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奶茶
“我以前不出名吗？”
我还想装轻松，但付宇嗔怪地拍了我一下。
“为什么来这儿也不找我。”
“我是来工作的。”
“工作内容里面，有给刘老师送饺子吗？”
“这你都知道？”
“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刑科所诶，发现秘密，没有秘密的地方。”
“好吧，那你说说我的出名是怎么回事？”
“这次先饶了你，下次来刑科所再带吃的，必须带两份。”
付宇可爱地竖起两根手指头。
“你出名，是因为你以一当十，挑战11·11系列案的所有成员呀。我们刑科所各个部门，加班加点干出的报告，被你小神探一张嘴就给否了，你说你能不扬名在外吗？”
“我简直比窦娥还冤。我什么时候否过刑科所的报告？”
“你如果现在是自己继续调查11·11，那就等同于说明刑科所之前出的报告，不够充分。”
“你们刑科所，就是这么给人扣帽子的？”
我已经有点急了。
付宇笑着拍拍我。
“好啦，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啦。像我，就觉得你超帅啊。刑科所的报告，又不是金科玉律，本来就是不断补充的。”
“只是，大家辛苦了那么久，却还是没个结果，难免会不快嘛。”
“好啦，别皱眉头啦，给你个机会，请我喝杯甜甜的奶茶啦。”
面对总是笑盈盈的付宇，真是一点儿都烦躁不起来。
我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美团，让付宇自己选。
待她选完后，我发现她点的是买一送一的款。
“不用考虑我，你选一杯自己想喝的。”
我又把手机递了过去，可付宇笑着递回来。
“我就想体验买一送一呀，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有的福利。”
付宇笑的甜甜蜜蜜。
“我也不白喝你的奶茶，有内部情报可以分享。”
一听她这么说，我来了精神，付宇反倒撇撇嘴。
“看看你，一提起案子，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份报告虽然还没出来，但物证对比是我做的，基本可以判定，后备箱女尸的死亡时长和那辆事故车的停放时间是一致的。”
“也就是说，女尸进入后备箱之后，车子再没有被开过？”
我如此理解付宇的话。
“正解。所以我们这边接触11·11案的同事们，也都认为张起岩的嫌疑最大。把尸体藏到后备箱，然后把车子当作藏尸地。不然，他如果不知道后备箱有女尸，然后却有将近5年的时间，不去开这辆跑车，他是怎么想的？”
“尤其是，这辆事故车，在5年前，可是跑车界的新款，全市也就两辆。”
付宇这边给出的证据，确实更加重了张起岩的犯罪嫌疑。
对此，我找不到反驳点，总不能说付宇她们科室的分析结果是错的。
可这当中，一定有我没抓住的地方。
在我思考的功夫，外卖员打来电话，我和付宇出去取饮料。看我全程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付宇又拍拍我。
“我允许你不陪我一起喝了，快去查案吧。”
心里感谢付宇的理解，嘴上喝了一大口奶茶，我留给付宇一句话。
“奶茶没你甜。”
这可不是恭维或者情话，是我的真心话，因为这款买一送一的奶茶竟然是咸的。
虽然付宇提供给我路艺他们都未必知晓的新信息，但它干扰性也很强，我决定把它暂时放一边，集中注意力先弄清楚小森这边的问题。
而且，和付宇的对话，也让我更深入地了解到刑科所的本事。那辆跑车和女尸，其实已经被炸的面目全非了。我看过照片，就我本人而言，那简直就是一团糟，没眼看。
可纵然如此，刑科所都能在上面找到那么多信息，尤其连跑车停放的时间段都能分析出来。那么，那把伯莱塔到底在张起岩的书房抽屉里待了多久，一定也能分析出来。
不过，枪支案是第二小组负责的，虽然主力队员是很熟的小千金和小眼镜，但刑科所的遭遇也提醒我，做事不能太过界。
所以，我既不能自作主张让刑科所查伯莱塔，也得找个好时机，向第二组提出追加调查内容。
盘算了一下，手上有说服力的东西还是不够，我决定去交警大队走一趟。
“11月11号，那天晚上的连环车祸不是查的很清楚了吗？”
接待我的交警支队中山大队的警员疑惑地问道。
“不是那起连环车祸，我想了解，当晚在附近区域，还有没有其他车祸，尤其是因为这起事故，引发的交通事故。”
无论小森的背后是谁，他寄送伯莱塔给刑明高是事实，那这怎么都绕不过去11·11车祸案。
但如果把思维再打开一点，如果那天晚上，因为这起连环车祸，还导致了其他事故的发生，还有其他苦主呢？那她或他，会不会也恨死了车祸案的制造者？
这种从犯罪动机开始推断案情的方式，其实是很危险的，非常容易被主观想法带跑。但没办法，我的特殊能力就是宣告了结果，只能倒着推演。
听到了我的要求，警员小哥犹豫了一会儿。
“这是你们刑警查案的思路，我们不这么查。比如你说这起车祸，引发的交通事故，这个引发怎么定义？我们只看交通规则的遵守和打破。”
认真理解他的话，我明白了其中的不同，就是“引发”是很主观的。
比如很多和复仇有关的案件，都是犯罪分子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认为悲剧的发生是受害者造成的，但可能从警方和法律的角度，被复仇的对象并没有责任。
“那能不能帮我调一下咱们区当晚所有交通事故的资料？”
既然这是一种很主观的判定，那就由我本人来判定一次。
“有协同调查的手续吧？”
这回换我犹豫了一下。
给师父打去电话，协同调查的证明文件肯定需要她签字。可她没接，估计在忙，我只好发消息给她。
在交警大队来回踱步了好一会儿，终于收到了师父的回复。
“过来签。”
之后，师父给我签字的时间不超过十秒钟，我全程只来得及说两句话。
“师父。”
“师父再见。”
看上去，师父的态度也挺冷淡，但她的签字是新鲜的。
重新回到交警大队，有了协同调查的文件，接下来就顺利多了，我被拉到了一个布满屏幕的会议室里，坐在一块三屏显示器前。
“都按照时间编辑好了。”
之前对接的警员小哥试了试鼠标，然后就把控制权交给我了。
于是，我开始认真看11月11日晚在中山区发生的所有交通事故，我的重点当然是连环车祸案发生的滨海中路附近的交通事故。
不知道是不是方向找对了，在连环车祸案发生后的9分钟后，我看到了让人呼吸兴奋的那一幕：
滨海中路上，一辆救护车因为前方发生的连环车祸案导致的封锁环境，被迫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