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白狐神色有了些怒意：“苏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小九！”尘慕低声呵斥。,j+c\h.h-h′h?..c¨o,m*他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将少女揽进怀里，身子却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阿芩，你这么说，是不是证明……你心里还是爱我的？”
苏芩麻木地任由他抱着，男子的声音是上扬的，她却感觉有泪水流进她的脖颈。
尘慕将她抱得越来越紧，嗓音沙哑哽咽：“阿芩，你就应该听我的话，在这里等我，等我解决完一切，再也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我们就可以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了……”
苏芩沉默了下来，轻蔑地笑了一声。
“尘慕，你倒是挺会自欺欺人的。”
话音刚落，就有剑捅进他的腹中，又狠狠地抽了出来。
尘慕却仍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将她紧紧抱着，任由鲜血将白袍染尽。
“疯子。”
苏芩突然猝不及防地一掌拍向他的伤口，将他首接拍飞出去。
尘慕不反抗，甚至都没有使用一点仙力，吐出一口鲜血就要摔倒在地上。
“主人！”九尾白狐连忙要上前去将他接住，却被另一道蓝色身影截了下来。
“尘慕公子！”
江烛南一眼就认出了那位女子，是阿鳞，苏芩自然也认出了她。_?e小?说¤Ce_M[:1S.* ~);无?错°内,容(
“苏芩！你竟敢伤他！”
阿鳞怒瞪过来，“今日，你己经穷途末路了！你们鬼族，都等着从此在九州上灰飞烟灭吧！”
尘慕冷漠将她推开，如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给我滚，谁让你救了？”
阿鳞不敢置信地愣了愣。
“尘慕公子，我们之前见过的……你忘了吗？”
尘慕却是看都未看她一眼，目光只深深地落在远处少女身上，目光近乎痴狂。
“阿芩……你要打我杀我，都等伤好了再说好吗？你不要再动了，伤势会更重的。”
苏芩扫了他们一眼，又看向远处天际赶来的宗门之人还有仙族之人。
她虽未开口，但江烛南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无助和悲凉。
自出生便是天纵奇才的天瑞女，她骄傲自负了一生，到头来不仅不能护族人安全，还一次又一次地被人欺骗，被逼到这种绝境。
“尘慕，你莫要一错再错。”
半空之中，几位同样身着白色仙袍的男子，神色淡淡地俯瞰地面。
苏芩轻笑一声，身上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世人皆说仙族悲悯爱世，普度众生，可为何，这众生却并没有鬼族和妖族！”
其中一位仙族男子神情微动，轻叹一声：“若是你们鬼族和妖族不作恶多端，我们又怎会动手？”
“作恶多端？”苏芩笑了两声，目眦欲裂：“难道人族就很坦荡吗？！”
阿鳞指着她，恨恨道：“你们两族向来凶恶！有多少人族丧命你们手中！他们都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
苏芩：“那这些年来，鬼族和妖族又有多少被你们赶尽杀绝的！有些才刚看一眼这个世间！有些一首对你们以诚心相待！分明……分明是你们容不下我们！”
“信口雌黄！”一道灵力突然朝苏芩袭了过来。*l¨u,o,l-a￠x￠s-w,.?c*o?m*
尘慕立即催动仙力，扑过来挡在少女身前，九尾白狐朝天嘶鸣一声，九条尾巴落在两人面前，挡住攻击。
那人蓝袍鹤发，应当是临仙门中的长老。
“各位仙人，这些年若不是你们为我们人族授以仙术灵力，让我们有自保之力，只怕如今覆灭的就是我们可怜的人族啊！在战场上，鬼族的凶残你们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方才说话的仙族男子扫了他一眼，看向下方之人：“尘慕，你战场上将天瑞女救走也就罢了，如今又这样公然护着她，这是何意？”
尘慕攥紧拳头，冷声开口：“今日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她。”
男子注意到他身上的伤，无奈叹息一声：“你知道的，仙族一首对你寄予厚望，甚至当初让你来九州历练，不是让你将心丢在这里。”
“我心甘情愿，谁若想伤她，就先在此留下我的命。”
“……”
苏芩冷漠将他从自己身前推开，“不必。”
“阿芩！”尘慕想去抓她的手，却被对方避开。
苏芩望向半空中的仙族人，神情坚定：“还望各位仙人莫将我族人赶尽杀绝，九州之外为他们留一处可以栖息之地，我愿意自入无间炼狱，百年不入轮回，没有天瑞女，鬼族自然不会再进犯人族。”
“不可！”
“不可！”
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尘慕恐惧地望着她，“阿芩，不可以！”
那位蓝袍鹤发的长老看向身边仙族：“各位仙人不可啊！若是百年之后呢？若是鬼族又出了新的统领呢？”
“我苏芩在此立誓，我的族人永世生活在九州之外，五百年之内都不得跨入九州境内。难不成，五百年的时间，都不够给你们人族修炼成长？”
少女分明身姿纤细，却恍若一道铜墙铁壁，护住自己身后千千万万的族人，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落进每个人的心中。
江烛南听得振聋发聩，只是待在她体内，就能感受到她身上无尽的力量。
耳边又响起青山说过的话。
“殿下，我们所有人都在期盼着您能带领我们两族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苏芩身上，她明白了天瑞女不仅仅只是一个身份，更是一种责任。
上空的仙人看了一眼尘慕，缓缓开口：“若你可以做到，我答应你。”
“我不同意！”
尘慕突然凝起仙力，形成一道光圈，将自己和苏芩罩在里面。
“谁也别想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尘慕，你放过我吧。”
苏芩无力地看了他一眼，方才的汹涌恨意，到现在只有疲惫不堪，“你若想帮我，就成全我，帮我护住我的族人。”
“阿芩！不要！你不能离开我……我们……我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苏芩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小院，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声嘲道：“若是再回到那个春日，小棉说她是无家可归的采茶女，你说你是家破人亡的落魄公子……我就应该把你们都杀了，转身就走。”
尘慕怔怔看着她，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如今的他，哪还有谪仙出尘的气质，看起来就是一个被七情六欲所控制的普通人。
“尘慕，从一开始就错了。”
空中传来一声喟叹，下一瞬，他只觉得后背也突然遭受一击，眼前一黑，便昏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