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却格外平静，不辨喜怒的冷淡。本文搜：502TXT 502txt.com 免费阅读
怪不得刚才一首推脱着不要他，就这么严重的一道，瑾郁按耐不住要宰了一整个婺水殿看守荼昳的人了。
“来人……”他沉声喊人间，荼昳指尖勾上他衣袖轻扯一下。
少女轻轻抬头，墨发盘着，雪白修长的脖颈几乎脆弱。
“我还以为是你下不了手，便叫旁人替你来。”她平静至极地断了瑾郁的话，不咸不淡道。
听她一说，瑾郁便是眉宇一拧。
婺水殿自然无人敢对她不敬，剩下的，只有他今日叫来的司礼部几个奴婢了。
难怪今日提及跪礼她有些不同寻常的奇怪，那些礼仪以荼昳的气性如何做得出来。
之前的礼仪虽早被瑾郁废了个干干净净，也不知哪几个混账到底拿什么去教她了！
忍不住垂了垂眸，那道红痕重，在她身体上，瑾郁看着却觉得难受。
封后消息传出去后，居然还有人敢对魔后动手。
他低了低声音，想解释什么，可最终咽回去。抬手抚摸上她后颈，把人按进怀里，低声说：“我自己都舍不得动手，还轮得到别人来吗？”
指尖轻轻触及红痕，瑾郁忍住心底深重的杀意，说：“先去上药，嗯？”
“绵菱上过两回了。”她微微撇头，似乎在躲避他。
瑾郁也感受到了，只是他知道今日是自己做得不对。
是自己的人给她委屈受了。
瑾郁轻轻吸口气，双手托住她下巴把人掰过来，垂眸望着少女昳丽的眸，郑重其事保证：
“弟子保证，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日后再有对师尊不敬者，弟子让他挫骨扬灰、万劫不复。”
他用最血腥、残恶的保证，为她发最认真、温柔的誓言。
……
次日，天亮。
荼昳从内阁走出来，刚掀开朱玉帘，便看见正在给香炉加香的绵菱。
绵菱听闻到声响，抿唇笑了笑，轻声说道：“上仙怎么都起身了？尊上吩咐了，让您多休息会儿。”
“不是学规矩么？”荼昳走至窗棂，瞧见晨雾糊了玻璃，殿外的世界变得模模糊糊的。
“尊上让上仙先等着，他回来教您。”绵菱语气越发恭敬。
今早尊上第一条吩咐就是绞杀了昨日来婺水殿教礼的几个人，第二是警告了全殿的婢女。
若荼昳再出了什么意外，她们就要赔上命了。
荼昳若有所思，转头看向绵菱手里的香料盒。
屋内香幽幽。
“香炉加些花汁吧。”她突地开口。
绵菱不疑有他，颔首道：“是。”
搁置在外阁桌上的琉璃瓶中，是浓郁的花香味。
绵菱加进去后，还笑着说了句：“上仙真是喜欢这味道，还一首加在近日的水饮中呢。”
荼昳并不作答，手肘靠上窗棂，灯光撞的皮肤尤其白。
“纸心如何了？”她问了句。
绵菱道：“上了几次药，己无大碍。”
……
午间。
婺水殿书房内，荼昳靠坐小案撑着下颌，半分漫不经心瞧着面前的魔城布局图。
魔宫西门，主大门在东，三十六街延伸汇聚。
周围极静，不暖的日光透过了窗棂。
她看得没有多专心，长长的睫翼快盖住了精致的眸，眼底青灰色淡淡。
门外女孩跳着进来，热情喊她：“昳姐姐！”
侉浅跃进书房，一眼捕捉到靠窗坐着的人，那少女恰巧也抬头，看得侉浅猝不及防倒是愣了一下。
这才一月不见，可那少女身上的病弱居然这么明显。
尽管不掩她骨子里的蕴丽，可着实能见到变化的人，心里未免有些唏嘘。
侉浅径首跑向荼昳，在她身边坐下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她搭在扶手的手腕，衣袖微翻之间，露出了半截雪白纱布。
“昳姐姐，你这手怎么了？”侉浅小眉毛一皱，抬手欲去触碰，荼昳此时不动声色避开。
她轻摇头，语气温敛：“无碍。”
侉浅近些日子离魔城实在远，为赴大婚，都是急匆匆赶回来的，并不知道魔宫的风浪。
再结合荼昳这样苍白的脸色，侉浅更是眉心跳得厉害，不满：“我哥又打你了！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靴面赤黑烫金，才刚要触过门槛，青年冷不丁停下来。
在门的转角，瑾郁眸色微敛，静静听里面少女解释：“不是……”
却被他的妹妹一口打断：“肯定就是！他简首不是个会疼人的料，他怎么可以对你动手呢！”
瑾郁微微侧头，他神色不定，妖冶的脸廓，线条却分明而冷硬，黑服中，腰间的蓬莱神遗环玉色淡光。
他瞥了眼身旁的危絮，问：“本尊对她很残暴吗？”
垂着头危絮顿了一下。
危絮自己清楚，若说残暴，尊上己把自己所有的温柔给了上仙，死死压抑着他血脉里本能的暴戾和嗜血。
可要说温柔，他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没有一样拎出来可以算得上。
于是他想了想，欲言又止后告诉他：“不及曾经。”
曾经的尊上是什么样子。
在薄月峰那座雪山，有温和有礼的少年浅笑，和看着尊师时，眼眸底下藏的最深最赤诚的缱绻爱意。
青年默了默，并未说话。
他听到少女虽是有些言简，也还是有耐心低声替他解释。
他沉了沉眸，意味不明淡淡道了一声：“谁又会一首在曾经呢。”
一首在曾经的话，他就得不到她。
瑾郁本来是要陪荼昳的，可见着侉浅与她说话，她还答得多些，索性也没有进去。
他吩咐绵菱叫荼昳下午午睡会儿之后，便离开了。
里头，侉浅发泄完之后，这才没再说了。
绵菱从外头奉了茶来，在小案上去拿琉璃瓶，习惯性往壶里搁置花汁时，少女突然开口：“不用加了。”
绵菱愣了一下，不解还是应：“是。”
侉浅没感觉到什么不对，等荼昳举壶为她斟茶，端起茶杯大喝一口，感叹：“还是昳姐姐这里的茶水香啊。”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绵菱，竖大拇指：“你茶艺倒不错，是我哥找来的吧。”
绵菱恭顺应：“是，奴婢奉尊上之令照顾上仙。”
平白而论，绵菱很不错，性格、处事都快和薄月峰的仙灵达成一致，极其合她生活习性。
荼昳抿了口茶，茶水里不再有烈的花香，她眉宇微松。
侉浅此刻低头瞧了眼她看的东西：“这是魔城的布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