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到白家的头两天都还踏实,时间再长一点他也就不如刚来时那么勤快了,他开始围着白琮仁打转,他的小心思根本就藏不住,想做白琮仁的便宜儿子,白杨柳是什么人,前世在现代什么题材的小说没看过,铁蛋那点打算早早就被白杨柳看了个透彻。
一开始铁蛋的小动作大家还能不在意,例如他半夜起来到厨房偷吃,偶尔还会骗小星和小月的零食,就是刘香草烙的糖饼煮的咸鸡蛋啥的,大家认为他受苦了,也就没吱声容忍了下来,直到有一天被白琮仁和刘香草撞到了,大家也就不再容忍了,特别是白杨柳,明里暗里和铁蛋硬刚,白琮仁也没好脸色,只有刘香草因为大表姐的面子才不好发作,是什么事情让白杨柳有了真的强烈的反应呢?
事情是这样的,天气不渐渐热了吗,一转眼就进入了暑期,这天气炎热了谁不想每天睡前冲个澡,清清爽爽睡个觉呢。有一天刘香草烧了一大锅热水,让孩子们都洗洗澡,小瓜说:“娘,我要用肥皂洗澡。”刘香草咂吧了一下嘴说:“肥皂是咱们这种人能用的么?”白琮仁听到就说:“咱们这种人是哪种人?你这婆娘说话好不耐听呢,赶明儿我就进城去买肥皂去,又不是买不起,qie!”这话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铁蛋的耳朵眼里,他支愣着耳朵偷听白琮仁两口子的对话,只听得刘香草又说:“孩儿他爹,这钱老放在家里,我这心里提心吊胆的,何况这钱这么多呢,足足就七八千块钱呢,这可让我操心死了!”白琮仁道:“这几天我打算再跟弟兄们去一趟山里碰碰运气,万一能弄个大物件,凑个整数,咱就是万元户了,哈哈哈!”刘香草赶忙捂住他的嘴嗔道:“你别太得意了,给别人听到就不好了!”说完还白他一眼。
第二天,铁柱便对着白琮仁展开了软磨硬泡的攻势,要让白琮仁带他进山,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说白琮仁有本事了,做姨夫的怎么能不管外甥呢,大致意思还要给白琮仁做便宜儿子!白杨柳听到耳中看在眼里,心里也挺生气的,这小子心术不正呀,你要是踏踏实实的干活,老老实实的呆着,白琮仁家男娃不顶事,没准真重用你也有可能呀,后面还愁没好日子吗?可这小子把劲儿都用到了小聪明上,未免让白琮仁两口子看不上眼,白琮仁对他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保持距离,白琮仁讲话:“你又不是我亲生的,哪能啥事都拖累你呀,要受累也是小瓜小星他们两兄弟!”铁蛋儿弄得挺尴尬的,也就没啥话好说了,他采取怀柔政策,一直是对白琮仁抱着崇拜跟从的态度,白琮仁被他磨的没有办法,暂时也没有想到什么推嘴的话,只能表面笑嘻嘻,背地里咬牙切齿。
八月初的天气闷热的不得了,转眼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白琮仁和村里的男人们正在山里,像他说的要碰碰运气,哪知道这次差点就把命给搞丢了!白琮仁一干人等从山下浩浩荡荡开进山里,近处的山已经被他们扫荡几遍了,把动物们惊到了,所以猎捕了几只野猪、兔子和山羊后,再也没遇到过什么漂亮的野味了,偶尔捕几只山鸡还不够弟兄们分的,他们在山里转悠了两天两夜都没逮到什么大型的猎物,只得转移山头向北边的山头出发。铁蛋也悄悄的混进了队伍,他眼瞅着姨夫在人群里的影响力,暗暗决定以后对白琮仁死缠烂打也要给他做儿子,白琮仁莫名就觉得后脑勺一阵凉意,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
刘香草不放心,怕自家男人在山里吃苦,就想进山找白琮仁,白杨柳说:“娘,你就等着吧,那么多人都跟爹在一起,多多少少大家都会互相照应的,还不如咱们提前准备一下,等爹他们下山,咱们就给他做好吃的,让他吃个够!”刘香草想想,杨柳说的也对,于是就不再胡思乱想,她走进小瓜房间要去喊铁蛋吃饭,这时才发现铁蛋不见了,她正纳闷,就看到小瓜对着窗口,看着雨地里发呆。她走上前轻声的叫:“小瓜,小瓜,你表哥呢?”小瓜想了想就说:“娘,我铁蛋哥是不是听到什么信儿了,他有点神神叨叨的,一会说要做我哥哥,一会又说,爹爹不地道,到底怎么了嘛?”他有些惆怅的对着刘香草叹息一声,有些不开心的样子,嘟嘟囔囔的又说:“铁蛋哥最近这几天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的铁蛋哥了,他八成是跟在爹爹的队伍后面进山去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刘香草一听这话有点吃惊,她知道铁柱有点不安分,没想到这铁柱也有这点小勇敢,心里不由得想,千万不要出啥事情呀!
铁蛋儿跟在队伍中,跟身边的几个人就聊了起来,他“呵呵一笑”就问身边的几个男人:“几位大哥,咱们这次有啥任务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接着又说:“这天气不好,雨下的这么大,大家冒雨前进,会不会有人生病啊?”旁边一个中年汉子道:“你是谁家的儿子,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呀?”又有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附和道:“对对,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冒雨算啥,只要跟着白哥走,大家好日子都在后面呢,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铁蛋顿时语塞,他支支吾吾的回答了一声:“我刚从外边回来,替俺爹的,他岁数大了。”也没说是谁家的,大家听了这话觉得有点小疑惑,不过白琮仁的为人他们是知道的,也就没有再深想下去。那个中年人继续说:“白兄弟仁义呀,有好事都带着村里人,大家都有好日子过,以后我们都指着白兄弟搞营生呢,哈哈哈!”说完还很爽朗的笑了笑,搞得气氛一下就轻松了不少。大家伙儿纷纷有说有笑的冒雨前进,那些心里有不满情绪的通过这个小插曲也平复了不少。
走在队伍前面的白琮仁扭头看了看臊动的队伍,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继续跟几个人带领队伍前进,边走边说:“大家不要在路上耽搁,这雨浇的人透心凉,当心身体要坏!”这一行人有二十多个,大家分工明确,有拿绳索的,有带刀具的,还有人拿挖掘工具的,有个年纪五十多的背上还背着大铁锅,怀里揣着些调料包,都是包裹在油纸里面的,油纸是一种牛皮纸材质,因为一面被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塑料薄膜,摸起来光滑如油,故起名叫“油纸”。
铁蛋儿听到白琮仁在队伍前面,忍着想打招呼的冲动,慢慢他也就没有精力顾别的了,因为山里被雨水笼罩,山路湿滑泥泞,在攀登陡峭的山坡时,大家得抓住绳子上,很是费工夫,带头的得冒险把绳子带上去,然后固定绳索,把爬上去的人一个一个的拉上去,当白琮仁拉到最后一个时,发觉这身子板太单薄了,就有点纳闷,那人一抬头居然是铁蛋儿!白琮仁有点生气,这小子主意挺正啊,都敢不吭不哈悄默声的跟着来,他对铁蛋说:“谁让你来的!”狠狠的瞪着他,然后又吼道:“跟上!”这倒霉孩子!铁蛋有点心虚的赶紧替白琮仁收拾绳索。
第三天天气晴朗,大家伙支起锅开始煮饭,喝到热腾腾的米粥,这才觉得满血复活了,就近找了一处干燥的地方迷糊了一会就开干了,大家谁也不吱声,都用眼睛四处观望,有人发现了人参,就拉住身边一个人开始挖,拉住身边人挖是为了保证速度,有人发现灵芝也不出声,伸手就摘。这山上资源真丰富,还有溪水聚集的小河流,里面的鱼非常多,真像老一辈的人说的: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这里的山鸡因为刚下过雨,都不会飞太高,伸手一捉就抓到了,狍子这种动物更神奇,呆呆愣愣的,受到惊吓把头一埋就不跑了,真是傻狍子!大家伙儿都是满载而归,白琮仁他们几个不仅满满的收获,还抓到两头野猪,一只黑狗熊,这下可高兴坏了,只一天就这么大的收货,自然要早早回去了,只是上山容易下山难,经过几番艰难,历过几道艰险可算是回来了,白琮仁回到家先不说分山货的事情,直接让铁蛋儿回家,铁蛋死乞白赖的不走,要给白琮仁当儿子,白琮仁忙着分山货无暇顾及铁蛋儿,只得吩咐刘香草:“草儿,你看看怎么把他撵走,这孩子心太大了,咱们管不了的。我要干活儿了,你看着办啊!”说完就迈开大步朝着院子里的那一堆堆山货走去。
白杨柳看到老爹真的雄起,打心眼里替他高兴,但是这铁蛋真不省心,这好歹是回来了,要真在山上出点事,可让表姨怎么活哟,于是她来到铁蛋面前严肃的对他说:“铁蛋哥,你这样是不是不合适!首先你在我家住的时间太久了,这都大半个月了,我表姨一个人在家照顾姨夫,你不帮忙就算了,你还添乱!”她又对铁蛋说:“铁蛋哥,你家情况我不是不知道,但你老在我家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我这还有三十块钱,你先拿上,回去跟表姨把表姨夫的病先治好,等表姨夫病好了你再来,到时候看看爹能不能帮你找活儿干干,这样你也可以分担家里的困难了。”说完她把三十块钱塞到铁蛋儿手里,虽然铁蛋儿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但是看到白琮仁那一大堆的山货,心里顿时起了贪婪,他就可怜兮兮的说:“杨柳妹子,我才从山上下来,累的要死,容我缓一天啊,明天就走,明天就走,明天……嘿嘿。”看着杨柳一脸的正气十足,他的话越说越没底气,后来干脆不说了,自顾自的走到堂屋喊他表姨刘香草,让她给自己找一套替换的衣服,然后又去厨房找吃的,看到锅里煮的鸡蛋,也不问就捞起来都吃了。杨柳看他脸皮蛮厚,只能再做打算。
铁蛋就这样又在白家待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