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谋逆造反事件轰轰烈烈的发酵了好几天,人证物证俱在,就连当事人也都全部签字画押认罪了,再无异议。
查明真相之后,无辜受累的何戢也终于被放了出来。
而且,经过了刘楚玉闹出的这几件事,刘子业是真觉得何戢这小伙子,当真不容易,娶了这样一个不安于室的悍妇,还差点儿连累得家破人亡。
说到底,都是刘家自己管教不严,出了这样的一个不孝子孙,连累夫家。
于是乎,刘子业大手一挥,明发上谕,解除了何戢和刘楚玉之间的婚事,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何戢被万头儿亲自礼送出了天牢,父母亲属都早早来到了这里相迎。
他望着碧澄无垠的蓝天,深深的吸了口气。
在里面度过了几天幽暗湿冷的艰苦日子,一向娇生惯养的他差点儿没憋疯自己,好不容易走出来了,望着这美好的一切,恍若隔世。
更别说,陛下终于体恤他,解除了他与山阴公主的婚事,这让他顿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成婚以来的日子,不堪回首。
他的灾厄,从被先帝指婚开始……
所幸,一切与他无关了。
皇家没有了适龄尚未婚嫁的公主,陛下另外两位亲妹妹刘修明、刘楚佩年纪尚小,还没到适婚年龄。
他总算摆脱了皇家公主的噩梦,迎来了新的人生。
一旁的亲属也赶紧齐齐涌了上来,将何戢迎回了家中,踏火盆,消除一切灾厄。
……
昏暗幽深的天牢之中,刘子业换上了常服,亲自来到了这里。
他身边并没有留下任何一个人,来到了目的地,便屏退了左右,周围只剩下他和牢中被关押的犯人。
隔着一扇牢门,刘子业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小叶。”
狱中的女子,蓬头垢面,满脸憔悴,原本面向着墙壁,兀自发呆,像个痴呆的病人。
乍一听到叫唤声,她顿了顿,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
迟疑的回过头去,一眼望见门外的刘子业,她当即蹦了起来,连滚带爬的来到了门前,连连叩头。
“陛下,该交代的民妇都已经交代清楚了,绝无一丝隐瞒,请陛下宽恕一二,求求您了,陛下……”
小叶朝着刘子业,一个劲儿的求饶,满脸哀容。
面对小叶的惨状,刘子业心中倒没有过多的触动。
毕竟,比这凄惨的,在这天牢之中,可多的是。
这次事件,最惨的人,莫过于刘彧了。
被打得半死不活,苟延残喘,刘子业先前过去看了一眼,若说以前是头活蹦乱跳的大肥猪,现在是头已经噶得差不多,吊着一条命的死猪了。
已经定下了罪名,刘彧早已被放了下来,抬到了狱中关押着。
刘子业过来时,便看到刘彧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面,只有肚子缓缓的此起彼伏,才能看出尚还活命。
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哪里还看得出以前的半点威风。
对此,刘子业没有一丝同情之意。
对方都千方百计想要杀掉自己了,若是还心存善念,那就不是善良了,简直就是圣父。
早在刘彧还未回京之时,刘子业便存有要削弱刘彧权势,将他和他的势力一网打尽的想法了。
此次刘彧回京,刘子业本来还想着自己努力一把,使点儿阴谋诡计,给刘彧栽赃陷害,将他给拿下。
岂料,自己这个坏人都还没来得及当,刘彧自己就迫不及待跳出来了。
自发给他递刀子,堪称自杀。
如今沦落到如斯境地,不过是刘彧求仁得仁罢了……
相比于刘彧的惨状,刘楚玉表面上看起来倒是好多了。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
以刘楚玉的为人,在某种程度上,她比刘彧更加倔强。
一旦自己想好了咬死不松口,想要让她认罪,也不容易。
刘子业稍稍不经意的给万头儿提了个醒,万头儿就一举反三了,容嬷嬷附身,专门用绣花针对付刘楚玉,故意扎隐蔽处。
表面上看不到伤口,任凭谁也无法说他这个皇帝,严刑拷打自己的亲姐。
扎了几针,刘楚玉便受不了了,主动吐露了一切内情,原本一直骂骂咧咧的嘴,也瞬间老实了不少。
也许是总算认清了现实。
皇帝弟弟不会宽恕于她,自己的婆家,也不会为了她跑去皇宫求情的,至于自己的丈夫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相较于这两个主谋的凄惨,小叶这个从犯,算是待遇最好的了。
起码因为她的识相与配合,自始至终都没有受过刑罚,只是关押在了深处,久久不见天日,与鼠蚁共居罢了。
“小叶,你给太后下毒,还意图谋害皇嗣,这两个罪行,无论如何,都无法轻饶,死罪难逃。”
冷冷的看着激动的小叶,刘子业淡淡说道。
话音一落,小叶登时脸色惨白一片,心脏一个骤缩。
她这几日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
尽管自己后面十分识相,再也不敢乱来,可此前的错误,却始终无法弥补。
惴惴不安,惶恐了好几天,便骤然迎来了死亡的宣判……
“还有,子不教父之过,你能丧心病狂,做出这种事情,家中父母责无旁贷,他们也必须因为你的缘故,一同受罚。”
刘子业仿佛看不到小叶的绝望,继续说道。
小叶立即便被吓惨了,双唇毫无血色,目眦欲裂。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那种丧心病狂之人,起初的本意,也只是骗骗银两,过些好日子罢了。
她不愿涉及皇室纷争,更不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牵连父母。
可偏偏,这两个她最不情愿的事情,都一一发生了。
小叶绝望不已。
她连连叩头,哭噎着求饶不止。
如今,她已经对自己的性命不抱希望了,唯独恳请能够宽恕她的父母亲人。
她本就烂命一条,早在假装高人之初,父母便已然失望的与她决裂了。
他们何辜……
这时候,刘子业方才说道:“当然,念在你后面幡然醒悟,没有害人之心,也有举发之功,也不算罪大恶极,无可救药之人。”
“!”
闻言,原本绝望哀嚎的小叶,哭嚎声顿了顿,一下子就止住了。
仿佛看到了转机。
她倏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紧盯着刘子业,“陛下饶命,罪妇真的知错了。”
刘子业忽的微微眯眼,“这样吧,朕有一个重任交付于你,若你能完成,那你这条小命,或许能留下来也不一定,你家中父母亲人,也能活命。”
小叶双眼骤然一亮,感觉到了新生的光芒,她一个劲儿的磕头。
“陛下但说无妨,就算豁出性命,罪妇也一定奋力完成。”
刘子业满意的微微一笑:“朕要你炼制你最擅长的那种丹药,加了阿芙蓉的那种,多多益善。”
“……”
小叶顿了顿,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应是,没有一句疑问。
管他用来做什么的,自己能够因此而得利,就比什么都重要……
看到了小叶的识相,刘子业十分满意。
以她的聪明,这件事情,她也断然不会外泄,毕竟,这可关乎着她全家老小的性命。
“很好,你所需的东西,朕会让人准备,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刘子业轻轻颔首,交代完毕,便离开了天牢。
……
因为这几天谋逆大案的动荡,刘子业一心处理这件事情,在这些天回来的藩王,都没有精力去接见了。
除了早已回来的新安王刘子鸾和晋安王刘子勋之外,刘子业其他的兄弟藩王,也在这期间一一回来了。
安陆王刘子绥、寻阳王刘子房、临海王刘子顼等等,也都紧随其后归来了。
只是,一回来就碰上了谋逆事件,这几个藩王也被这个动荡吓懵了。
京城风声鹤唳,刘彧和刘楚玉相关的亲属,也都被官兵四处捉拿,到处可见士兵们匆忙而过。
这么大的阵仗,这几个王爷何曾见过,一开始不清楚这件事情,还以为陛下传唤他们归来,就是为了对付他们的,刚进城门就要下手了。
后来一打听,知晓了真相,这才松了口气。
由于刘骏驾崩时,才三十五岁,刘子业身为长子,登基时也就十六岁。
这些藩王,都是刘子业的弟弟,更是大不到哪儿去。
与刘子业年纪相当的弟弟,就只有刘子尚一人。
其余这些弟弟,最大的也就刘子勋,八九岁,全都是半大的孩子。
这次同一批回来的这几位,刚好就是历史上刘子勋起兵,改元义嘉后,拒不承认刘彧政权,一同起兵响应刘子勋义嘉政权的王爷们。
不过,因为起兵失败,刘彧推平天下后,他们很快就被赐死了。
“你们说,湘东王真的是因为造反才被抓的吗?”
这几个年幼的藩王因为不用进宫拜见刘子业,回京之后,一起开了个饭宴,席上开始讨论起了这次的事件。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陆王刘子绥蹙眉问道。
寻阳王刘子房若有所思的说道:“别忘了父皇当年的做法,谁知道陛下是不是为了稳固地位,找了个名目把湘东王给处置了的,湘东王是父皇的弟弟,有权有势,新皇上位,不是一向喜欢打压这些人的吗?”
刘骏喜好美色,后宫情事十分荒诞。
南郡王刘义宣一开始配合刘骏起兵,刘骏即位后,刘义宣自恃功劳甚大,居功自傲,后来听闻刘骏把自己留在京中的四个女儿都召进宫中,玷污淫乱,彻底怒了,发兵造反讨伐。
结果自然是兵败被杀。
但刘骏对宗室的杀戮,未曾停歇。
除了刘义宣外,南平王刘铄朔、竟陵王刘诞、武昌王刘浑、海陵王刘休茂等尽皆被杀。
有了刘骏的事例在前,谁也不敢保证刘子业这次对付刘彧,是确有此事,还是故意找了个借口发难,本意就是为了诛杀宗室……
本来身为藩王,身份就十分敏感了,如今忽然收到传唤回京,又意外碰上了所谓的造反事件,不得不让这些藩王提心吊胆。
“可是,此次的事件,人证物证俱在,就连刘彧自己都签字画押认罪了,玉人也从刘楚玉那边找到了,还有一个玉雕人作证,看起来不像是假的。”永嘉王刘子仁也开始分析了起来。
这时候,才刚回来的这几名藩王,都纷纷看向了刘子勋和刘子鸾。
“你们都比我们先一步回京,可曾发现端倪?”他们问道。
刘子勋皱了皱眉,“不太清楚,只是觉得二皇兄还是那般惹人生厌。”
入宫觐见时,刘子尚在场,那阴阳怪气的模样,刘子勋还记得一清二楚,反感至今。
刘子鸾是个内向之人,被那么多兄弟盯着,有些不好意思。
可他嗫嚅了几下,还是忍不住低声道:“那个,我倒不觉得这是陛下的计谋。”
“子鸾,你为什么这么认为?”安陆王刘子绥好奇的问着这个一向不喜发言的弟弟。
他本以为此次刘子鸾只是受邀而来,从开席到分手,很可能一句话都不会说,没想到居然发表意见了。
活久见!
骤然间被那么多人关注,刘子鸾心里更慌了。
但他咬了咬唇,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此次回京,陛下待我挺好的,不似从前。我觉得,民间传言,极有可能是真的,难怪陛下赢得一片民心。”
以前他最怕看到陛下两兄弟了。
若是可以,他还真不希望父皇那么宠爱他,以至于他招惹了两位皇兄的厌恶。
父皇在世时,单独看到身为太子的皇兄,他弱小可怜又无助,没少被欺负,父皇去世后,情势更加严峻。
可是,这次回来,每当刘子尚有意针对时,陛下都会出言阻止,对他颇为照顾。
而且言语之间,不再有以前的针锋相对,反倒有些温情脉脉,让刘子鸾感受到了陌生的兄长关怀之意,让他心中感动不已。
陛下,果真如民间所言,是一位贤君呢!
因此,这一次,旁人对刘子业的动机诸多质疑,可在刘子鸾看来,一切都是刘彧罪有应得,他才不相信陛下从一开始便居心不良。
说起这个,刘子勋这才反应过来。
细想一下,确实如此。
陛下待刘子鸾居然亲切有加了,仿佛神话故事。
不过,一想到自己被调派到了徐州,离开了自己熟悉的江州,刘子勋便满腹的怨言。
本想帮刘子鸾给刘子业说一句好话,都闭上了嘴,不太情愿了。
“是吗?三皇兄,你觉得陛下如今为人如何?”其余人开始纷纷向刘子勋求证。
刘子勋唔了一声,随口说道:“也就那样吧,我也不太清楚。”
刘子鸾轻声,却坚定的说道:“反正我不觉得是陛下的阴谋。”
看到鲜少表现的刘子鸾,如今却对刘子业十分认可,倒让其他藩王糊涂了。
是刘子鸾太天真被欺骗了,还是陛下果真清清白白,并无恶意?
看来,他们得在此次进京,回来过年的期间,好好观察一下。
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好尽快做出应对,以免沦落到当初死在父皇刀下的王爷一般下场……
……
“陛下,袁保林她就是故意的,她与刘彧勾结,就是为了找机会对付我腹中的皇嗣,请陛下主持公道。”
玉烛殿内,羊良娣亲自找上门来,一个劲儿的朝刘子业哭诉了起来。
刘彧的认罪书上,早已坦白,袁保林主动找上了他,索要了有害香薰,还意图长期供应其他丹药。
得知了这个消息,羊良娣再也坐不住了。
她忙不迭的找上了刘子业,就是为了给袁保林这最后一击。
一旁的袁保林也奉召而来,闻言当即跪在了地上,彻底慌了。
“陛下,臣妾未曾有此恶毒之心。当初臣妾误以为这些香薰是美容养颜之物,得知是刘彧身边的人所制,方才找他行个方便的,并没有谋害皇嗣之意,请陛下明鉴。”
她一得知这些香薰其实是毒物,早就吓得当场扔掉了这些香薰。
岂料,这一举动,立马就被羊良娣发现了,非但没有将这些香薰成功销毁,还被羊良娣倒打一耙,说她意图销毁证据,硬是将她告到了陛下面前。
自从谋逆事件爆发,袁保林肠子都悔青了。
她不过是爱美,想要吸引陛下的注意罢了,哪曾想会招惹上谋逆之事……
“美容养颜?这些香薰从一开始就说是安胎的,后来还是陛下英明神武,发现不妥,命我丢掉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那里?还不是你想着收起来,伺机对我不利么?”羊良娣恶狠狠的瞪着袁保林。
袁保林连忙抓着刘子业的衣裳,辩驳道:“陛下,这是曜灵殿的宫女亲口说的,臣妾也是误信了谎话,一时贪图虚荣,方才做了糊涂事,私自收了起来,但绝无害人之意。”
“我宫中之人都知道这些香薰的害处,绝不会胡言乱语,你休要栽赃陷害。”羊良娣冷哼出声。
“陛下,臣妾是清白的,陛下……”
袁保林说不过羊良娣,又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一个劲儿的央求。
“行了行了!”刘子业没好气的捂了捂额头。
一天天的吵吵闹闹,听得脑阔疼。
这两个女人,当真是前世冤家,今生一直搅和在一起,不得安宁。
羊良娣身子不适时,袁保林挑拨离间;
如今袁保林受大案牵连,羊良娣也来踩上两脚,落井下石。
明明宫中还有位份比她们高的妃嫔,可她们仿佛都认定了彼此,也只跟对方争斗,这种死心眼的宫斗,也让刘子业绷不住了。
若是没有外力干预,这两人能不死不休,争一辈子……
“袁保林,勾结奸人刘彧,私要毒丹香薰,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不被允许的,本就有错。”
刘子业抽回被袁保林攥在手中的衣角。
“被谋逆大案牵扯其中,身为朕的妃子,影响甚大。念在你服侍多年,也并非有意卷入逆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不过多重罚于你。着你降低品级两等,迁至北殿居住。”
话音一落,一旁的羊良娣瞬间双眸一亮,轻轻抿去了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
至于袁保林,脸色霎那间煞白了起来,毫无血色可言,目光呆滞。
降品级与迁至北殿居住相比起来,都算是小事一桩了。
皇宫的西殿,是武帝刘裕的故居,对于大宋皇室而言,有着别样不同的象征意义。
但是北殿,却是皇宫的深宫冷宫,长期无人居住,被发放到这里的人,等同于在这边空度余生了。
她此前心心念念美容养颜,以美色勾引陛下,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若是到了北殿,那她就是冷宫女人了,被抛之脑后,一辈子也无法翻身。
刘子业看着袁保林木讷的神色,挑了挑眉。
“袁氏,还不谢恩吗?”
对!
保林的位份已经被剥夺了。
袁氏神色恍惚的点了点头,麻木的跪地谢恩了起来。
随即,刘子业唤来一名宫人,吩咐道:“送袁氏回北殿。”
袁氏呆滞的站起身来,一语不发的被人请离了玉烛殿。
留下的羊良娣仿若战胜的公鸡,高傲且得意。
她轻抿着唇,笑道:“陛下处置果断英明,臣妾佩服。”
刘子业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演,淡淡道:“如何?如你所愿了,你以后就安心养胎,不要胡思乱想了。”
锐利的一眼,羊良娣心中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像是跳梁小丑,早已被看穿了。
她的气焰瞬间收敛了不少,乖乖点头应是,很快便告退了。
“这群女人……”刘子业看着总算安静下来的玉烛殿,不禁摇了摇头。
选秀快来吧!
挑几个顺眼合适的姑娘,比对着这些你争我斗、满腹刀剑的女人舒服多了。
这一次,刘子业选择偏袒羊良娣,除了她怀有身孕,私心照顾一二之外,也是因为羊良娣比袁氏要懂事识相得多。
进退有度,说的就是羊良娣。
而袁氏却不尽然。
每每挑事的人,大多是袁氏,羊良娣顶多算接招的。
而且,羊良娣懂得将事情控制在两人之间,宫廷之内,可是,袁氏却没有脑子的找上外界藩王,犯了大忌。
谁知道日后她还能勾结哪一位外臣,胆大包天……
后宫之中,刘子业最不喜袁氏这人,因此每每绕过她,不愿召见她侍寝。
既然此人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打入冷宫。
赶去北殿,等于是皇宫里的发配边疆了。
也省得这两人日后继续你争我斗,相争了那么多年,也该是时候有个胜负了。
“美容养颜?”想起袁氏的说辞,刘子业顿时觉得可笑不已。
连智商这块儿,袁氏都输给了羊良娣,还能说什么呢!
注定斗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