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rty talk,不要放在心上
在工业极不发达的时代,一到天黑,万物就归於寂静。雍久送走昔君没多时,长公主殿下来了。
“听说下午你这儿来客人了?”独孤伽罗声比人先到,甫一开门,是一朦胧素雅的地屏,绕过地屏,便见雍久正收拾外套朝她走来。
“殿下万福金安。”雍久本来都打算睡下了,谁知道下人来通知长公主马上要来,这不还得起身穿衣,“殿下怎么过来了?”
“怎么,只许别人来,不许本宫来?”
长公主信手一挥,示意侍从退下,径自端着血燕盏走到藤榻前坐下,好不悠哉。
“是昔君。离开护国寺匆忙,我落了样东西在那儿。另外,我已手书一封,派龙一快马加鞭赶往泸水,相信秦姑娘所托之事很快就会解决,殿下放心。”
大周女式服装比男子袍服覆杂许多,一个盘扣便费了雍久好大劲,等扣上了,才发现没听到长公主回话。
擡头一看,长公主殿下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雍久面上微微一红:“看什么看?”
“本宫在想,”长公主单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阿九其实不用那么费劲。”
“嗯?”直觉有诈,雍久警惕地回望独孤伽罗。
“因为阿九不穿更好看。”
!!!
殿下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流氓了?雍久诧异万分,一手捂住领口,一边身子往后退。
随即听到独孤伽罗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阿九,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晚,本宫便在这里住下了。”
原来这位记仇的长公主殿下是在还报下午雍久的调/戏之仇,不过今晚还要住这里吗?
很快,下人们鱼贯而入,伺候两人洗漱就寝。离开前,独孤伽罗还吩咐春风拿了个木盒进来放在床头。
可不就是下午在东次间发现的那个木盒嘛,里面貌似还有一串佛珠。当时殿下叫雍久同放丝帛的木盒一道拿过去,后来两人嬉闹,就把那盒东西落在地上,给忘了。
春末的夜晚虽不至於冷,但地上还是有些凉,独孤伽罗却毫不在意,光着脚从藤榻处走到床边:“还不过来睡?”
咳咳,这话怪怪的。
雍久吹了矮几上的烛火,慢腾腾地挪到床边:“殿下想睡里边还是外边?”
“本宫今晚想睡上面,阿九看行也不行?”
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妖精模样,雍久咽咽口水:“我看我还是睡里面吧。”
“你落了什么东西在护国寺?”重要到需昔君亲自送来。
床上传来些微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各自一条锦被,躺得平平的,帘子还未放下,房间内几盏摇曳的火烛是唯一的光明。
既然殿下问了,雍久心一横,坐起身,翻爬着越过独孤伽罗。下床,趿拉着鞋,从一旁的官帽柜里取了个圆盒子过来。
她一手拿着圆盒,一手撑着床沿,准备老样子翻到床里边去。谁成想,刚翻爬到一半,临空在长公主上方时,对方使坏,双手突然擡起,圈住她的腰身,将她一把扯了下来。
“哎?”隔着一条锦被,两人再次身贴身地近距离接触,“没压到你吧?”
“不会。”独孤伽罗自然知道雍久会尽力撑着自己的身体,以免伤到她,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
“阿九好香。”独孤伽罗深深吸了口雍久身上的味道,转而盯着她左手上的东西,“是什么?打开我看看。”
不是第一次知道长公主迷恋自己身上的味道,没想到竟这么让她着迷,方才那闭眼深吸的模样活脱脱一个瘾君子。
这个想法从雍久脑中一闪而过,随后也将注意力集中到圆盒上:“送你的,打开看看吧。”
独孤伽罗接过圆盒,雍久得以从她身上翻滚下来。雍久侧撑着脑袋,独孤伽罗则趴着,将圆盒放在床上,迫不及待地打开。
惟妙惟肖的木制女子从盒子里一点点升高,翩翩起舞,还有乐声相伴。烛火不明,独孤伽罗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转着圈圈跳舞的女子与自己长得相差无几。
她惊讶地转眼看雍久,对方也正笑眯眯地望着她。
“送我的?”雍久点头,独孤伽罗垂眸,耳根微红,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把’我’送给我,你倒是个会做生意的。”
难为长公主这么个古人已经朦胧有了肖像权意识,雍久宠溺地笑着摇摇头,知她不过是害羞罢了。
独孤伽罗又琢磨了好一会儿,直到木制女子跳舞完毕,音乐也随之消散:“没了?”
“昂,没了,殿下还想再表演点什么?”
独孤伽罗佯瞪雍久一眼,右手握拳轻轻锤她一下:“那下次小人还会跳舞吗?”
“会,盖上盖子,再打开,她就又会跳舞了。这小玩意儿叫八音盒,喜不喜欢?”
好神奇!独孤伽罗盖上盖子,将八音盒放床边柜上,打算美美睡一觉,明早起来再玩。
她麻利放下床帘:“八音盒?好名字,本宫喜欢。谢谢你,阿九。”
床帘一拉下,床上变得更加昏暗起来,床帘遮光性很好,大致只能看出双方的轮廓。
不知何时独孤伽罗手上也多了个木盒,她拿出盒中佛珠:“手伸出来。”
雍久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听话,一串温凉的东西套到雍久手腕上:“是殿下书房的那串佛珠?”
“嗯,好好戴着,不许弄丢了。”
佛珠摸起来质感不错,不松不紧,雍久戴着正好。
虽然看不清殿下的表情,但她这么严肃认真的姿态将雍久逗乐了:“怎么?这佛珠这么宝贵还不能弄丢了?”
“本宫送你的,都不许弄丢。更何况,这可是无相大师开过光的佛珠,与一般手串不同。”
原来如此,难怪殿下如此紧张。科技发展落后的时代,人们好像会特别迷信。不过迷信一说,虽不能证实,但也很难证伪,雍久便信一信这大师开过光的佛珠,好好保存。
“哎呀,”独孤伽罗给雍久套上佛珠,刚睡下却又忽然坐起身,雍久拉住她:“怎么了?”
“给你带血燕过来,忘了叫你喝了。”
殿下有心,可哪里能让一国长公主伺候。再说,一出一进的容易着凉。
雍久将独孤伽罗拉住,摁在床上:“明儿再吃好了,今晚先睡吧。还是殿下自己饿了,想吃东西?”
“自然不是。”独孤伽罗听话躺下,居然说是她饿了想吃,堂堂长公主难道像一个馋嘴小孩吗?
“我猜也不是。”雍久侧身轻轻拥住独孤伽罗,“毕竟殿下晚膳吃了不少吧?”
“嗯?”其实独孤伽罗一直在办公,晚膳并未食用多少。
“是不是吃了黄金饺?”
北方爱面食,普通老百姓喜欢的饺子,大周皇室都时而会有,煎的黄金脆脆,里面是鲜嫩多汁的猪肉馅儿加少量蟹腿肉,拌上香醋,滋味极好。
独孤伽罗也常吃,但不是她的最爱,而且她今日没吃黄金饺,对雍久的说法摸不着头脑:“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没有嘛,那刚刚进来的时候怎么那么浓一股醋味儿?”
饶了半天,原来又是想调笑她。
独孤伽罗哪里肯善罢甘休,左右手齐上,一下拧雍久胳臂,一下拧她大腿:“好你个雍久,不收拾不行了。”
雍久边躲边喊疼:“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嬉闹间,两人衣服都被扯落不少,原本是隔着衣料接触,后来变成了肉与肉的相博。
“不许再拧我了!”雍久觉得自己身上一定多了许多青紫块,她用力摁住那两只作怪的手,左腿压住独孤伽罗的下半身,上半身半倚在独孤伽罗身上,“殿下要再动手动脚,我可就不客气了。”
“是吗?怎么个不客气法?”独孤伽罗还在扭动双手,哪里能那么容易束手就擒。
当权者哪个是能容忍有人威胁自己的?
“今晚就叫你晓得什么叫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被人当面挑衅了,雍久也绝不示弱,当即调动全身力气,将独孤伽罗牢牢压在床上,动弹不得,“昨夜看你可怜才放过你,今晚老娘绝不轻饶你。”
雍久嘴上不饶人,手下也不饶人。不知哪里摸来绳索,三下五除二将独孤伽罗双手绑住,拉过头顶,绑在架子床的围栏上。又不知哪里淘了块丝绢蒙住独孤伽罗双眼。
“你干嘛?”
“干……”
不可描述……
独孤伽罗轻轻回拥雍久:“我知道。喜欢你,阿九。”
“嗯,我也喜欢你。”雍久从独孤伽罗身上翻下来,悄悄起身,拿了些丝绢,给她擦身,“擦干净了,睡起来舒服。”
“唔…%@*^”体力耗尽的长公主已经踏入梦乡了。
雍久摇摇头,轻轻擡起她一条腿,给她擦拭干净。雍久自己也需要有人帮她一把,可惜那人睡死过去了。
不过,没关系,今后她们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