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苏郡守感觉大晴天传来雷声,剑劈的不是貔貅是他,劈到他心里来了。
那是他专门请来镇宅聚财的神兽,护佑自己仕途节节高升,想着刺史家公子住在这间院里,沾沾公子的贵气。
就这么两半了,被刺史大人家的公子亲手劈的,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仕途到这里就终止了。
姜牧知收剑停手,略感尴尬自己住人家房子,现在拆家被逮住了!
你能想象哈士奇那种,瞪着大眼睛一副桀骜不驯你欠它的模样。
左右瞅瞅苏晴月呢!把她推出去,顶一下。
“你在柱子后面干啥?”姜牧知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慌忙解释:“郡守大人、这都是她让我干的!”
苏晴月同样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咱们之间的友谊就这么被你出卖了,卖我卖的这么快吗?
黄汉升在旁轻轻一笑,刺史的儿子蛮有趣的一个人,最起码锅甩的飞起,下辈子适合当个厨子吧!
苏郡守心疼的看一眼两半的貔貅黯然神伤,忍不住回气,告诉自己这是刺史家的公子,千万不能生气,貔貅那都是迷信。
真正掌管他仕途高升的还是他老爹,巴结好他比一尊石雕管用。
黄汉升虽是一老卒也明白貔貅是镇宅聚财护佑仕途的神兽,被刺史家公子砸了,苏郡守有苦难言。
插嘴问道:“这位就是刺史家的公子?”
“嗯、哼!”苏郡守咳嗽一声,貔貅这茬没提介绍起人来:“公子、这位是南中郎将,黄汉升将军,他从临江带兵而来,支援繁城。”
“这位便是姜刺史家公子,在繁城外力战盎军魁帅是个少年英雄般的人。”
姜牧知看着眼前这个带有几分慈和的老将军,浑身上下散发着温和的炁场,高手绝对是个高手。
而且这位看起来极有眼缘,凭空让人生出好感,话说相由心生,有些人和蔼慈祥,跟本心极有关系,黄汉升恰好长在姜牧知的点上。
让人忍不住亲近,向黄汉揖手拜礼,他从来没这么礼貌过,第一次见面留个好印象,另外人家大老远带兵过来支援繁城,礼貌点咋啊!
“黄将军好!”
黄汉升被刺史大人家公子一拜微微笑吟吟,同时吃惊眼前少年眉清目秀,做起事来看起来极有礼貌,这样一位少年竟然能跟魁帅交手。
他多大?
十七八岁!黄汉升有点估不准,少年人阳光洒脱,也是极入他眼,存了爱惜之情,想着试探一下他到底有多少力炁。
苏郡守继续解释:“这是小女苏晴月!”
苏晴月低着头,小动作不断两只手指头绕的飞起怯生生喊了两声:“爹、黄伯伯。”
“都是花一样的年纪,我听说你们在这里练剑,学的怎么样了?”
苏晴月撅嘴,这老将军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才姜牧知手把手教她,男子气概充斥她全身,一时心猿意马,根本不记得学了个啥!
反正学的不怎么样,一问一个不吱声!
苏郡守平时活蹦乱跳的姑娘则么哑巴了十分严厉道:“黄将军问你呢!剑学的怎么样?”
苏晴月抬头诧异不情愿的回答:“蛮好的!”
黄汉升呵呵一笑看出苏晴月的心虚,他正想跟这位刺史公子对上一招,找理由道:“学的好不好,全看教的人,我与君子对上一招如何?”
姜牧知自无不可,他需要不断实战磨砺自己,实战自然要跟武学造诣境界比他高的,从实战中认知不足。
“当然,能跟将军过招是我的荣幸,只是我有个要求!”
黄汉升没想到他居然还提条件,不愧是官家子弟,干什么都不吃亏,不过对方能说出来,必然是自己能办到的,看了一眼苏郡守,先问问再说。
“君子有什么要求,不妨先说说看。”
姜牧知心急热切道:“你过江去繁城,打盎军带着我吧!”
黄汉升一愣,这是个什么要求!
姜牧知解释说道:“我最近修为不进,需要通过实战磨砺自己,两军对垒,最好的实战机会。”
“你是刺史家公子,完全可以去找你父亲,找苏郡守也行。”黄汉升想说,就是别找我,早知道被人赖上,就不多事看这一眼了。
姜牧知面带笑颜,捧着说:“这不是赶上了吗?我前段时间跟盎军魁帅打了一场,没打过他,还被他震伤了,如果战场上再遇难免有什么不济。
我知道将军厉害,能一刀将其斩在马下。”
“哈哈……”
黄汉升被姜牧知捧的开怀大笑:“好我答应你了,我明天五更发船过江,你要早点来。”
苏晴月不甘其后:“我也去!”
苏郡守有几分不快,黄汉升丘八匹夫,刺史家公子你敢随便带着上战场,自家女儿还跟着添乱。
怒瞪道:“你的胳膊好了?”
苏晴月吓一激灵,胳膊的事学剑她直接把绷带拆了,现在只能破罐子破摔,扭着胳膊展示给苏郡守看:“已经好了!”
“那也不行!”瞪完苏晴月想着劝一下姜牧知,尽一下责任:“君子您的伤还没好利索,再休养几天,我回头派人去繁城问询一下刺史大人。”
“多谢苏郡守好意,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到了繁城会告知我父亲,这几日还多谢您的照顾。”
苏郡守略微沉思,既然他这样说,自己的责任也算是尽了,说起场面话:“说哪里话,这都是应该的,你在繁城外,护着小女,保她周全,我是感激不尽。”
黄汉升有些着急,袖子都撸出来了到底打不打!
猛然出手,虎腰弓步,五指扣爪,炁场外放,如夏日阳火灼扑而来:“君子、看招。”
苏郡守难受了,他们是要在我这院子里对招,感觉黄汉升是故意找茬拆家,我刚下没慢待他吧!
姜牧知做出同样的动作,猛踩地面脚踏实地,大地才是武者真正的后盾,炁控与掌,他深知自己在境界上不如对手。
不如集中炁力压缩于一拳,双方同时出手,两股逆反的磁铁强硬的碰撞在一起,反弹的阻力震慑小院。
炁荡全场,围墙被震的左右摇摆,不知道还以为地震了呢!
姜牧知颇有气馁又遇到一个打不过的!
一招对上后同时收手,黄汉升主要看看姜牧知的力炁,通过过招就能看出对方境界,破口大笑:“哈哈哈……好,没想到君子年纪小小,已经登堂入室,破入一品武境,长江后浪推前浪。”
“将军才是……登峰造极!”
两人仿佛认识很久的忘年交,靠在一起商业互吹,老的夸小的英雄少年,小的吹老的德高望重。
苏郡守觉得好悬房子没塌,差点家没了,这俩人不能留了,要走赶紧走,伸手请两人外面坐坐!
姜牧知只想着赶紧去繁城,赶上跟盎军打一场,心便粗糙了些,没有注意到姑娘家的流露出的细腻。
苏晴月待在一旁,委屈,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返回自己闺房看着形形色色的衣服,恼怒起来,这么多漂亮的衣服,穿起来又有谁看!
………
………
天色黑沉,暗色笼罩大地,影影绰绰兵士有序登船,姜牧知跟着跳上一艘战船上,身边突然少了这几天粘他的影子。
失落遗失的感觉,涌上心头,勾起在山上的回忆,黑容的晨幕间他和萧青迎着朝阳在山间打坐,萧青的音容像糯米甜粽那样软糯。
每一个笑容都甜进他的心里,心不禁痛起来,难受的憋闷感!
站到船头让江风带走这份思念!
风华晔晔!
士兵们都能看到船头站着一位晔晔少年,船靠上水寨,姜牧知拎着剑第一个跳到木栈道上,士兵们按行伍集结。
剑是昨天晚间苏晴月抱过来,送他的,她也没有剑,应该是偷她爹的,这让姜牧知良心稍有不安。
晨风扫过一切,水寨忙忙碌碌,突然涌进来大批兵士,按营划分住处,姜牧知随着黄将军去见营内主寨的南宫纯。
南宫纯是姜文佩特意征召来的统兵将军,将来很有可能要代替陶定均,成为刺史大人手下第一大将。
“南中朗将黄汉升,领兵卒八千,私兵两千奉命赶到!”
“黄将军一路风波辛苦了!”
南宫纯看到姜牧知随着运兵船进寨也吓一大跳,刺史公子怎么来了,起身向前揖手:“公子怎么来了?”
不由得他不敬,繁城外他算是见识到姜牧知的胆子,这是刺史唯一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少主。
姜牧知没有回答反问:“我爹呢?”
“刺史在城内,我这就差人用船送公子去繁城。”
“不用了,我是来打仗的,我的剑需要磨砺,战场是最好的地方。”姜牧知紧握剑鞘,这句话算是回答他因何来到水寨。
南宫纯咽了咽喉咙,一个头两个大,担心出个差错他可扛不起责任,他虽是统兵将军,却是十分儒雅,像是个儒将。
进而求助黄汉升:“黄将军、待会带着公子进城,见过刺史大人。”
有时候他不用理会姜牧知,敬他是敬刺史大人,成年人的世界有成年人的做法,按理黄汉升领兵上来是要见过刺史。
刺史也要了解临江城的情况,上任刺史的死因,这些不弄清楚,刺史大人敢去临江城,只能说他胆子够大。
黄汉升老卒粗汉也能明白,这位南宫将军什么意思,你把刺史公子带出来了,刺史大人不知道,出了事得多大责任。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