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昳“嗯”了一声。本文搜:看书屋 xqukanshuwu.com 免费阅读
“看这东西多没意思,要自己去走一遍摸一遍这才了解的多呢。”侉浅不甚在意收回目光,眼睛一亮:“昳姐姐,我带你出宫去玩吧。
荼昳闻此微微抬眸,看向她。
同时,绵菱温声开口:“大婚在即,上仙最好不要外出。”
侉浅拧了拧眉毛,但想想也对。
于是歪了歪嘴,又道:“那咱们就在宫里转转,魔宫里的好东西是真不少。”
说着,她就想起身去拉荼昳。
绵菱还是拦住了她,垂头:“外头风大,魔姬还是不要让上仙吹风了,尊上也吩咐了,稍后让上仙午睡片刻。”
侉浅冷了脸:“尊上的吩咐?”
绵菱低着头,并不说话。
“敢情他就这样对他的魔后?把人关着,整天也不带人晒晒太阳,看把人都关恹了……!”
“绵菱。”少女突然出声。
也打断了侉浅。
荼昳清瘦的背靠着椅背,厚衣之下,身子孱弱,手背苍白的皮肤可见黛青血管,她神情还是一贯冷淡。
她微微扬头:“出去吧。”
绵菱感激地看她一眼,低声:“是”,随即便出了书房。
侉浅还气呼呼的,一屁股坐下,环着胸。
“不必为难她。”荼昳微微弯唇,她浅笑,日光透过来,消散了她几分冰色和苍白,美人骨漂亮至极。
她是真的好漂亮。
侉浅想,下辈子当男人,干脆就弃了安子樽,她也要喜欢荼昳。
入夜时分,婺水殿华灯照耀。
瑾郁在夜间这才开始履行他一早说的“教规矩”。
荼昳学得极快,一遍过,几次过后,瑾郁己没有可教她的动作了。
毕竟婚礼上,许多礼法都被他废掉。
少女坐在厚实地毯上,冷清清的淡色灯光下,她静静看着面前站在她不远处打量她的青年。
瑾郁靠着身后桌面,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空气静了静,瑾郁走过去,给她递了只手:“起来。”
荼昳没理他的手,自己站起来,身子刚离地,青年己近一步附身来把她抱起来了。
瑾郁拉她坐到椅上,斟了杯茶放到她手边,伸手,指尖点了点她左手背,语气温和:“手给我。”
荼昳将右手放到桌上,瑾郁继续拆纱布、用药水洗伤口。
雪色纱下,那道痕迹还是深的明显,只是不太红肿了。
他轻蹙眉,沉吟片刻:“怎么不见好?”
少女指尖捻着茶盏,抿了口茶,没说话。
对自己身上的口子,她这漠不关心的态度让瑾郁眉心跳了跳。
换好药,瑾郁捏了捏眉心,看她还在悠然品茶。
瑾郁在她对侧坐下,伸出一只手朝她要茶杯,音色沉淡:“别喝了。”
灯色下,少女一身白衣,温温和和喝杯里的东西,将人衬得难得乖顺和温柔。
她闻此,目光锁着他,先是再喝了口,然后低手把杯盏放到他手心。
不管房间有多温暖,她的手都是温冷的,指腹不小心碰到他手心时,青年喉结滚动。
收拢杯盏,他抬头饮下杯盏剩下的小半盏茶水。
其间,甜腻花味浓烈。
瑾郁本是不喜欢这个味道的,但近来荼昳似乎喜欢得厉害,他也就习惯性地喝。
此刻,这花香像是成了勾他的厉药。
转着杯盏,他看着荼昳,低笑一声:“弟子快忍不到大婚了。”
温柔缱绻,至极。
只是几日后,在血色华艳的盛礼上,匕首剜上心头时,他才知道——
这花味,是她给予他藏深在温柔之下,窒息的冷漠。
距离大婚两日时,礼服应送到宫中了。
司礼部刚死了人,部长此刻更是亲手带着人,将魔尊魔后的礼服送到魔尊寝殿,婺水殿。
婺水殿的守卫堪比魔宫的金库了,虽没有里三层外三层的兵力,却有里三层外三层的感觉。
层层通报进去,司礼部长这才得以进入。
他身后跟着人,礼服护在宝箱之内被端着,一行人恭恭敬敬弯腰候在了婺水殿正殿,九步阶梯之下。
等了须臾,掌事姑姑前来客气的道:“凉大人请。”
司礼部部长这就对着门口恭恭敬上前。
主殿门窗掩着,有丝丝香气洋溢出来。
婢女们轻手轻脚拉开了大门,让司礼部部长一行人进入。
他们低着头进入时,不过刚跨过门槛,就听到了一道语气温和的声音。
“痛不痛?”青年耐心极了,音色也不如朝堂那样冷懒散漫。
明显这温柔的话,不是对他们说的。
司礼部部长悄悄一瞥,立马垂头。
殿内光色明亮,打在那雪服少女的身上,明媚无双。
她坐在太师椅上,垂着眸,并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而在他们面前呼风唤雨、几乎横行霸道的魔尊大人蹲在她面前,手扶着她足踝的位置。
几刻钟前,瑾郁在教她跳舞。
一支相思引。
只是她不慎扭了脚。
她摇头,低声:“没事。”
确定并未扭到骨头,瑾郁眉宇松了松,这才注意到司礼部这一群人的存在。
他也不在意,站起身来语气淡淡说了声:“放下吧。”
司礼部部长带人将数个箱奁放在一旁的案上,躬身说:“是。”
司礼部部长刚退到门口,还能听见魔尊不放心的声音:“走两步试试?”
想到朝堂上的口诛笔伐,和近来仙界明显亢奋的动静,司礼部部长都不禁后怕。
其实为了这场盛世大婚,魔尊确实是顶着山大的压力。
里面。
在瑾郁的要求下,荼昳起身走了几步,并无碍。
瑾郁捻了捻她耳垂,低着眸慢笑:“方才学得很好。”
相思引是魔界的舞,成婚的女子都会学,在洞房之夜,要跳给夫君看。
又以其某些动作,也可叫助兴舞。
荼昳本来是拒绝学的,只是和瑾郁拉扯之间,瑾郁哄她时许诺了她一个条件。
而她也以此提出,不要仙门之人来赴宴。
瑾郁很爽快地同意了。
屋内只有他与她,灯光幽暗,气息就暧昧。裙袂下摇晃的脚步,柔软的舞蹈显她身细玲珑。
她没说话,漂亮的双眸似乎晕着水汽。
瑾郁收手把荼昳揽入怀里,带她去瞧被摆上来的宝盒。
一眼望去,浮云雕纹的一排黄金宝盒嵌着红宝石,绛魔花绽开极致。光下,那颜色又不像普通的金,有些流光溢彩的流动,微微闪。
瑾郁略一抬手,魔力开了这一排宝箱的盒。
魔后的绛魔花冠是黑金骨架,造的尤其精致华丽,细细碎碎的钻顺着金链。
服面也是黑红金三色铺展,丝线勾勒层叠纷杂的花纹和负符号。
其余的手镯、耳饰等,荼昳却是收回目光,并不想再看下去。
金链快构成了全身装饰的主题,宛若枷锁,想桎梏她全身每一寸皮肤一般。
“不喜欢?”似乎是感受到,他垂了垂眸,手指抚着她下颌,却又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低声说:“忍忍,一日也就过了。”
顿了顿,他语调缓缓:“师尊,三百年后这么久了,弟子未曾求过什么。”
抬起她下颌,瑾郁与她对视,语气不容置否:“弟子只求这场大婚,好好能成。”
他似乎在警告她。
她垂了垂眸,弯了弯唇,笑得也不甚明显:“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