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100
谭芝茉连舌根都被简岩缠痛了, 硬生生别开脸:“你是舍不得我,还是……去不了了?”他凶得要吃人似的, 只有这两种可能。
“去不了了。”
谭芝茉一下子急了:“你都没争取,就知道去不了了?”
她甚至推开了简岩的手。要换个地方,她竭尽全力都不够给简岩挠痒痒的。在这里,她运气好的话能借力。
身体一下子空落落的。
心里更塞得透不过气来。
“争取什么?去,是我争取的。不去,也是我争取的。都板上钉钉的事了,我还要争取?这个世界不是围着我转的!”简岩愈发觉得谭芝茉蛮不讲理,愈发不会放过她。
他的手回到湿热中是易如反掌的事。
拇指指腹惩罚地碾过她的小腹,酸胀感让她绷得更死。
谭芝茉只能往简岩怀里扎:“你的世界……也不是围着我转的。”
“还能吵?”简岩对谭芝茉要刮目相看了。
她还能跟他对着干……
他索性缓一缓, 对她同样是折磨。
谭芝茉从简岩怀里擡了脸,眼圈和鼻尖都红通通的:“你在怪我吧?”
“你又说什么胡话?”
“你发这么大脾气……”
“我发脾气了吗?”简岩吼了这一句, 不得不承认,“行,你真行。”
在简岩看来, 谭芝茉对他做的就是一边煽风点火,一边问他:你这人怎么一点就着?
谭芝茉还得抵御简岩的手,嘶嘶地抽上一口气来:“你嘴上不说, 心里在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吧?”
简岩被火上浇油。
负罪感都满足不了她了是吗?还要给他扣上对她虚情假意的帽子是吗?
“你别过分。”他在盛怒中有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真心这东西, 没法掏出来给别人看。
你怎么做是一回事,别人怎么看是另一回事。
也难怪有人的地方就有阴差阳错。
的确, 谭芝茉有不同于简岩的视角:“我过分?你把我们的关系搞成这样, 你说我过分?”
在她看来, 是简岩连最最起码的坦诚相待都做不到。
她把她的坚韧和脆弱, 都摆在他面前。他倒好。他只给她看他的满不在乎——他不在乎寸步难行,不在乎朋友或粉丝对他好言相劝或恶语相加。
他把他的遗憾都捂了起来。
他哪来的脸说不公平?
真要公平, 大家一起装模作样,她把她的脆弱也捂起来好了!说不定,他这会儿就在收拾行李箱了。她会帮他收拾,就算依依不舍,也好过悔不当初。
“搞成哪样?”简岩埋首在谭芝茉的颈侧,“我警告你,说胡话也不能没边儿,搞成哪样你也得跟我过下去。”
咬她是一种本能。
类似于标记。
谭芝茉忍着痛:“我再留你十天。”
顿时,简岩涌上来的一身冷汗盖过了谭芝茉层层叠叠堆积的黏腻。她有过不坚定的“前科”。如今她没头没脑地给他十天的期限,他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
吵个架而已,她又要和他一刀两断?
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栽在这么个动不动大撒把的女人手里。
“你就不能是个哑巴吗?”简岩用吻堵上谭芝茉的嘴。
谭芝茉落得口齿不清:“十天以后……我不管你去哪,你走。”
做最坏的打算,还是有用的。
她并非又要和他一刀两断?
她“只是”逼他走……
简岩的心态楞是从谷底往上升了升,觉得她待他不薄。
“你矫枉过正,”他又有馀力跟谭芝茉讲讲道理了,“为了不逼我留下,就逼我走。”
谭芝茉今晚第一次回吻了简岩:“你信我,你走了,我们才能好好的……”
“你让我信你这种没逻辑的胡言乱语?”
“逻辑比我重要吗?”
简岩后知后觉:今天的局面孰对孰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用他的心甘情愿在谭芝茉的心上打了个结。
这个结要怎么解,只能她说了算。
甚至,连他去哪都不重要了。
她但求他别被她困于京市。
出了京市,她随便他去哪个犄角旮旯。
简岩认输:“你最重要。”
有了简岩这句话,谭芝茉像是解决了“心头大患”,又顾得上别的了:“我看了……”
“什么?”简岩的吻再落在谭芝茉身上,爱意是压倒性的,残存着认输带来的不甘与愤愤。
“你骂他十八辈祖宗。”
刚刚简岩洗澡时,谭芝茉忍不住又去翻恶评——她越不想看,越管不住自己。没想到会看到一条几百字的回覆,匿名的。但一看就是简岩。
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文化人”的优势也显出来了,真会骂。
没多大工夫,他这一条回覆的点赞快要比恶评的点赞还要多了。
“以后别看了,”简岩知道恶评对谭芝茉来说就像口腔溃疡一样越疼越舔,越舔越疼,“我替你出了这口气,翻篇了。”
谭芝茉视线幽幽地一垂,再擡上来:“我是不是真的变丑了?”
“没有。”
“又骗人。”
简岩在这个问题上太有把握了:“你找个测谎仪来试试。”
说破大天,谭芝茉在他眼里也是一枝独秀的好看。
“我们……”谭芝茉的扭动在躲避的基础上渐渐有了欲迎还拒的意味,“回房间吧。”
“这儿不好吗?”
“不好!”
“怎么不好?”简岩的手这才全力以赴服务于谭芝茉,不再太多或太少地吊着她。
谭芝茉忽左忽右地要把脸藏起来:“使不上劲……”
“你在哪也使不上劲。”简岩不掩饰他在这方面对谭芝茉的鄙视,本来的么,她在这方面就是个不中用的,偶尔来劲,也就是几口气的事儿。
谭芝茉被简岩吊了太久,这就要撑不住了。
她看简岩明目张胆往下看,一把搂住他:“你看我……”
“我就是要看你。”他笑得邪气。
她没时间跟他费口舌,腾出一条手臂,用手掌捂住了他的眼睛。既然不看她的脸,就哪都别看了!
简岩放谭芝茉一马。
否则,就凭她一条手臂,怎么可能搂得住他?他还不是想看哪,就看哪,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他仅仅躲开她的手掌,凝视她的脸。
崩溃而享受,一对反义词融合在她脸上,在他这个“文化人”匮乏的字典里,谭芝茉就等于好看,好看就等于谭芝茉。
“五秒钟,”简岩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够你回房间了吧?”
说完,他起身。
谭芝茉的视线清晰一阵,失焦一阵,在清晰中看到他去茶几的抽屉里拿东西,在失焦中得以让懈怠的大脑再转一转。
五秒钟?
都不够她喘气的,腰还僵直着,腿还抖着,爬都爬不起来,谈何回房间?
他吃定她这会儿比懒人沙发更像一滩泥,才会假惺惺地给她自由。
他去拿什么东西,也就不言而喻了。
回来后,简岩俯瞰谭芝茉:“再多给你五秒钟?”
“小人得志。”谭芝茉的娇色大大削弱了她的气势。
简岩脱下衣物:“这句像夸我。”
“一会儿有你喊腰疼的时候。”
“不会比你先喊停。”
简岩俯在谭芝茉身上,对她来说,是最易于接受的姿势。他有句话要说在前面:“谭芝茉,我没怪你。”
吵架吵完了,他可以输,但不可以“蒙冤”。
她怀疑他怪她——怪她坏了他天大地大的好事,这是欲加之罪。
“没骗我?”
“不骗你。”
“那我信了……”谭芝茉的怀疑不是吵架中的口不择言,那是她切切实实的负罪感的产物,在此时此刻被简岩推翻。
难得她的四肢牢牢缠着他,头脑和嘴上还能坚守:“但你还是会听我的,对吗?”
她还是要他走。
“嗯。”简岩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不情不愿,被百分之一的理智镇压。
“你别嗯,你说清楚……”
“我还是会听你的,还是会走,十天以后,不管去哪,够清楚了吗?”
谭芝茉心满意足:“那我也答应你一件事……”
“什么?”
“我再也不锁门了。”
就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简岩楞是被谭芝茉出其不意地说到了心坎儿里。
顿时,他急于换个姿势发发狠。
换不了……
谭芝茉往下陷,又滑不溜手,他对她使不上劲。
“回房间。”简岩改了主意。
不巧的是,谭芝茉也改了主意:“不嘛……”
简岩有存疑,不知道她耍什么花招。
“就这样嘛……”谭芝茉小声道。
二人改变主意是因为同一个原因——简岩本来就使不上劲,作用到谭芝茉身上,又被她身下的懒人沙发泄掉一部分。在他认为,小打小闹地磨一会儿还能接受,时间久了,不过瘾。
但在她认为,这样的程度刚刚好。
既然谭芝茉不是耍花招,简岩满足她:“你有句话说对了。”
“哪一句?”
“这玩意儿是个刑具。”
太耗着他了。
谭芝茉两难:“腰疼了吗?”舍不得停,又不能对他不管不顾。
“早着呢。”简岩口出狂言了。
谭芝茉一双小手从他背上往腰上滑:“我给你捶捶。”
有用才怪。
简岩弓身在谭芝茉身前贪得无厌地吮了几口,借机缓缓他有劲没处使的腰,再压回来:“你别管我,踏踏实实爽你的。”
她要再分心,他更得不偿失了。
谭芝茉燥热的皮肤更红了;“你用词能不能含蓄……”
“这算最含蓄的了。”简岩脑子里的其他词,都是会被屏蔽的。
假如谭芝茉能做到心无旁骛地享受,简岩维持这一个姿势也无所谓。但他眼睁睁看她走神了。“想什么呢?”他问她。
“这个……”谭芝茉用手抓了一下身下的懒人沙发,“我当初给它换个定位就好了。”
“换什么?”
“往情趣用品上靠一靠。”
简岩真不知道说谭芝茉什么好。要说她享受吧,她跟他谈上生意经了。要说她不享受吧,“情趣用品”也算一种莫大的肯定。
无论如何,她走了神,他也就不惯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