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68
谭芝茉回覆辛喜：「我帮你联系律师。」
不等谭芝茉回覆宋晓舒, 宋晓舒拨了语音通话过来，四周围有嘈杂的音乐声：“我发定位给你, 过来救命！”
不等谭芝茉说话，挂断。
开车的简岩能听到：“宋晓舒？”
听着又像，又不像。
“还晓舒什么晓舒？”谭芝茉啧啧称奇，“被沈睿徳逼得改名叫宋大急好了。”
宋晓舒发来一家酒吧的定位。
谭芝茉知道今晚宋晓舒和第二场相亲的公务员有约。二人对对方的第一印象都及格，再相处看看。酒吧这地方，是宋晓舒选的——第一面在咖啡厅，第二面在酒吧，就能初步了解一个人的两面性。
简岩调头，在谭芝茉的监督下, 致电沈睿徳。
谭芝茉本以为沈睿徳和宋晓舒在同一个地方，但并不。
沈睿徳四周围安安静静。
谭芝茉出马, 旁敲侧击说她和简岩要去吃宵夜，问沈睿徳来不来。沈睿徳说有事，就不过去了。“有句话……”谭芝茉欲言又止, “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简岩给了她一个“你的开场白不怎么样”的眼神。
谭芝茉瞪他：你行你上，不行别bb。
“你讲。”沈睿徳倒是好说话。
谭芝茉硬着头皮：“强扭的瓜不甜。”
沈睿徳今晚的悟性高得都不像他了：“我只是给她发了一条私信，不算强扭吧？”他的微信被宋晓舒拉黑了, 只能从其他社交账号上钻钻空子。
谭芝茉对简岩摆摆手, 让他跟沈睿徳收尾。
男人和男人之间用不着收尾，简岩就一句：“挂了。”
“我们来无奖竞猜, ”谭芝茉找简岩集思广益, “沈睿徳如何用一条私信让宋晓舒抓狂？”
“沈睿徳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简岩和沈睿徳也是十几年的朋友了, 他看过沈睿徳恋爱丶失恋, 也没少看他不知不觉就把对方逼急了，他在摸不着头脑的同时, 也就放弃了。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不想放弃，想迎难而上。
“他该不会对宋晓舒以死相逼吧？”谭芝茉先做最坏的打算，“快快快，先去救沈睿徳！”
简岩确定：“不会。”
沈睿徳与众不同的脑回路是建立在乐观之上的，他会乐观地迎难而上。
“表白？”谭芝茉自己推翻自己的第二个猜测，“但表白不会有这么大威力。”
先不论程度，沈睿徳心里有宋晓舒，这是明摆着的事。
谭芝茉的第三个猜测是：“他该不会要给宋晓舒转账吧？几千万？几个亿？救命！几个亿真的会让人喊救命。”
简岩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
曾经，他以为谭芝茉会因为沈睿徳的兰博基尼，看不上他的七座车。如今，他不会以为谭芝茉会因为沈睿徳有几千万丶几个亿，就看不上他的八百万。
但他不得不说一句：“谭芝茉，不是所有人都用转账来表态，你要从他们的角度出发。”
简岩最后一句话说到了点上。
但谭芝茉的关注点在他的前一句上：“表态？你表什么态了？”
她要听甜言蜜语。
简岩说给她听：“我什么都是你的。”
不由得，简岩耳边又回响了许铃对谭芝茉的认知。如今的女儿，和妈妈的认知相去甚远。谭芝茉不但不排斥亲密关系，而且在一砖一瓦地筑造。
到了酒吧。
宋晓舒让谭芝茉进去接她。
谭芝茉进去一看，宋晓舒至少表面上还是一副情绪稳定的样子，公务员也是客客气气，二人在燥热的酒吧里跟简岩在羊驼乐园里一样格格不入。宋晓舒起身对公务员说朋友来接她了，她先走一步，公务员象征性地起身送一送。谭芝茉看不出宋晓舒的“救命”从而何来。
“今天晚上，你跟我睡。”宋晓舒死死搂着谭芝茉的胳膊往外走。
谭芝茉好奇：“没问题，但你能不能让我睡个明白？”
“你管住我，别让我跑去跟沈睿徳睡。”
谭芝茉对沈睿徳的一条私信更好奇了……
可惜，宋晓舒说什么也不给她看。
简岩送谭芝茉和宋晓舒回了宋晓舒的住处。到了楼下，谭芝茉让宋晓舒先上楼。宋晓舒不撒手：“我让你管住我。”
“我堵着楼门，你哪也去不了。”
宋晓舒走了两步，折回来问简岩：“朋友重要，还是老婆重要？”
“老婆。”
“朋友重要，还是老婆的朋友重要？”
简岩心领神会：“我不跟他说。”
宋晓舒这才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
谭芝茉面对面搂住简岩的腰，仰着脸：“你不要太想我。”
“我回我那边。”
“不行。你孤零零地住我那边，才能更想我。”
“谭芝茉，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行吗？”
“行。”简岩把大衣的扣子解开，裹着她再抱一会儿。
楼上，宋晓舒一进门就瘫坐在沙发上。
今晚，她本来一切都好好的。
公务员在她心目中的分数从六十分涨到八十分。一个长相中等丶有工作的男人，能做到在咖啡厅里不吐槽，在酒吧里不吹牛b，就能打到八十分。她能看出对方对她也是满意的。
一段平等丶良好的恋爱关系八字有了一撇。
二人并没有说不完的话，偶尔，碰个杯，随着音乐声点点头，各看各的手机。
就这样，宋晓舒看到了沈睿徳发来的私信：「这样能让你十二分喜欢我吗？」
还有一张照片。
之前，宋晓舒让谭芝茉给沈睿徳捎话，要是沈睿徳想知道她喜不喜欢他，有几分喜欢，谭芝茉就说她十分喜欢他。宋晓舒是正常人的想法：越得不到，越放不下，得到了，也就不过如此了。
但沈睿徳不是正常人。
他的想法是：宋晓舒十分喜欢他，还能眼睛都不带眨地就把他拉黑了，代表十分不够，代表他要朝十二分奋斗。
至于照片，是他的一张自拍。
他穿着没什么了不起的白衬衫，戴着一条了不起的黑色皮质choker……
搁别人身上，那是一件饰品。
但搁在今晚沈睿徳给宋晓舒发的自拍上，那是一条狗链。
这让宋晓舒怎么把持得住？
怎能不喊救命？怎能不把感叹号和问号打一串？
她真想和公务员还没开始就结束，真想擡屁股就走，万一对方问她出什么事了，她只能说：我的好狗在等我。
谭芝茉上楼，进门后，一边往里走，一边随手整理着宋晓舒乱扔的衣服丶杂物，和工作资料等等。宋晓舒从上学就是“乱中有序”的人，上班后更不会把每天的最后一口气用来做家务。
二人挤在一张单人床上。
禁不住谭芝茉的软磨硬泡，宋晓舒把沈睿徳发给她的那句话跟谭芝茉说了。
“就这？”谭芝茉不接受，“十二分喜欢，值当你喊救命？”
宋晓舒就知道，说了那句话，免不了接着往下说：“还有他一张自拍……”
“自拍？”谭芝茉还是不懂，“什么样的自拍能让你宋晓舒性情大变？给我看看！”
又一番软磨硬泡，宋晓舒不能给谭芝茉看照片，但“好狗”的秘密不能守口如瓶了。
当场，谭芝茉能做的唯有赞叹：“哇！你们太行了……哇，宋晓舒，你太行了！哇，沈睿徳的自拍更是行中行！我今天不要求看了，将来你们在婚礼上公诸于众，再给大家讲讲自拍背后的故事。”
“你扯哪去了？”
“扯到婚礼是远了，”谭芝茉说真的，“但你看在他自己拴自己的份上，别跟他结束在炮友的阶段，约个会，谈谈心，就算有缘无份，也以朋友的身份结束。”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何必？”
谭芝茉搜肠刮肚也找不到理由：“你就当陪我，我也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你和简岩？”宋晓舒意外，“我以为你们假戏真做，好得不得了。”
谭芝茉一声叹息：“我的问题。”
谭芝茉并不会当局者迷。
她知道她陷在一种类似于“报覆性消费”的心态中。从小到大，许铃和谭富山给她的爱和关怀远远不够，偏偏，他们是一对好人，组建着一个和谐家庭。她没有抱怨的机会。她一旦抱怨说爸爸妈妈不爱我，她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毕竟，还有多少孩子生长在不完整的家庭。
不知不觉，她把自己都说服了，觉得这样的婚姻和家庭也没什么不好。
否则，她也不会把婚姻当儿戏了。
直到和简岩走到两情相悦这一步，她惊觉她饿死鬼投胎一样，想要泡在蜜罐里的婚姻和家庭，想把过去不够的爱和关怀追回来。她本以为她遗传了许铃和谭富山的淡然处之，并没有。她原形毕露，心里有个无底洞。
说一千道一万，她要把简岩留在京市。
他要不留，她就不“留”他。
“好，”宋晓舒拥抱谭芝茉，“我陪你。”
与此同时。
简岩一个人躺在谭芝茉的床上，的确，会比他回家更想她，这种时候，只能多想想他的“难兄难弟”沈睿徳。
他要对老婆的朋友言而有信，不能跟沈睿徳说宋晓舒想去找你，想到管不住自己的地步，还得让我老婆去管住她……
他只能跟沈睿徳说一句：「你早点睡。」
也就是说：别等了。
结果，沈睿徳回覆了他一连串：
「睡什么睡！」
「宋晓舒让我去接她！」
「她让我带她去看星星！」
「哈哈哈哈哈！」
「哥们儿约会去了，你早点睡！」
简岩真服了……
所以谭芝茉和他，只是宋晓舒和沈睿徳今晚play中的* 一环罢了。只不过，宋晓舒要和沈睿徳去看星星了，谭芝茉不会一个人留在宋晓舒的住处，却没联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