搭上了神族的血脉之力才能镇压这股魔气。
暗红色的血迹染脏了她脚下的地毯,她睁开眼,摩挲着手背上的花纹,那是魔契的印记。
对付天命之子总要付出点代价,只要不死,她就能接受。
但魔契只能短暂限制男主的行动,还是道侣契这种蕴含天道之力束缚的契约更加保险。
想起前几世临死前的那道身影,宴洒兰垂着头,低低笑了一声。
不过是训一头养不熟的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