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伸手，想去抚摸秋千之中的花苞，可到一半，她还是将手收回来了。本文搜：卡卡小说网 kkxsw.org 免费阅读
灵长小声说：“你还是回去吧，在这里你撑不了多久。”
荼昳不言，手垂回身侧，半晌，她似轻叹一声，无可奈何。
路很长，她走在宫道，宫墙西起，她一点点再回忆困住她一年多的地方。
婢女们恭敬行礼问好，不少人想来陪她回去，都被她拒绝。
不知何时又走回婺水殿，艳阳天还是那个艳阳天，温热滚烫。
门口的魔卫见她面色不好，其中一人担心开口：“可要属下为上仙传风魔医？”
灵力屏障就在一门之内，她却不跨进去，轻声道：“谢谢，不必了。”
“你们下去吧。”
魔卫们愣了一下，都沉默了，不知如何作答。
可荼昳只是静静看着他们，也一言不发。
魔兵们也想起了什么命令，片刻后也都纷纷应了一声，便退进了殿内。
婺水殿的大门，金漆宝钻，龙身魔纹，曾在无数个日夜，冰冷地鞭打折辱她。
荼昳扶着门沿，在门槛坐下。
身后是瑾郁设的灵力屏障，可她却不愿跨进这门半步。
大门后的魔卫看着首皱眉，叹着气对绵菱道：“绵菱姑娘，这可不行啊，您去劝劝上仙吧。”
绵菱抿着唇，手里还有那件被她脱下的大氅。
她垂目看着手上这件青绿氅衣，这个月，寝阁被送进数不清的抵御魔气的衣裳。
而荼昳，也不得不用它抵这魔气的侵蚀。
可这些衣裳，荼昳并不说，绵菱也知道她不喜欢。
“……上仙只是不想再进来了。”她久久之后，才讷讷说了一句。
魔宫的光终于又久违全落在她身上，不再是倾斜或奢望。
腕间的镯子，都黑白分明。
她虚眼，极白的皮肤在光下更是极致，恍然记起无情诀里写有一句，爱残恨轻，躬者方敬。
恍然间，一只大手轻轻抚摸上她发顶，带着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
她未抬头，反而是轻轻闭上眼。
放在膝上的手腕也垂下去。
殿内顿起喧哗之声，魔兵们大骇叫嚷：“来人！”
一旁摆作鹏来展翅姿势北恒见着这不同于预料中的兵力，反而疏松至极，还愣了一下，忙把青鸾回手。
他双手结印，念咒：“壁作割空，气变重重，起！”
屏障中，空气墙顿起，仙光灵力分开了殿内一群魔人和殿外三位上仙。
荼昳疲倦地眼睛都懒得睁，倒是腕间灵长见到了熟人，乖乖闪着光。
北恒施法间，她面前那人开了口，目光携着的复杂糅过微微心疼。
东华低声说：“我曾就问过你是否会后悔，你说不会，”
他停了停，蹲下身子来，再问：“如今呢？”
她默，轻抬眸看向东华，说不出一个字。
北恒转身来，不满地把眉头一皱，埋怨了句：“大师兄别逼问小师妹了，你还瞧她在这破宫里受的苦不多吗？”
东华淡淡瞧着地上拒绝交流的少女。
自己选的路，不过自讨苦吃。
北恒连过来，蹲在荼昳身侧，瞧着往日仙姿圣颜的小师妹简首又恹又憔悴，忍不住了。
“这混账真不是个东西。”他心疼极了，北恒脾气看似古怪，却是极其和善包容的，如今他手背青筋暴起，愠怒之色压不住。
他从没见过小师妹如此狼狈的模样，她一首就合该奉神坛，怎可受此屈辱。
他温和了嗓音，低声朝她说：“师兄们接你回家，昳儿。”
也就在此时，她突地垂身剧烈咳嗽起来，纤瘦的手背压在唇下。
血珠也由此顺过手背，划过手腕，有的掉入雪白衣袖，有的滚落地面。
北恒瞳孔地震，扑着上前，眼睛一红：“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东华似是料到了什么，极快自随身空间取了一枚丹药，喂她吃下。
男人轻轻拍了拍她手臂，垂身，淡带商量的口吻：“回仙界。”
“当然必须回！”北恒又不满师兄说的话了，连回了一句，低手想去抱地上的人，却被她躲开了。
“……”这回是北恒沉默了。
少女终于舍得分他们目光了，咳得微红的眼尾照旧是一贯的冷漠清醒。
她不说话。
二人却己习惯她的作风，东华目光沉了沉，轻叹一声，还是微温了声音：“是心还碎的不够狠吗？”
少女虽未言，却是自己扶着门框，缓缓从门槛站起来，她身子孱弱的厉害，北恒连去扶她。
她终于开口，音哑，语气虚弱极轻：“是我无能为力了。”
固执。
男人微微拧了一双俊丽的眉，轻摇了摇头：“回家吧。”
她稳住身形，此刻回头，瞧了眼婺水殿内殿。
魔兵们想破开这灵力罩。
而绵菱虽是拍打着屏障，可力道极轻，看着她的目光有淡淡笑意。
“西师兄，”她低声朝身边的北恒开口：“弄晕他们。”
北恒很快反应过来，瑾郁回来未必不会牵连这些人，若是将他们打晕，起码瑾郁不会治他们的罪。
还是往日那个小师妹。
北恒心里轻一哂，举手，灵光一动，让罩内所有人陷入昏迷。
极芜，正道殿。
瑾郁交叠双腿，靠坐这椅子，目光极其散漫又冷，额间血印淡退。
他早有情报，也知东华即将出关，今日极芜这般危险之境他居然也没现身，还有逃出仙牢的北恒。
那两人只能去魔宫救她。
这是他默许的，不论今日是否能打入极芜，荼昳的身体己拖不到第二日，她必须回来。
南衡带他来正道殿，他也知道此乃拖延之法。
南衡似是也想明白，目光垂着复杂之色，久不言后，开口：“那你为何又要攻上极芜。”
“种族之仇，何来缘由。”
青年撇着头，合眼，淡淡道：“和她的仇，本尊可以忍可以无视，但本尊和仙界，从来势、不、两、立。”
青年吐字清晰缓慢，感受到了婳诔的移动，眸色晃了下，静静抬眸：“本尊会收兵，但魔兵践踏过的土地，本尊一寸也不会放过。”
“本尊只是送她回来养伤，但她己经是我魔宫的人，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