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一到,浑厚古朴的钟声就传遍了主峰每一个角落。~x+i_a.o^s¢h¢u^o/c,m-s?.*n.e¢t′
不少弟子踩着钟声的尾巴踏进教室,台上的授课长老老神在在地捻着胡须,兀自盘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
底下的门生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喂,你们听说了没?少宫主带回来了一个男人!”
“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那男人都已经成为少宫主的男宠了!”
“我听椒兰殿偏殿的值守仙娥说,那偏殿整日被少宫主锁着,任何人不得进,可见那男人有多得宠!”
“听说还是个毫无修为的废物,身子骨病恹恹的,走起路来都一步三咳,也不知道少宫主看上他什么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宠男宠,就要这种娇弱的才有玩头啊。”
说这话的是个女修,看起来对少宫主的行为非常认同。
旁边的男修立马反驳:“中看不中用啊!我觉得我比那男人好,这好机会怎么就没轮到我的头上?”
周围顿时嘘声一片:“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长相!”
众人正交谈到兴头上,台上的长老却突然重重一咳。
“咳!”长老清了清嗓子,摆正威严,“都坐好,好好听课。”
众门生瞬间噤声,抬眼一看。
果然,最前方正中间的桌案已经坐了人,正是不知何时进来的宴洒兰。¨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μ容>
此时的少宫主神色倦怠,懒懒地支着脑袋,眼皮拢拉着看样子丝毫没有睁开的迹象。
其他人看不见她的状态,而直面她的长老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长老心里直犯突突。
这位小祖宗一年里难得能来上一次课,这状态怎么这么差?
总不能是对他老人家有意见吧。
也不对,刚才听那群小兔崽子说,小祖宗刚收了个什么……
男宠?!
长老大惊失色,吓得险些把胡须揪掉几根。
这可不行!少宫主身负神宫发展重任,怎可耽于玩乐!!
长老连忙背过身去,哆哆嗦嗦地准备掏出传音符,给神尊上报这一重大事件。
可传音符刚刚亮起,不知从哪泼来的一捧水,直接把他兜头浇灭了!
水声落下,众人皆是一惊。
长老颤抖着手转过身,就见宴洒兰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身后,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先生,您在做什么?”宴洒兰语气温柔,“正是授课的时间,您怎可跑神呢?”
她明明在笑,可长老却感觉有一股无名的威压阴沉地压迫在他的身上,令他惊惶不已。′x-i\n_t/i·a!n~x`i?x_s-..c_o!m?
他双手颤抖,语气惊慌:“少、少宫主,老夫只是……”
“好了,莫要再说。”宴洒兰微笑着将他稳稳扶住,另一手却不容置疑地抽走了他的传音符。
指尖一捏,传音符霎时变成齑粉。
她话音轻柔,却暗含威胁:“父亲事务繁忙,您就不要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长老还是要以教习为重啊。”
清浅的笑音落下,她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长老前身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此刻捻着白花花的胡须,还有些惊魂未定。
少宫主何时变得压迫感如此之强了?
长老收拾好心情重新开始讲课,可那双被威压震得颤抖的手,却足足三日都没有恢复。
而另一边,被长老反复记挂的宴洒兰却完全不在意。
趁着夜色正浓,她躺在床上看杂书。
床前不时响起玎珰声响,是铁链在相互碰撞。
想吃的葡萄迟迟没被递到嘴边,宴洒兰眉梢一挑,‘啪’的一声合上书,看向正跪在床边的男人。
“谢君玑,你想造反?”
她一手撑着额角,一手将那本杂书掷出去。
坚硬的书脊一下子砸到谢君玑的额头上,磕出了一道鲜艳的红痕。
书哗啦啦地落在地上,谢君玑抿唇忍着疼,依旧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手边放着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本是要他亲手剥了皮喂给宴洒兰的,可他迟迟未动,现在也被书页沾脏了。
宴洒兰看他这幅样子就不爽,斜睨了他一阵,忽然眉梢一挑。
衣料摩擦声响起,纤长的素手探出,猛地一拉!
谢君玑一个不慎,被揪着衣领朝床榻跌来——
层叠的床幔被微风吹起,层层轻纱下,衣袂重叠,长发交缠。
隔着薄毯,谢君玑将宴洒兰压在身下,双臂情急之下撑在其耳侧,凌乱的呼吸交缠不休,两人的鼻尖近在咫尺。
窗外月沉星稀,夜风吹拂,挤挤挨挨的兰花在风下轻轻颤动。
那一瞬间,谢君玑闻到了浓郁扑鼻的兰花香。
他竟一时僵住。
不知过了多久,婉转的女音一声轻笑。
水光滟潋的眸子弯了起来,宴洒兰从被子中探出一根手指,逗趣儿般在他胸口点了点,又一路抚上了他的侧脸。
“谢君玑,你看痴了。”
她调侃道:“也不知是谁前几日还避我如蛇蝎,现在呢,怎么不避了?”
谢君玑的耳廓瞬间火烧火燎。
他咬牙试图挣开,可下颌上埋藏的花纹却总是灼烧着他的心脉,令他不得不垂首臣服。
总而言之,他避无可避。
“……你无耻。”谢君玑苍白的脸上都被气出了点血色,漆黑的眸子此时盛满了羞恼,咬牙切齿地骂道。
“但本宫赢了。”宴洒兰眉眼弯弯,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眼见这男主气得愈发红了,她直接见好就收。
把盛怒的谢君玑赶回偏殿,自己落得清闲。
重归寂静的殿内,她伸手捡起地上那本杂书。
翻开来,最新的一页上,赫然书写着刚才两人的交缠。
最后一段墨迹未干,写着:【谢君玑好感度提升,当前为:-999】
原来男主喜欢这样的勾引。
那很好办。
再次合上书,宴洒兰垂下眼,又恢复了以往高傲冷艳的模样。
鼻尖还残留着谢君玑身上那股不浓不淡的药味,脑海中一回闪起那人支在她身上的样子,浑身就感觉有一群蚂蚁在爬。
——算了,这毯子不能要了。
不,是整张床都不能要了。
挥亮满殿烛台,仙娥鱼贯而入,齐声请安:“少宫主。”
“把这张床搬出去烧了,还有刚刚那人碰过的果盘、薄毯,都扔了。”
“地板也砸了换新的。”
宴洒兰仅仅身着亵衣,正坐在梳妆台前的金丝凳上,双腿交叠。
她面无表情,烛光在她眸中摇曳跃动,声音辩不出喜怒:
“再备一套寝衣,本宫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