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105
谭芝茉越顾左右而言他, 简岩越不能饶她。
她今天从京市出门出得急,只随便穿了牛仔裤和白t恤。既然她让他摸, 简岩索性把她白t恤的下摆从裤腰里薅出来,手冲进去,再把她里面一件往上推。
不亲她,别的都好说。
不知道是款式的问题,还是她真没少长肉,没推上去。
转而往下扒。
简岩动作太大了,谭芝茉晃晃悠悠地抗议:“你把我衣服都弄变形了……”
她想把t恤脱了,简岩不让。
她想亲,简岩还是躲。
她不让他摸了, 推他的手:“哪有你这样空手套白狼的呀?”
“你先解释。”
“解释什么呀?”
简岩不介意问第三遍:“包括练车在内的每一件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没什么好说的……”谭芝茉别开脸。
简岩坐在靠墙的一侧, 谭芝茉靠楼梯扶手。她给了他一个后脑勺,他帮她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上半身都转过去, 让她背对他。
她不想看他,他也不想看她。
简岩掀了谭芝茉的t恤,亲她后背:“随便跟我说三件事。”
谭芝茉两只手攥着楼梯的栏杆, 像是被关进了大牢, 面朝铁窗,还投机取巧:“我练车了……”
“说过的不算。”简岩的手垫在谭芝茉身前, 硌不着她。
“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
“随便。”
“你想听什么, 你问我好了。”
“我说了, 随便。”
简岩没用力, 谭芝茉也不介意被他这么摁着。她俯瞰楼下,更有利于她耳聪目明。“我昨晚吃了一家巨好吃的凉皮。”她挑了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拍照片了吗?”
“拍了。”
“一会儿发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 巨好吃又不是巨好看。”
“第二件事。”
谭芝茉意外地回头:“吃个凉皮能算第一件?”
“能算。”简岩说了算。
谭芝茉看回楼下。她失策了。只要她说,简岩并不挑三拣四。
“再说两件,”简岩催促她,“我就让你亲。”
谭芝茉又挑了一件大事:“你还不知道吧?鲍旭阳在表白的环节,是唯一一位被女嘉宾表白的男嘉宾。”
“没成?”
“没成。”
“他跟你说的?”
“宋晓舒跟我说的。”谭芝茉补充一句,“你别跟别人说,这是机密。”
“我能跟谁说?”
谭芝茉的呼吸不怎么规律了:“我能说第三件事了吗?”简岩的手不乱来了,拈着她最不抗造的地方,让她一阵阵发颤。
“说。”
“鲍旭阳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他早就觉得我们是假的,今天给他得意坏了吧?”
“他不是那种人,就是来问问有没有他能帮上忙的地方。”
简岩的吻再落在谭芝茉背上,带了咬的力道:“你怎么说?”
“我说谢谢,不用。我……”谭芝茉腹背受敌,“我跟他说了,我和你原来是假的,现在是真的,原来有多假,现在就有多真。好了吧?三件事了。”
简岩往上吻了谭芝茉的耳朵:“这只能算第二件。”
“你!”谭芝茉痒痒得缩了脖子,“凉皮都能算一件,鲍旭阳这么大的两件事你给我算一件?”
“他本来就不如凉皮。”简岩信鲍旭阳的人品,但不可能为他说出什么好话。
谭芝茉认了:“好好好,第三件事……我最近在看房子。”
简岩的吻停在谭芝茉耳畔。
良久。
他问她:“最近是多久?”
“半个月吧。”谭芝茉冲简岩转头。
几乎亲上他。
还是被他躲掉了……
简岩的手和吻都没有再胡作非为,只静静从背后抱着谭芝茉。
看房子。
这个话题在他们之间出现过。
当时,他想把他一个人住的那套卖了,想添上存款,买一套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如今这个话题再出现,有了截然不同的含义。
谭芝茉所说的半个月前,她在京市过得不错,他在乌海也过得不错,她缺钱,他也没有赚太多,她在这个时候看房子,不可能是要和他共筑一个新家。
只有唯一一种可能性……
答案寥寥几个字,在简岩的脑海中杂乱无章地飘着,却也一目了然。
他不去排序。
更不会说出口。
“你再压我,我头要卡进栏杆里了。”谭芝茉也不想继续看房子的话题。她想了两个多月都没能大彻大悟的事,不指望简岩在短短两分钟当机立断。
简岩松开谭芝茉,后撤到靠着墙。
谭芝茉恢覆了自由,低头看自己好好一件白t恤被抻大了两个码数:“你好讨厌……”
“过来亲我。”简岩轻轻唤她。
谭芝茉凑上去,先急切切地碰了两下。
她要亲,不是做戏。
想亲,才会要亲。
相隔京市和乌海的距离时,她对简岩说的每一句爱他丶想他,都是情真意切的。
简岩一动没动,垂着眼看谭芝茉对他吮出声音来,用舌尖撬他,他不配合,她也不恼,咯咯笑着用拳头捶他两下。“我不跟你好了……”她放了小儿科的狠话。
放在今天,放在他们两个成年人之间,却有成真的可能性。
简岩这才配合她,唇舌交缠。
二人本并排坐在同一级台阶上。
谭芝茉一边亲,一边多动症似的,不满足地一会儿往简岩腿上爬,一会儿挪去他下面一级台阶,好和他面对面。简岩随便谭芝茉鼓捣,她尽兴,他才能往前赶一赶。
赶上她的知己知彼。
“谭芝茉……”他趁她乱动,气息拂在她颈侧,“我走之前,我说你给我吃最后一顿好的,不是我想多了,对吗?”
当时那一套粉色,他猜到了是糖衣炮弹,她说他想多了。
谭芝茉没说话。
是默认。
所以,不是他当时想多了。
的的确确是他后来掉以轻心了。
“你疯了吗?”简岩平日里被谭芝茉气坏了的时候,还难免吼她一句,今天这一句却是心平气和,顶多是把乱动的她转移到了他和墙壁之间,让她坐好。“我干什么了我?”他好好问她,“你从那时候就想不要我了?”
“我没疯,”谭芝茉的手搂在简岩颈后,把他固定在唇与唇能碰到的距离,“但我冲动了,超级超级冲动,超级超级不应该……”
“你知道不应该就好。”
谭芝茉又亲上来。
简岩还要更知己知彼:“看房子,不是冲动?”
“我也不能总冲动吧……”谭芝茉错开,和简岩贴了贴脸。
潮湿感让他怀疑,她把眼泪抹他脸上了。
“为什么?”简岩自问自答,“就因为你离开我,我离开你,都过得挺好?谭芝茉,你不是疯,就是傻。过得挺好怎么了?过得挺好就接着过啊,你他妈看什么房子啊?”
简岩即便骂了脏话,也没吼谭芝茉。
“你才傻。”谭芝茉用额头撞了一下简岩的额头,力道不小,“过得挺好就够了?你就不想过得更好?”
简岩被撞疼了,难免要问谭芝茉:“疼不疼?”
“你铁头啊?”谭芝茉恶人先告状。
简岩擡手给谭芝茉揉揉。
“你想过得更好吗?”谭芝茉言归正传。
简岩没说话。
他的知己知彼不能后来者居上,猜不到谭芝茉的下文。
谭芝茉的手在简岩颈后松了力道,一下下催眠似的抚着:“你知道有多不可思议吗?你刚刚一句玩笑话,精准地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哪一句?”
“你说我们没有炒cp,假结婚的话,你会打光棍儿,我会找个无聊的男人。”
简岩不懂。谭芝茉的指尖像是在他的后颈贴了符咒,让他不懂就乖乖听着。
谭芝茉接下来说的话,是她在过去半个月里想了又想的:“你就该打光棍儿,我就该找个无聊的男人,那是我们的最佳选择。”
过去半个月,谭芝茉不用听他简岩分享他的足迹和收获,她每天都会看几遍他的社交账号,看他涨粉,看粉丝对他有了新的期待。
更看他的镜头和文字有了他昔日的影子。
等他告别了乌海,他该去往更多丶更远的地方。
说不定,东非也还来得及。
之前给庄烨一行人饯行时,谭芝茉和庄烨加了微信。她看了庄烨的朋友圈,知道庄烨和简岩的这个项目在东非的战线将持续三到五年之久。
简岩该没有后顾之忧……
顶多,他每到一个地方,处处留情好了。
会有不在乎朝朝暮暮,只在乎曾经拥有的女人和他共度好时光。
至于她,她就该找个安安稳稳过日子的男人。
她每天去看许铃,也看多了许铃的病友,有人来,有人走。
是人都知道,病人要有家属陪。
又有多少人知道,家属也想有家属陪。
这段时间,她过得是不错,胖了,气色好了,身体的种种小毛病也都不治而愈了,但在每一个死气沈沈的黄昏时分,她好想有人陪一陪。
许铃在植物人安养中心有个病友,也是靠女儿。
女婿下班后,接上女儿回家。
谭芝茉碰上过几次,总忍不住对二人的背影多看一看。
她知道,她的生活不会一直围着许铃打转,不会一直为黄昏而多愁善感,但她不能盼着许铃死——她不盼着许铃能好起来了,但也不能盼着许铃死。
或许,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三年五载。
或许,她找个朝九晚五,能在每个黄昏跟她说一句“我下班了”的男人,她会过得更好。
“你想好了?”简岩拨下谭芝茉在他颈后的手。
谭芝茉摇摇头:“还没。”
“舍不得我?”
“当然。”
“又觉得没有我,能过得更好?”
“有这种可能。”
简岩起身,下楼:“你慢慢想。”
谭芝茉从墙边挪回楼梯的栏杆旁,俯瞰简岩回到他的书桌旁,继续把她的两大袋东西往外摆。“你怎么想?”她问他。
简岩没擡头:“我在车上说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这么大的事,你让我一个人担责任?”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
“倒也是……”
简岩从塑料袋中摸出了小盒子——他们小别胜新婚,买这个也是合情合理。
但他和谭芝茉的对话进行到这里,这东西多少是滑稽了。
他把它丢回塑料袋里。
谭芝茉看在眼里,打趣他一句:“一经售出,不退不换吧?”
简岩再把它摸出来,拿在手上跟谭芝茉说一声:“归我。”
分家似的……
尽管二人没说一句“一拍两散”的话,也没人急赤白脸,却从一个小盒子开始分家了。
“你一个打光棍儿的,要它有什么用?”
“说不定会有‘露水情缘’。”
谭芝茉嘁了一声,顿了顿,补充一句:“你少祸害人。”
简岩当真把小盒子揣进了自己的裤兜:“你要它才是真的没用。”
“为什么?”谭芝茉不服,“我可是向往夫妻双双把家还的人。”
简岩轻描淡写:“他用不了这个尺码。”
靠!
谭芝茉暗暗骂了一句,还不解气,脱下一只拖鞋,从楼梯上砸向简岩:“肤浅,自大,讨人厌……”
砸得真准。
简岩一只手接住:“你还要听我的想法吗?责任,我帮你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