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燕禾将一只橙子揣进兜里。
如果忽略这个橙子不能吃，就是一个完美的橙子。
光球沾沾自喜。
第一次体验到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随着节目的播出，宿主大人的情绪值已经涨到了80％。它终于不用成天被关在精神之海里面壁思过（摸鱼偷懒），实体化成功的系统检测到宿主的想法，附身到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橙子上，圆滚滚，黄橙橙，人见人爱。
宿主难得多看它两眼。
然后放在水龙头下面给它冲一个澡，用纸擦干净。临走前，放到外套口袋里。
宿主今天要录制第二期节目，开了一辆单车。光球安详地躺在口袋里，摇摇晃晃的天空那么明媚，那么高远，那么……
“滋啦——”
天空定格住了。
宿主捏住车把手，低头扫了它一眼，然后打开电子芯片，冷冷地吐出一句：
“忘了，你不是导航鸟。”
合着把它当成那个破机器鸟带走了！
光球愤愤不平，它现在是个愤怒的橙子。
“我可能迷路了。”
光球听到宿主的声音响起。
“小禾，你现在在哪里？”
轻甜的女声从终端传来。
宿主把耳机也忘在家里了，以至于光球隔着衣服都能听得清楚。
宿主擡头看了看，说：“一朵奇怪的云下面。”
终端里传来一阵杂音。
“说得具体点，小禾。”女声有点无奈。
“……”宿主擡头望天，思索半刻道，“云是鸡腿的形状。”
“不！是棒球棍！”
一道元气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说话的女生扎着低马尾，一身粉色运动服。大概是运动的原因，白皙的脸颊上出了一层薄汗，她大大方方地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指着它好奇问道：“这一坨鼓起来的是什么？”
光球蠢蠢欲动地想要蹦出来。
燕禾脸色一黑。
并且意识到把光球带在身上是个错误。长得像橙子毕竟不是真的橙子，一不能吃二不能导航，除了长得讨喜，基本毫无用处。
她伸手将系统往口袋里面塞了塞，语气尽量平常：“一个……球。”
“棒球吗？你也玩棒球？”女生眼睛一亮，声音又清又脆。
燕禾还没说话，女生就像遇到同好一样，一把拉起燕禾的手腕说：“错不了！手腕这么软，天生就是当投手的料！”
燕禾听到金枝磨牙的声音。
她抽出手道：“我有事。”
“我知道，你迷路了是不是？”女生依旧笑眯眯地，脸上露出一丝狡黠，“我对这里很熟悉哦！你来我的球队我就带你走。”
“她这是明抢！！”
金枝声音猛得提高八度，那边传来哐当一声，椅子倒地不起：“小禾，你站在那里不要动，我马上开个定位。”
燕禾：“……”
噗嗤一声，女生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女生捧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你们肯定没看节目组的下期预告，我是第二期的特邀评委，唐梦。芷晴姐姐最近通告太多了，我帮她顶一期录制。”
燕禾动了动耳朵，往四周扫了一眼。一个全身遮得严实的男人正举着摄像机拍，她面无表情地瞪过去，看起来倨傲冷淡：“拍好了吗？”
男人愣了一下，跑远了。
唐梦笑得毫不掩饰，即使刚刚听见按快门的声音，她也没停下来。
“他刚才追了我一路，差一点就被我甩开了。”唐梦得意大笑道，“我挺厉害的不是？”
“唐梦！当红的女团人气top！”
燕禾听到扶椅子的声音，金枝似乎一边开门一边嘀咕道：“她好像是陈盛的绯闻女友，不会为难你吧……”
“我们一起跑过去吧！演播室离这里不远！”
像是没听见金枝的话，唐梦笑容依旧灿烂，她扬起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邀请道。
除了赚钱，任何多馀的运动，燕禾都不想参与。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当爱豆。在台上又唱又跳几个小时不能歇息，还要一直对粉丝们露出笑容，对于她而言——
是地狱吧。
唐梦笑意盈盈，猛地倾身，膝盖往前一倒。
燕禾下意识伸手。
在碰到的前一秒，唐梦又站稳身体，憋笑道：“你没有节目里看起来那么冷漠嘛！”
燕禾已经看出来唐梦是故意恶作剧，收回手的同时将单车停在路边。
“就算你突然跪下，我也没有多馀的钱给你。”
唐梦捂着肚子笑：“你关注的是这个！我倒觉得，如果我刚才这么做，明天就有小报写《女爱豆当街下跪，三角恋情扑朔迷离》，哎呀！我起了一个多么夺眼球的标题！”
“……听起来像优秀的厕所读物。”
燕禾按了按太阳穴，那边金枝已经在出租车上编起稿子了，还催促她多问一点。
燕禾冷漠地把通讯掐掉了。
金枝立刻回了一个呜呜表情包。
唐梦双手背在身后，依旧笑嘻嘻道：“开着也没事哦！狗仔和爱豆是共生共存的关系——他们为我们提供曝光，我们为他们提供业绩，只要不是像这样追着我跑，这种会让我有点害怕啦！”
燕禾意外地看了一眼唐梦。
“我早知道绯闻是假的啦！”唐梦俏皮地吐舌，“那家夥特别喜欢向人炫耀他的车！上次还在节目上吐槽我，我才不会任由他说我呢！幸好你把他淘汰了哈哈哈哈！大快人心！”
说着说着，唐梦自己先笑了。
燕禾很难将眼前这个女孩与陈盛口中爱生气架子大的女朋友形象联系起来。
“艺术果然经过加工。”燕禾咋舌道，“我记得这一期开始，特邀评委要上台表演，你难道要……”
“啊！你说这个！这次稿子是钟陵姐姐帮我写的！”唐梦食指抵在唇上，调出终端道，“钟陵姐姐和我说，这篇稿子她来说会被一些人骂死，我就问她可不可以让我来说。”
从上至下浏览一遍文字稿，燕禾陷入片刻沉默。
“怎么样？”唐梦期待地问。
“会被骂……”
燕禾话说到一半，又硬生生拐了一个弯。
“不确定，再看看。”
唐梦弯腰系鞋带，然后站起来踢踢腿：“这么想就没错了。这个爆上热搜，我再公开，粉丝的抗打击能力一定会提高的！我可是一个贴心的爱豆！”
“有点合理……”燕禾说，“又有点离谱。”
“如果粉丝都走了，我就去当退役爱豆，现役棒球明星！”唐梦扭了一下肩膀，歪过脑袋问，“你真的不加入我们小镇的棒球队吗？我真的很看好你！”
话题的跳跃度太大。
燕禾还没来及说话，旁边的粉色身影窜了出去。
“快迟到了！快跑起来！啊啊啊啊！”
迎面而来的风灌进嘴里，燕禾往前跨了几步，凭借腿长的优势，很快走到女孩前面。
然后发现不对，她不识路，跑那么快有什么用。
于是她改为小跑。
正好跟上唐梦的步子。
耳边呼呼的风声，唐梦的声音被吹得支离破碎。
“来丶来试试嘛！当投手十分…十分很好玩的！站在投手丘上和站在舞台上一样刺激…你来一次就知道了！”
某种程度上，不忘初心。
两人卡点赶到演播厅。
一道爽朗的女声响起。
“哎呦呦！小燕儿剪短了头发，差点没认出来！”
燕禾反射性地避开横伸出的一只手。
唐梦没躲闪，被钟陵亲亲热热地揽住脖子，挤眉弄眼道：“唐大小姐，你和小燕儿怎么碰见的？”
唐梦张着嘴巴，双手扶膝盖喘气：“刚出门就碰见一个狗仔，幸好我跑得快，跑着跑着我们就遇见啦！”
“跑过来？”钟陵吓了一跳，蹲下来问道。
“也就…半个小时！”
“跑了半个小时！消耗这么多，等一会儿开场，你还有力气唱跳吗？”
唐梦擡头，眨眨眼道：“我没打算表演这个。”
钟陵伸出食指戳一下唐梦的脑门，笑道：“女团成员不搞唱跳，打算在台上说脱口秀吗？”
燕禾想，还真被你猜中了。
眼见钟陵笃定的表情逐渐维持不住，最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问：“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我觉得你写得很好。”唐梦正经地说。
钟陵用力摇唐梦的肩膀，张大嘴巴，叫道：“唐大小姐，你真的打算退圈去搞球队啊！”
“没有这么糟糕啦，”唐梦反过来安慰起她，“导演组和我说，这期会出两个版本。正片里放选手们的表演，花絮里放我的表演。如果反响不好，就把花絮裁掉，不会影响节目正常播出。”
“我没有阻止你的想法！就算你今天不说，我下次也会说这篇稿子！怪不得昨天临时通知，让前几个选手在表演中搞点才艺。原来是为了给你补时长。”钟陵惊喜不已，连声道。
说完，她看见燕禾，莫名心虚道：“小燕儿，你好像是…第一个上场？”
燕禾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今天是三人小组赛，根据上一期投票，她和倪闵行分在同一组。
节目组的临时通知打得所有选手措手不及，后出场的选手庆幸没轮到自己，先出场的选手愁掉了头发。
时间太紧张，根本没时间准备，收集表里才艺一栏，答案五花八门。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唐梦一个标准的九十度弯腰，然后擡起脸不好意思地说：“我会尽力好好表演的！”
钟陵拍拍她的肩膀。
走进化妆室，化妆师换了一个熟人。
“又见面了！”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朝燕禾微笑，“上一次的造型怎么样？”
“平底鞋是人类伟大的发明。”燕禾稍微惊讶一下，表情便恢复平常，淡淡地开了个玩笑，“灰姑娘落下水晶鞋一定是故意的，她要让所有人尝尝穿高跟鞋跳舞的痛苦。”
化妆师捂着嘴笑：“一些男性不愿意邀请个子比他们高的女性跳舞，考虑到这一点，给您换上了芭蕾舞鞋，看来这个决定是明智的。”
“这点不在我的考虑范围。”燕禾无所谓说，“他们为什么要把责任推给女人？”
“说的没错！”钟陵拍手叫好，“我不止一次地想，一个女人最大的错误，就在于急切地承担不属于她的责任。一个生活充实丶心理健康的帅哥才不会这么做。”
“重点在后面一句呢！”
化妆师说着将随身携带的化妆包打开，抽出了几支小刷子，“上一次因为出差，没来现场看你们演出真是太可惜了……时间有点赶，您看，我们还是按照上次的来？”
燕禾瞥见电子芯片的提示灯闪烁，随口就应了一声。
然后眼镜又被摘走了。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以适应眼睛里的异物感。
“哇！你突然变好看了！”
唐梦刚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个健步蹿过来，扑到燕禾面前，惊讶地合不拢嘴。
“和魔法一样！化妆师是仙女教母对不对！”
唐梦伸长脑袋，一眨不眨地盯着燕禾的脸。饶是燕禾这种脸皮厚的，都被看得不自在。
化妆师乐得不行。
化妆室的门在这时被轻轻敲了两声。
一道清脆而礼貌的女声随之响起：“打扰一下，请问……”
她的声音到这里停住。
然后与刚擡头的燕禾对上视线。
燕禾刚在终端看见金枝发来的讯息，还没回消息，先见到本人了。
金枝嘴角挂着客气的微笑，视线落在半趴在燕禾肩上，笑容元气的女孩身上，主动招呼道：“没猜错的话，这位是唐小姐？”
像课堂上忽然被点到名字的调皮学生，唐梦猛得蹦起来，两三步走到金枝面前，问道：“你好！你是燕姐姐的好朋友吗？”
金枝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些，伸手道：“是的，谢谢唐小姐给小禾带路。”
“不算什么！”唐梦摆手说，“你叫什么名字？”
“金枝。”
“这名字一听就适合当捕手！”唐梦眼中闪过惊喜，一把握住金枝的手，极力道，“来我的球队吧！我保证你和燕姐姐会是一对配合默契的投捕搭档！”
不知道那句话触到金枝的神经，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过了几秒，才推拒道：“我的四肢不协调，运动能力不行，适合做个蹲在草丛里的小报记者，这种就算了吧。”
“正是你的优势！”唐梦非但没有被丧气，眼睛反而更亮了，仰起脸诚恳说，“球队正需要金姐姐这样的人才。”
金枝招架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这时，一个橙黄色的东西朝她飞过来。
金枝手忙脚乱地堪堪接住。
“扔橙子也当成抛接球游戏？”唐梦哇塞一声，“我也想玩！”
金枝捂手道：“它还只是个橙子……”
刚回到精神之海的光球想，世界还有真情在。
“这两天水果都涨价了。”
金枝嘀咕了一句。
光球：“……”
真情只在剧中演。
罪魁祸首站起身，手上没有拿东西，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老袁还没来吗？”金枝左右看了一眼，“我有个东西要捎给他。”
燕禾一把拉开门。
空衣架下蹲着一个人影，像枯树下长着一只寂寞的蘑菇。
看见男人乱糟糟的鸡窝发型，金枝立刻认出来：“老袁，你在这里干什么？”
男人缓缓地扭过脖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sprite要解散了……”
“什么？”
唐梦惊讶地探出脑袋。
“不是我干的！”她举出标准的法国军礼喊，“我才知道！”
从听见唐梦声音的一刻起，老袁就呆住了，他没有立刻回头看，而是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变，待唐梦快说完了，马上才微微转头瞥了一眼，又飞速地扭回去。
唐梦看了一眼手环上的电子芯片，抿了一下唇，朝几人挥手喊道：“我出去接一个电话！待会儿见！加油！”
“我最讨厌听到加油这两个字。”
目送唐梦俏丽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老袁依依不舍收回目光：“听起来有很大压力，而且只要对方说出这两个字，不努力就是罪不可赦。”
“但是？”
金枝将手里提的针织袋子递给老袁，问道。
老袁低头看了一眼袋子里的东西，挠头道：“什么但是？”
“我以为这里会有一个转折。”金枝努嘴说，“都里你老家寄过来的，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比我好多了。”老袁推开袋子，“你全拿去吧，她知道平时是你们接济我。一些特産什么，我吃多了会腻。”
老袁慢吞吞爬起来，这才看见燕禾，突然后退一步。
“……你是小禾妹妹？你怎么剪头发了？！发生什么情感上的重大变故？”
“什么逻辑？”燕禾抱着胳膊，不咸不淡地问。
老袁抓了抓头发说：“有个名人说，人在遭遇重大的转折或者改变，首先都会从头开始。男人女人都是如此，女人更明显一点。”
瞅一眼老袁的鸡窝头，燕禾讥诮道：“你要不要进去，照个镜子再说话？”
说话的功夫，钟陵推门而出，风情摇曳地穿过三人中间，丢下一句：“记得准备才艺表演噢！”
像霜打过的茄子，老袁一下蔫巴下来。
他抱住脑袋说：“擅长打退堂鼓，算不算才艺？”
……
台上正在调试设备。
先出场的选手在上次的候场室里，正上方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正在实时播放前台情况。
倪闵行推门进来，和沙发上的袁周和燕禾打了一声招呼。
袁周主动往边上挪动，留出一个空位。
“小燕不戴眼镜，看起来精神多了。”倪闵行友善地笑了笑，坐下说，“好像头发短了。”
燕禾没否认：“剪了一点。”
“年轻就是好啊，只有年轻才敢这么折腾头发。上了年纪每一根头发都有自己的想法了。”倪闵行诙谐道，“这一次写稿子，又掉了一大把。再这样下去，要变成高老头一样了。”
屏幕里，高望重蹭亮的脑袋闪着光。
“这次我们请到的特邀评委，是来自sprite团体偶像成员中的c位担当——唐梦！”
高望重的声音被台下热烈的掌声淹没，他啧啧嘴道：“欸，得了！没有你们喜闻乐见的美女跳舞环节，唐小姐今天不想靠脸吃饭。”
穿着活力靓丽打歌服的唐梦吐舌，扮了一个可爱的鬼脸，引得台下连声尖叫。
【“大家好，我是唐梦！一个即将退役的爱豆，半个小时前，运营部正式发布sprite解散的通知。老板说，团体解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直到刚才，我才发觉这件事有多不正常。我想再一次站在台上，看台下荧光棒一齐挥舞的场景！”】
唐梦眼中有泪光闪过，声音极具有感染力。
台下反响热烈。
评委席上的钟陵扭过头，一只手挡住嘴巴，避开镜头道：“导演，这是唐唐自己加进去的。你看，点了我们今天的题目，这一段就别剪掉了。”
在旁监场的副导演看了一眼台下反响，刚要点头，就听到台上的声音道：
【“再问一句，向往爱情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吗？和大部分女生一样，我也渴望爱情。但是一旦女人陷入爱情，就失去了她的神秘感，失去了她的想象力和好奇心。她自己不会意识到，她已经亲手扼杀了他的爱。真实的爱情让人难以忍受。男人的誓言，就像这个季节的树叶，不用风吹，自己就掉落了。”】
唐梦擡起一只手放在唇前，轻轻吹了一口气，有一丝俏皮的可爱。
候场室里，袁周捂住心口说：“女神是不是失恋了，我的心都要碎成一片片……这么冷酷的话居然从这么可爱的人口中说出！”
燕禾睨了他一眼，道：“不要难过……你不会有机会的。”
“这次我是真的心碎了。”袁周深受打击。
倪闵行善解人意地拍拍他的肩膀。
唐梦没有管台下的窃窃私语，笑容如常。
【“……今年出的几部恋综大家都看了吗？为什么大家喜欢这么看别人谈恋爱？因为世界上只有10％的‘正常’男性。女性恰好相反。其中10％的男女正常配对，剩下绝大多数的正常女性将面临90％的不正常男性。解决矛盾的方法是让女性容忍丶将就并且接受不正常的男性，将不正常变得习以为常，这样才能保护我们低下的生育率，保证可怜的人口。”】
听到这里，副导演表情凝重，转而瞪一眼旁边咧着大牙作无事发生状的钟陵。
袁周哀嚎不已。
“女神绝对是失恋了！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