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宝贝，我可想死你了”蔺苏一见到人的第一眼就给了一个巨夸张的的拥抱，虞辛夷嘴角忍不住勾起笑，也回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在拥抱上来的一瞬间，蔺苏开始和她咬耳朵“怎么样，拍完了再给你介绍一个？这个巨好看，皮肤巨白，笑起来贼可爱，机会不容错过哦~”
她咬了一大段，看在导演眼里就是两个人感情好，忙使眼色让跟拍的人多角度抓拍，顶好是能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关系好。
要知道，虞辛夷本身的身份就是一个巨大的噱头，年轻有为的娱乐公司董事长，人长的漂亮，气质绝佳，能力强，简直是多方面的出彩拍摄素材。
而且他知道，要不是蔺苏的原因节目组根本请不到这样有颜有钱有背景的大佬。
虞辛夷拍了拍她的后背，咬着牙警告她“别出幺蛾子，好好拍完这几天”说完放开了人。
拍摄地点是蔺苏家，这是她常住的地方，一看就有很浓的生活气息。
放了行李虞辛夷和蔺苏一起去接导演组给的任务。
“拍摄时间明天开始，为期五天，前三天是后期剪辑播放，后两天为节目组新引进的方式，现场直播，当然，今天也会不定时拍摄几组镜头，用作剪辑。”
“直播？”虞辛夷和蔺苏不约而同地对视了眼。
“对”导演给了肯定答案“现在直播热度多高啊，带来的效益也是直观的，你们这期做第一批试水，要是效果好以后的主题也会穿插直播环节”
导演是个年轻的小男生，说话风趣幽默。
收拾设备的时候对方突然想起忘了件事，“对了，直播会增加投票环节，第一名有礼物拿，听说是双飞十日游，记得勇争第一哦”
*
夜半，寂静空旷的室内一片冷清，只有客厅中央的墙面上闪动着莹莹光亮，偶尔的一片亮白印照在对面沙发前的人影上，现出一双看不出情绪的眸子。
忽明忽暗的画面播放了一遍又一遍，坐在沙发前地毯上的人从刚开始曲起的双膝到后来蜷缩着侧躺在地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躺在地上的人慢慢阖上双眼。
声音开始回荡，是顾凝，她在一遍遍问虞辛夷爱不爱她，虞辛夷声音有着不耐，但每一次都好好回答了，徐橙听的清清楚楚。
这个u盘她看过无数遍，已经熟悉到下一幕发生什么，两个人有什么对话都一清二楚。
关了声音，脑海里一遍遍模拟她们的对话，闭上眼却又闪现记忆里的一幕幕。
握紧手里的手机，徐橙不甘地睁开了眼。
顾凝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顾凝可以得到虞辛夷的爱和呵护，她不多求，只要能得到顾凝的十分之一就满足。
这是顾凝自己不珍惜，是她自己要退出，虞辛夷为什么不可以找新的幸福？
拒绝了她又怎样？顾凝被拒绝的还少吗？不也拥有了苦尽甘来的机会。
徐橙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画面，播放到两人接吻的那一刻时她用力地按下暂停。
手机的亮光刺痛了她的眼，徐橙的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坚定。
她先是打开了虞辛夷的对话框，问了句“你睡了吗？”不等虞辛夷回答又打开了今天去临市的列车表，结合虞辛夷今天送她上班的时间点，徐橙大致推出了虞辛夷的上车时间。
记好时间她开始看最近去临市的车票，夜里一点半有一趟车，不是高铁，需要坐三个多小时的火车。
徐橙预估好路上需要花费的时间火速地定了一张前往临市的票。
等上了火车才发现自己太异想天开了，虞辛夷一直没回信息，她去了临市无异于大海捞针，就算知道虞辛夷的乘车时间也没什么用，火车站的客流量每天那么多，即使有见过虞辛夷的怕是也没什么印象。
按照虞辛夷的习惯，那边也一定是有车子来接。
头脑稍稍冷静下来，徐橙却一点都不觉得后悔，就算见不到虞辛夷，可她们同处了一个城市，那也要比她留在宁城拥有更近的距离。
——
捏了捏干涩的眼角，虞辛夷半伸懒腰，“我要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
蔺苏嘟囔着抱紧她的腰，“再聊一会嘛，我都多久没见你了”
虞辛夷拍她，“拿开你的爪子”
“怕什么”说着，胳膊收的更紧了“怕我喜欢你啊？放心，我可是直的不能再直了，顾凝要是在这里，看我不气死她”
谁都知道顾凝是个大醋精，蔺苏甚至想想就乐的不行。
没理会蔺苏人来疯，回了房间，虞辛夷看了眼时间，发现上面有几个小时前徐橙发来的信息，看完信息虞辛夷给她回了条消息。
刚回完就后悔了，徐橙睡觉浅，说不定这条消息就把她吵醒了。
果然，没一分钟，虞辛夷就收到了徐橙的回覆。既然徐橙睡不着虞辛夷就想着给她打个电话，早晨走的急，她还记挂着徐橙。
第一个语音通话徐橙并没有接。
难道是信号不好？
虞辛夷打了第二个电话，随即被很快接了起来。
“徐橙，我吵醒你了吗？”
“辛夷，你还没有休息吗？”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空气有一瞬间静默。
虞辛夷听到电话那边的动静，问“徐橙，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哦，我睡不着，就找了部电视剧，声音可能高了点”
虞辛夷信以为真，“睡不着可以听一些舒缓的音乐，看调动情绪的电视剧可能更睡不着”
“屋子里太冷清了，我想热闹一点”
她这么说虞辛夷便不敢再往下，怕又提起徐橙的伤心事。
虞辛夷告诉她：“我很快就回去了，最近上映了几部不错的电影，到时候我们去看电影”
徐橙的朋友和社交还是太少了，除了上班她没有一点个人或和朋友一起享受的时间，整天闷在家里不怪乎感到孤单。
徐橙在那边低低应下，虞辛夷计划着回去带她做些什么，看电影也好，逛街也罢，到时候还能带着徐橙认识几个性格温柔的朋友，一旦忙碌起来也就想不起来郝明华那人了。
虞辛夷坚定地认为徐橙就是太孤独了，因为孤独才放不下郝明华，等她不会孤独的时候自然会把郝明华抛到一边。
这么一想，虞辛夷反而来了精神，开始计划着带徐橙怎么拓展世界。
想着想着，直到凌晨四五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大概是陌生的地方睡不习惯，虞辛夷总不踏实，等天蒙蒙亮时她已经睁开了眼，距离节目组约好的拍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冲了杯咖啡，她戴着耳机去晨跑，出门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扛着摄像机跟在后面，在她看过去时冲她腼腆一笑“您都已经起来了，我们就多拍点素材”
蔺苏住的这个小区很普通，是她早年没这么出名的时候买的，有了感情来的次数就多一些。
楼下有晨跑的年轻人，还有练太极的老头老太太，再不就是出去打算买菜买早饭的住户，比虞辛夷住的那个地方要热闹很多。
知道蔺苏爱吃路边摊，虞辛夷特意跑出去给她带了小笼包和豆浆油条，她其实不太吃得下，但还是买了很多，备了份工作人员的。
回去的路上转过街角，虞辛夷回头看路的时候额头倏然一跳。
她怎么好像看到徐橙了？
不可能……
怎么想都不可能。
跟拍摄影师看着她：“虞总？”
又看了几眼，虞辛夷确定自己是看错了，提着手里的东西往回走。
第一天的拍摄很简单，导演组发布了几个简单的户外任务，虞辛夷和蔺苏照着做，中间再增加一些趣味的互动，她和蔺苏都玩的很开心。
开心之馀虞辛夷总感觉有些奇怪。
“蔺苏，你有没有发现有人看着我们？”
“嗯？”蔺苏拿着自己亲自动手做的米老鼠麦芽糖咬了一口，满不在乎“这些人不都在看着我们吗？”
毕竟是拍节目，人数再少，跟拍的工作人员丶发布任务的和她们自己的助理，不管出现在哪都很显眼，路来路过的人多少会打量几眼。
蔺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拍摄镜头，以及注意着她的视线。
虞辛夷摇头，“不一样”
那道视线非常强烈，好像如影随形，总是跟着她们，仔细一看却又找不到源头。
蔺苏：“哪里不一样？放心啦，有几个特别的粉丝是正常的，等我们回去就好了”
虞辛夷只能放下心里的疑虑。
晚上的时候她收到了徐橙发来的消息，
［今天还顺利吗？］
［嗯，这里有几个不错的游玩项目，到时候我带你来玩］她们今天去了不少地方，有一个叫恐怖屋的项目，不恐怖，趣味性很高，甚至里面还有不少互动，徐橙平时应该不会去那种地方吧？
虞辛夷也不经常，甚至可以说是从不玩这些东西，今天体验了一把顿时有了分享欲，不知不觉就把今天玩了什么交代的一清二楚。
见那边不说话，虞辛夷想是不是触及到了徐橙的心事，想了想删掉刚打上去的字。
很快那边就回了信息［真想和你一起去啊，宁城正在下雨，我有点害怕。］
［是又打雷了吗？］虞辛夷回覆的很快，信息透露出一些急切［你快躲到浴室里去，那里隔音好，只要不是特别大的雷声几乎听不到。］
［我可以去找你吗？］徐橙发了这么一条，只是还不等虞辛夷看清又撤了回去。
一个“好”字停留在发送框，虞辛夷迟迟没有点下去。
她打算给徐橙打个电话。
按下屏幕的那一刻虞辛夷听到了敲门声。
是蔺苏。
虞辛夷打开门，蔺苏冲她使了个眼色，让出身后的位置。
她的身后是风尘仆仆的顾凝。
戴着黑色的渔夫帽，满脸疲惫。
“工作人员听到有人敲门放进来的”言下之意，和她没什么关系，更不是她放进来的。
看了眼客厅不停往这边张望的工作人员，虞辛夷侧开身放顾凝进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是谁告诉你我在这？”
顾凝试着去拉虞辛夷的手，被她一个用力抽了出来。
“辛夷，我来是和你道歉的，你不是工作忙，我就来找你了”
“不需要，你离开吧。”
“我是真的来道歉的”顾凝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最近状态真的很不好，我想了很多，是我的错，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以后不会了，你信我。”
虞辛夷上前，仔细凝视着她，过了一会她用拇指擦去顾凝脸上的泪，在她眼露希冀的时候平静道：“顾凝，我信你，但是我们结束了，不要纠缠的这么难堪。”
事实上她根本不信，但是说那么多已经没有意义，她只是不想再和顾凝有瓜葛。
顾凝听了，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她们有过很多争吵，不管多么激烈她都有恃无恐，可这次她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
虞辛夷能够语气这么平静，说明她真的放下了。顾凝想要从她的眼里分辨真假，让她难过的是她找不到一丝异样的痕迹。
这一刻的虞辛夷和当年刚转学过去的虞辛夷重合到了一起。
看她的眼神冷漠又疏离。
顾凝嗓子滞涩难耐，吐不出一个字，眼眶酸热地看着虞辛夷，心一点点地往下沈。
“顾凝”虞辛夷看了眼手表“很晚了，你回酒店去吧，合同很快到期，你不是想走，早走几个月也一样。”
顾凝声音哽咽，“你这是要彻底赶我走吗？虞辛夷，你忘了，是你当初说的永远不会让我离开，说这就是你为我铸造的金屋，让我不受伤害，像王子保护公主那样保护着我，你都忘了吗！”
“你也说过只爱我一个人，提那些有什么意义？或者，你想我怎么样？看着你和茆昫希结婚，然后和你发展地下恋？”虞辛夷唇角勾起讽笑，眼神却冷下去“你把我当什么了？恋爱勋章？你魅力的证明？”
“不是……”
“你走吧，我不想再应付你”
“应付”两个字，几乎压的顾凝摇摇欲坠，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成为虞辛夷嘴里疲于应付的人……
这个认知在顾凝脑海里似重锤砸下，浑浑噩噩地不知去往何处。
*
一夜好眠，虞辛夷只用了一晚就熟悉了新的环境。
精神饱满地拉开窗帘，临市竟然也下起了雨。
窗外烟雨朦胧，让人颇有种再睡一觉的感觉。
走出房间，她发现顾凝竟然还在。不仅在，还满面笑容，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的手里正拿着打好的蔬菜汁，绿油油的汁液装在透明玻璃杯，旁边还摆放着碎小的冰块。
导演兴冲冲跑到虞辛夷面前问好“还是虞总您厉害，竟然能请来顾老师做客串嘉宾”
厨房里的顾凝听到后客气道：“不用叫我顾老师，叫我顾凝就好，要是年纪比我小的话叫一声凝姐也行，担不得顾老师”
“您就是太谦……”
“叮咚”
一声门铃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年轻导演正要开门，被想透气的虞辛夷抢了先“我去。”
暗棕色木门打开，虞辛夷吃惊，
门外站着的，是一身湿气，精神颓靡的徐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