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之后,刘子业面对着众多奏折,干干的望着,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处理。
沉默良久,他思来想去,还是叫来了王宝儿。
“羊良娣有喜了,你让太医令注意些,有什么事情及时向朕禀告,需要什么药材就给,不要舍不得。”
好歹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刘子业此时还是颇为紧张的。
当爹了,可不得注意些!
闻言,王宝儿领命退去。
只是,走到一半,他还是回过头来,朝刘子业叩首道:“奴才恭喜陛下,皇室后继有人。”
刘子业嘴角轻抿着,笑意还是不自觉的溢出。
“嗯,去吧!”他挥了挥手。
过了好一会儿,刘子业方才甩去了纷乱的思绪,开始翻看起了奏章。
才刚批复了一本,他忍不住又想。
羊良娣反应之所以那么严重,说不定就是饭菜不合胃口,于是,又让人去叮嘱尚食局,注意饮食,给羊良娣的饭食务必要健康可口。
为了平复复杂难安的心情,刘子业努力让自己专心下来,继续翻看着奏折。
如今过了两月有余,均田制基本已经覆盖下去了,全面成功指日可待。
刘义恭一直都有在给刘子业禀报当前的进度,刘子业看了心里也有谱儿,安心多了。
日后还有新式农具和齐民要术的加持,明年若是不丰收,刘子业的姓倒过来写。
批复了刘义恭的上疏之后,勉励其再接再厉,刘子业再度翻开了一个奏折。
“嗯?这是刘彧的折子?”
刘子业不由得细细看了看署名,果真如此。
湘东王刘彧,历史上的宋明帝,也是一手将刘休仁送上绝路,以怨报德的小人。
其子刘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可谓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都是一丘之貉。
刘彧不仅身为湘东王,此时还兼任南豫州刺史,上疏中称,冬至已至,年关即将到来,他将回京述职,拜见陛下。
“这传说中的猪王,我倒是要见见。”刘子业看着奏折中的叙述,不自觉的用手摩挲着下巴。
原身的记忆当中,刘彧的身影也十分模糊了。
毕竟,以原身的张狂,哪里会对一个他鄙视的人有太多的关注呢!
很显然,原身并不太喜欢大胖子。
否则也不会对身为胖子的刘彧和刘休仁百般羞辱了,除了作为皇叔的他们对自己始终是个威胁,难免没有瞧他们体胖不顺眼的缘故……
很可惜,自己不是刘骏。
不然,他还真想用一用刘骏那招,对回京述职的刺史强行要求和自己赌一把,把他们的钱赢到手中。
以刘彧的为人,用这招对付他,也算为民出气了。
刘子业才不相信,刘彧会那么尽职尽责,指不定在豫州有多么的不得人心。
不过,刘子业还是要脸的,刘骏这种骚操作,他还真使不来。
而且,还没到削藩的时候,还是不要贸然得罪了这些藩王,免得徒生事端,阻碍了自己的削藩大计。
毕竟,刘彧和刘伯道等人不同。
刘伯道他们,不是文帝的直系,还得追溯到开国武帝刘裕那一脉,论血缘亲疏,这几人的威胁都不大。
可刘彧,却是刘骏的兄弟,文帝的儿子,想要造反,那还真可以拉起旗号来,比许多人都更有资格,不得不防。
刘子业思忖了一下,当即允了刘彧的折子,让其尽快回京述职。
同时,刘子业也亲自写了一份上谕,让人通知中书省,给自己誊抄十几份,送去给各地的藩王。
刘子业打算趁着即将过年之际,广邀众多藩王回京,齐聚一堂。
名为维系感情,亲属相见,实则试探一下藩王,亲眼看一下这些藩王的品性如何,以后面对削藩时,也好有个对策。
刚好刘彧此次回京,给了他一个借机行事的名头。
刘子业怎么也得把刘彧留到过年,等其他人一一到来。
……
羊良娣怀孕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不少妃嫔刚观看完表演回来,就乍然听闻了这个消息,当即惊疑不定。
“这是真的吗?”
“娘娘,千真万确,咱们宫里头有人亲眼看到太医令出入曜灵殿,没过多久,陛下也来探视,后来,太医令还让人送来了许多安胎药。如今曜灵殿的小荷还在尚食局那边亲自熬药呢,根本不敢假手于人,生怕出事。”
听到底下太监的回禀,这名妃子心中复杂难言。
“这羊良娣,运气可真好……”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前阵子自己也侍寝了几晚,怎么这肚皮,就没有别人的那么争气呢!
此时此刻,袁保林那边已经开始摔碗砸盆了。
“这羊良娣,走了什么狗屎运,这都能被她怀上了,若是陛下临幸我,我也能怀上,平白便宜了这个贱人,气死我了……”
明明当初两个人是平起平坐的,互相瞧对方不顺眼,偏偏又奈何不了对方,这才针锋相对了好几年。
前阵子,羊良娣独领风骚,她羡慕嫉妒恨,已经快要咬碎一口银牙了。
如今,羊良娣又母凭子贵,突然怀上了,双方的差距,莫名其妙在这几个月之间,拉得如此巨大。
落差太大,袁保林有些顶不住了。
日后若是见到了羊良娣,她的脸面往哪儿放?恐怕会被羊良娣羞辱至深……
“难道,我就要这么坐以待毙吗?日后还有出头天了?”
袁保林思来想去,始终难以平息心中的嫉怨。
可是,她在这深宫之中,又能做什么呢?
外臣无召不得入宫,再加上她的娘家,只是不起眼的小官小吏,说难听点,微不足道,不拖她后腿就不错了,根本不能指望能有什么助益。
她瞧羊良娣多年不爽,多少也是因为羊良娣父辈比她家强势,眼红病犯了。
况且,就算袁保林想要陷害羊良娣,她也有贼心没贼胆。
这可是陛下的头一个孩子,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极为看重。
若是因为自己出现了什么闪失,别说宠幸了,自己不被打入天牢,都算陛下网开一面了。
左右都不是,让袁保林极为难受。
可让她眼睁睁看着羊良娣得势,自己又十分不甘,只能兀自一个人生气,发泄般的将看到的东西都摔得稀巴烂,还是不能尽抒郁气。
……
一连过了半个月,羊良娣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尽管害喜的反应还是比较严重,可也不若当初那般孱弱辛苦了。
这也多亏了刘子业多番命人注意,采取食补,好不容易才扛过了最容易出问题的怀孕初期。
被呵护备至,羊良娣俨然成了后宫风头最盛的人。
而且,她还很懂。
为了彰显自己的体贴,她还主动在刘子业前来探视自己的时候,规劝他多去其他妃嫔那里。
说她身子不方便,难以服侍陛下,心有不安,陛下身为皇帝,理应雨露均沾,为皇室开枝散叶。
将自己的贤惠与大气表露无遗,明明白白就是要趁这次绝佳的机会,博取最大的好感。
妄想趁着母凭子贵的大好时机,说不定有机会晋升为皇后,当一国之母……
刘子业心里敞亮着,头一晚也没有离去,反而在曜灵殿就寝。
不过为了胎儿的安全,他还是很有觉悟的,单纯只是为了关心一下怀孕的妃子,以免她想得太多,负面的情绪影响到了身子。
这让羊良娣颇为得意。
如今,自己仗着有了胎儿,独享皇恩,陛下赶都赶不走……
还没有了子贵母死的烦恼,现在的她,可以说是春风得意了。
不过,转头第二晚,刘子业就遵照了羊良娣的意思,去其他妃嫔那边了。
他可以照顾一下孕妇的情绪,可不能助长了羊良娣的气焰。
羊良娣这女人,说到底不算老实,过于独宠,会一发不可收拾。
自己这个后宫,还是需要平衡一下的。
更何况,如今的羊良娣,情况已然稳定,他也就放心多了,不用担心情绪波动太大,不小心导致滑胎。
果不其然,收到消息的羊良娣,第二天气得在曜灵殿大发脾气。
因为刘子业让人时刻注意曜灵殿的情况,很快就有人回禀了。
得知羊良娣身体没有变化,刘子业佯装不知。
可是,当晌午时分,刘子业过来探望时,羊良娣又是一副笑容满面的亲切模样,仿佛先前的嫉怒并不存在一般。
不得不说,宫里的女人,还是会装。
刘子业也假装无事发生,只是看着羊良娣装模作样的姿态,他暗自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羊良娣都当不得这个一国之母。
……
这天早朝,群臣当中,多出了一道并不算熟悉的肥硕身影。
刘子业到来之后,众臣高呼万岁。
在众人起身之后,刘子业看到了此人的身影,不由得眉梢一挑。
“哦?湘东王什么时候回到建康的?”
刘彧身材胖硕,肥头大耳,脸色略有些苍白,嘴唇青紫,眼底卧蚕深邃带着一抹青黑,仿佛常年沉浸于酒色当中,整个人都是虚浮的。
同样是胖子,刘休仁干干净净,憨态可掬,刘彧却显得格外阴郁,浑身油腻。
再加上经过了一个月的辛劳,刘休仁人都瘦了一圈,身上的肉都结实了不少,两人并肩而立,完全就是全然不同的两种面貌。
一看到此人的形象,刘子业觉得,当初原身称之为“猪王”,还真是有些委屈猪了。
其实,猪还挺爱干净的,家猪甚至还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哪像刘彧。
刘彧的衣裳宽大无比,但穿在身上,还是显得有些紧凑。
听到刘子业的问话,刘彧拱了拱手,敞声道:“启禀陛下,臣昨天夜里才进城,本想入宫拜见陛下,可天色已晚,生怕耽误了陛下休息,不敢打扰,因而等到今日早朝,方才得见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不错!
好歹长了刘休仁四岁,这多出来的四年饭不是白吃的,说话滴水不漏的。
不过,刘子业深知,这也只是表面罢了。
历史上,刘彧上位,刘子勋扯起大旗,天下尽数反叛,刘彧缩在建康城慌成了一团,没有半点儿主意,还是刘休仁挺身而出,帮他夺回了这个天下。
有时候,所谓的政治经验,年纪长幼,在能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就好比如刘彧,装得再好,本质也还是一个草包加恩将仇报的混蛋。
“湘东王何罪之有,一路回来,辛苦了。”刘子业微微笑道。
豫州距离建康虽然有一段距离,可也断不用走上半个月之久。
这个刘彧,赶回来还拖拖拉拉的,简直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陛下,听闻陛下后宫羊良娣有身孕了,此乃一大幸事,臣在这里恭贺陛下了。”刘彧执手道。
说起这个来,大臣们脸上都笑意盈盈的。
他们知晓了这个消息,也都十分欣慰。
如今的陛下英明神武,什么都不缺了,他们便生怕没有子嗣,日后无人继承大统。
要知道,陛下从身为太子时娶了妻妾,到登基后宫佳丽繁多,好几年了,迟迟未有子嗣,难免让人着急。
尽管陛下尚且年轻,可人生无常,早些有子嗣,他们这些臣子也就放心多了。
他们坚信,如今的羊良娣有孕,就是一个讯号。
说不定,皇室开枝散叶,指日可待。
“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诸位大臣也都纷纷朝刘子业道贺了起来。
之前因为羊良娣反应剧烈,刘子业迟迟不敢让人知晓这个消息。
这还是这两天,眼看胎儿稳定了许多,刘子业方才向众臣通报喜讯的。
“嗯,大家的祝福朕收到了,等皇儿出世,朕重赏各位。”刘子业大方的笑道。
“陛下,只是据闻良娣身子不适,臣这边结识了一位修道之人,能力非凡,让其帮忙瞧瞧,说不定能缓解良娣的情况。”刘彧此时说道。
闻言,刘子业微微眯起了双眸。
“皇宫重地,怎可让外人随意进入?更何况还是一个男人。”
再说了,还是出入后宫之中,这成何体统……
刘彧连忙说道:“不不不,陛下,这位修道高人,可是一名女子。她本身只是一介民妇,目不识丁,可传闻,一天晚上,张天师入梦,授予了她非凡的能力,在豫州,她可是名动一方的神女。”
“太医令足够有能力照顾好羊良娣,无需此人。”刘子业一口拒绝。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种传闻的东西,最不可信了。
尤其是在封建的古代,随便编一个故事,都能给自己笼罩上神秘的光辉,招摇撞骗。
这入梦的一招,不正和他祭天求神一样离谱么……
不都是摆着样子骗人的,不过他有游戏buff加持,也不算全骗。
别人这么说,刘子业还会觉得对方是被那个女人给骗了。
换成了刘彧,刘子业倒要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了……
“陛下有所不知,神女的医术可不是太医令能比的,她一颗仙丹,虽不至于活死人肉白骨,可也能保人平安。臣身材胖硕,多亏了吃了神女的仙丹,走路也不喘了,晚上就很精神。”
刘子业不由得将刘彧全身逡巡了一番。
难怪他觉得刘彧一身虚浮之气,明明吨位惊人,但却有种脚步不稳,随时会飘走的感觉。
这不就是摆明了丹药吃多了,晚上沉迷于酒色不可自拔,自以为神勇的模样么……
所谓仙丹,恐怕也就是那种激发那方面能力的伪产品罢了。
透支多了,不死也残。
看到刘彧的现状,刘子业只能说,封建迷信之人的钱,还真好骗。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被人骗了,深信那个神女的神力,还是趁机想要祸害羊良娣一番,使得他头胎都遭殃……
不过,能够在早朝上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番话,刘子业还是相信,刘彧是真被骗了。
想要害人,绝不敢如此放肆大胆。
那就证明了,刘彧不愧是个蠢货,人蠢没药医。
“不必了,外人朕信不过,良娣情况已然稳定,不需要多此一举,徒增麻烦了。”刘子业还是拒绝。
历史上,栽在炼丹上的皇帝,还少么……
饶是再英明神武的帝王,面对自己的年老体衰时,都会为之恐惧,萌生那种铤而走险的想法。
明明历史已经证明了,失败者不计其数,但总认为自己会是例外的那一个。
总觉得可以一试,说不定就成功了。
结果,这一试,一生英明一朝丧尽……
刘子业是受过科学教育的,才不会将自己孩子的安危交到这种神棍手中。
看到刘子业态度坚决,刘彧皱了皱眉,还待再劝,结果却被一旁的刘休仁一把拉住。
他侧头一看,就见刘休仁对自己摇了摇头,颇不认同。
正当此时,话已经被一旁的其他人给盖过去了,刘彧也找不到机会继续插嘴了。
“陛下,如今羊良娣怀有身孕,不久之后将会诞下麟儿,只是只有一人,未免太过单薄。即将要到年关了,皇后的位置还在空缺,不如陛下趁此时机,召开选秀,充盈后宫,我们大宋也正好需要一个一国之母。”
一名大臣如此提议。
众人一听,对此颇为认同,大家连连点头。
“是呀陛下,皇后的位置不能一直悬空,陛下登基已有一段时日,是时候该明媒正娶一位新皇后了。”
只可惜,原太子妃何令婉早逝,否则,皇后的人选何必纠结,随着陛下登基,一国之母就注定了。
但如今,何令婉已死,总得有个新皇后镇镇场面。
否则,大宋明明有天子,却少了一个皇后,让北魏知道了,还以为他们大宋如何呢,连个皇后都没有……
尽管现在羊良娣有了身孕,陛下后继有人,确实可喜可贺。
可大臣们心里想着,美中不足的,却是陛下少了一个嫡长子。
就算羊良娣生出来的是皇子,可皇长子和嫡长子,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地位也是天差地别。
这天下,未来还是得交由嫡长子继承的。
皇后,必不可少。
闻言,刘子业若有所思,深以为然。
少了一个正妻,确实不是道理。
历史上,原身在永光元年时,先是追封了原太子妃何令婉为献皇后,后来才又册封了新皇后。
新皇后名为路浣英,其父路道庆是刘子业的祖母路惠男太后之弟。
不过,路浣英此刻就在自己的后宫之中,是自己的妃嫔之一,只是模样却不及羊良娣出色,原身当初也不喜欢她。
后来因为迫于没有皇后,方才退而求其次,挑选了她册封为了皇后。
只可惜,路浣英历史上的结局十分凄惨。
才刚刚当了十六天的皇后,原身就被杀了,后来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比王宝钏还惨,传闻当中,王宝钏起码还当了十八天的皇后……
也许是因为原身当初并不喜欢路浣英,刘子业和路浣英相处时,她倒是十分知趣,轻易不敢太过靠近,生怕招惹到了他。
因此,除了一开始的羊良娣,刘子业去得最多的就是路浣英的寝宫,总觉得此女给自己的感觉比其他人更好。
尽管及不上原先的何令婉,可路浣英也是大方得体,为人良善,最重要的是,知进退懂礼节,会察言观色,不会动不动来缠着他,妄想得到什么好处。
对于这位下场可怜的路皇后,刘子业还是好感满满的。
“皇后的人选,朕倒是有了主意,至于选秀,可以另选其他的佳丽入宫,皇后就不必再挑了。”刘子业沉吟出声。
他也希望挑选一些自己看得顺眼的女人入宫。
如今的后宫,几乎都是原身以前喜欢的风格,和自己格格不入。
“陛下,不知陛下相中的人选,是哪家的千金?”
刘义恭看了看其他人,都是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便也只能他这个地位崇高的皇叔公站出来询问了。
不是他们这些大臣八卦,而是皇后的人选,除了为人品性,可以作为榜样,压得住后宫,身份上也得匹配才行。
否则,随便小农小户的姑娘家,如何当得这个一国之母?
恐怕看到了大场面,她自己就先慌了,有损皇家的威严。
“给事中路道庆之女,路太后的侄女路氏,秀外慧中,大方得体,于宫中服侍一向尽心尽力,绝无诟病之处,朕觉得此女足可胜任皇后之位。”刘子业说道。
路浣英就挺好,没必要再找其他人来,徒增烦恼。
而且,以前原身对路浣英冷冷淡淡,并不体贴,一直以来,路浣英也未曾因此跑去跟路太后告状,可见此人还是可以的,不招惹是非。
不过以原身的为人,如果路浣英跑去告状,估计会更招他怨恨。
所以,无解!
讨厌就是最大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