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女歌手在自己小的时候也疯狂地追过星。
那个时候流行a国的音乐文化, 她就收集了很多的磁带丶cd和海报。
那个时候,她就很喜欢那个女明星了。
她美丽丶优雅,才华横溢。
她考上艺术学校的那一天就发誓一定要靠自己的本事追到星。
但后来, 黑色郁金香事件爆发了。
她站出来指证电影制片人的皮条客和潜规则, 其他的明星却都保持了缄默法则。
最后她在流言蜚语的子弹里死去,黑色的鲜血如同郁金香一样在大地上蔓延。
女歌手安静了片刻,道:“那个女演员, 她就是女明星公布领养的, 当年我好像在一些网站上看到过照片,虽然后来那些网站全都404了。”
陆怡晴问:“这种隐私照片是可以被公布的吗?”
“是被狗仔记者挖出来的。”女歌手道,“那个时候她被流言蜚语搞得心力交瘁,实在没有心思再去打其他的官司, 很多新闻媒体都趁机开始深挖猛料。”
没有人在乎这些举措都会成为堆砌她死亡的一砖一瓦。
娱乐至死。
她顿了一下, 意识到了什么。
“她那个时候应该也有八九岁了, 不可能不记事, 怎么会还和电影制片人走得那么近,还站出来帮他说话?”
小助理插嘴道:“当然了, 那个时候她和那个明星又没有多少感情基础的, 只是准备领养又不存续真正的领养关系, 更何况,电影制片人能给她在a国的娱乐圈铺一条康庄大道, 傻子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呢!”
女歌手:“?”
你在内涵谁?
小助理终于反应过来了:“姐, 我没说你!那是反讽!反讽!”
女歌手呵呵一笑:“我看你是挺反的。”
小助理:“qaq”
陆怡晴观察着女歌手的表情:“你很难过吗?”
女歌手摇了摇头:“都过去了。”
她和她毕竟从未见过面, 也未有任何联系。
终归只是陌生人。
“我只是觉得, 为衆人抱薪者, 不该死于风雪之中。”
她跳楼的时候,正逢九月, 夏日炎炎。
她死于一场无声无息的暴雪。
女歌手不愿意多谈,很快就转移了
她们两个人终于把暴怒的辫子扎好,衣服穿好,然后问陆怡晴:“陆小姐,你也收到那个邀请函了,对吧?”
陆怡晴点了一下头。
“说是为了补偿和安抚客人,才举行的宴会。”女歌手道,“可是警察还要来走访调查的啊。”
案件毕竟又没有结束。
更何况,画家养母也就算了,游轮ceo的尸体可是被切成了分装火鸡一样的存在啊!
“我觉得至少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想吃饭了,光是想象到那个画面都会吐出来。”
女歌手一阵恶寒道。
“我不太想参加这个宴会了,太奇怪了,能够参加这个宴会的人难道在心理上一点负担都没有的吗?”
“嘛,毕竟这也不是安夫人的错啊。”小助理说,“她也是够倒霉的了,本来好好地做个好事,办一场慈善拍卖会,谁知道会接二连三地出这么多事啊?”
女歌手一琢磨,也回过味来了:“这么说也是啊。明明不是她的错,她还要努力采取补救措施,举办宴会来安抚客人,好可怜啊。”
如果不去的话,岂不是不领安夫人的情?
那她不是很可怜吗?
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听到这里的陆怡晴下意识地去看趴在她肩膀上的暴怒。
正巧她也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
陆怡晴对视上她的目光就料到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半晌。
小助理试探性地问:“姐,要不然咱还是去吧?”
女歌手小声道:“那好吧。”
在她们下楼一起去吃早餐,女歌手和小助理去拿早点的间隙,陆怡晴压低了声音问暴怒:“她一直都是这样吗?”
暴怒的声音似笑非笑:“习惯了,她向来喜欢拿捏人心中最巧妙的弱势。”
陆怡晴眨了一下眼睛。
“我记得她以前举办那种下午茶会的时候,就会邀请一堆太太小姐过来喝下午茶,还会亲自烤点心给她们吃。”暴怒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陆怡晴在等她的“但是”。
“但是,她做的那些点心会在提前配好的配方上,譬如说额外多放很多很多的糖这样,总之就是故意做得很难吃。”
陆怡晴问:“那样做出来的点心会很难吃?”
她不信。
暴怒瞥了她一眼:“我忘了,你是吃狗粮的。”
她顿了一下。
“那些太太小姐们基本上都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再加上安夫人本身就是一个很强大的人脉,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人当面就指出这种点心很难吃的事实来得罪她,让她下不来台,而是会虚与委蛇地赞扬她。”
陆怡晴沉默片刻,想了想,道:“这算是一种服从性测试?”
感觉和一些酒桌文化大同小异。
并不是他们真的想让你喝很多酒,或者这酒有多么多么的好,只是为了考验你是否真的绝对服从,是否真的听话,会乖乖地把酒喝完。
只要通过了绝对服从的考验,领导才会进一步地把任务托付给你。
但给出的主旨也很简单: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绝对的听话,绝对的乖巧,绝对的服从。
陆怡晴突然想起来自己初入职场的时候也被领导劝过酒来着。
然后她就欣然领命,并且把所有的酒瓶子都开了一遍。
然后在领导满意点头的时候,她快速地往面前的所有酒瓶里都空投了一颗头孢:“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据说酒里面有一种鸡尾酒叫深水炸弹,我已经把炸弹投下去了,所有的头孢里只有一颗润喉糖,让我们来看看是谁这么好运气。”
那场宴会不欢而散,陆怡晴本人倒是毫无自觉。
如果觉得头孢胶囊的体积太小太难找的话,她下次可以往酒瓶子里放二踢脚。
不过从那以后,公司就再也没有喊她来参加过团建了。
这样也好,非常省事。
原本她打好了的辞职报告,到最后也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不过联想到后来的顾总和陈家的小小姐,她大概从一开始就有能在酒瓶子里放二踢脚的权利了。
暴怒笑了笑:“差不多吧,她本人很享受这种乐趣。”
她沉吟片刻,进一步道:“让我想想,组织里的‘七宗罪’里,她大概是唯一一个双手干净的人了,从来都不需要杀人,她总有办法找到冤大头来为她付出。”
陆怡晴有些诧异道:“可我听说她死了三任的丈夫。”
之前的新闻媒体还给她起了一个非常恶毒的绰号。
——“黑寡妇”
不过后来随着她的博.彩生意发展得越来越大,她本人越来越成功后,这些新闻也就逐渐无人提起了。
那三任丈夫难道都不是她杀的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暴怒说,“她的前两任丈夫死得早,我没接触过不做评论,再加上她本人也不怎么会和我讨论这种私生活的问题,不过她的第三任丈夫我虽然没见过,但他是一个温和丶好看丶彬彬有礼的男人,和安夫人之间相处得也很和谐,她应该不会杀他吧?”
她思索片刻,道。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想起来,她的三任丈夫都是死于车祸。”
陆怡晴问:“车祸?”
“很巧,对吧?”暴怒笑了笑,“正因为太巧了,所以人们才会都怀疑她是个黑寡妇,吃掉丈夫的尸体作为养料滋养自己——她的称号因此而来。”
陆怡晴垂眸,轻笑了起来:“那这个安夫人还真有意思。”
“本来就很有意思。”暴怒眯着眼睛笑,“她和其他的‘罪’都不一样,从我遇见她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从未见她发过脾气,包括任何负面情绪——啊,就像你一样,忒弥斯小姐。”
陆怡晴眨了一下眼睛。
“不过你是属于那种冰山的挂,只有在吃狗粮和遇到变态奇怪的事才会高兴。”暴怒说,“她和你不一样,她温柔丶优雅丶知性,就好像一朵柔柔盛开的花朵,连蕊都是软的。”
陆怡晴试图更正她:“那不是狗粮。”
暴怒看了她一眼,不接她的茬:“其实那种很低级的‘pua’丶‘吹狗哨’式训练,都是她不屑于用的手段,通过伤害别人来让别人听话,本质上只能控制一小部分内心软弱丶不自信或者缺爱的人,对于那种自信开朗的人,他是不会理睬你的。”
“她只会循循善诱,挑你最想听的话说,选你最想看到的事做,就像那些慈善一样,无论她的动机如何,你无法挑出她的错处。”
“她更像是那种应召而来的魔鬼,会无限制地放大你内心的欲.望。”
——暴食。
无穷无尽地沉迷于享乐。
这才是她代号的真正含义。
“她如果无法杀你,就会来笼络你。”暴怒懒洋洋地搅动着气泡水里的吸管,“说不定我们到时候还会变成同事呢。”
陆怡晴:“哈哈哈哈!”
暴怒停止了搅动吸管,用一种看见了狗说话的震撼眼神看向她。
陆怡晴:“哦,我还以为你在讲笑话。”
暴怒:“……如果你想这么认为的话。”
陆怡晴语气柔和:“那么我会很期待。”
“我还以为你是面瘫,只能小幅度调动面部肌肉呢。”看到女歌手和小助理端着早餐过来了,暴怒抓紧时间小声补充,“没想到你不是啊。不过还是别笑了,怪吓人的。”
她还认真比对了一下到底是陆怡晴能大笑还是狗能说话更可怕。
……算了,比较不出来。
“如果不是你们俩根本不是一路人,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同一条流水线上出来的仿生人。”暴怒嘀咕道。
不能有太多情绪,一旦情绪过激,cpu就会过载。
陆怡晴本来想说什么,但她突然想到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于是她不置可否地弯了一下唇。
说话间,女歌手和小助理已经端着早餐过来了。
她们给陆怡晴选了一大堆甜点,还非常上道地拿了整瓶整瓶的蜂蜜果酱糖浆。
陆怡晴自然是欣然笑纳了:“多谢。”
“早餐过后你们有什么安排吗?”女歌手问,“我觉得我待在房间里就好了。”
小助理道:“我也一样。”
陆怡晴本来也想说自己呆在房间里,但是女警突然给她发了个消息。
“陆小姐,我们今天查到了一个小细节,本来不想提的,但我搭档觉得你可能感兴趣,还是要跟你讲一下。”
她说。
“是有关于画家养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