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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其他 > 韦庄围庄 > 第7章 那些美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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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韩城拉来的煤炭用火车往西安送。这趟专线路过韦庄,所以韦庄人上西安是比较便利的。

韦庄火车站附近有很多家店铺,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多年前的一家手工饺子店,店家是一位老太太,说老太太有点显老,换个说法就是老阿姨。我老爹有时候会带我去吃她家的饺子,对于儿时的我,吃饺子是一件很大事,或者叫是一种奖励,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惊喜。老太太家的饺子说是自己手工包的,确实味道不错,我喜欢吃汤饺子,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酸辣和香菜梗的香。我很少说话,即使是和我老爹在一起我也很少要求这个或者要求那个,不知所措时便会环顾四周看看老太太店里的陈设。桌椅板凳是没什么可说的,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老太太店里挂一张“莫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老太太做的是肉饺子,很好吃。但是现在已经找不到她了,也没人知道她的行经。

距离她家饺子店不远处有一家移动营业厅,那个时候智能机已经上市了,韦庄镇上卖手机的店铺生意都非常不错。经常有人过来充值话费和购买手机。

如果你曾经来过这里可能知道老医院对面有一家砂锅店味道不错。当我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医院这条街上有五六家卖砂锅米线的。那时候砂锅很便宜,十块多就可以吃一份加鸡腿的。那个时候可供娱乐的很少,最多在家看看电视。只要一说上街,必定会吃点什么,而像砂锅这样的方便又好吃的美食是没有人可以拒绝的。但有一点我有点接受不了,就是那个做砂锅的阿姨能把砂锅做那么美味是用到了大量的鸡精和味精。算了,不谈嫌了,她家的砂锅确实好吃,尽管现在已经不营业好久了,现在的店铺已经改成韵达快递公司了。韵达公司隔壁之前被别人租住着,是卖童装的,店铺名字是现在是记不起来了,但这家店我曾经晚上来在门口徘徊过好多次。我不是小偷来踩点的,我也不是买衣服的。只因为这家店的女主人是她的妈妈,而她就是我初中同学,鸽子。关于鸽子这个人,让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长得不错,自然生的黄色头发,戴眼镜。她是一个没有臭脚的女娃,曾经课堂上有人把她的鞋脱掉了扔给我,运动鞋,看上去就是一双好鞋,质量不错。如果你要问我什么最美,我可能会告诉你那些年的时光最好。在她家店门口张望徘徊看上去是不太好的,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我没有什么其他目的。只是希望透过那玻璃门能看看鸽子,无论清晰与否。可大多时候她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倒是有个小女孩经常出现在玻璃门后面,跟她一样黄色头发,像个洋娃娃。

上初中时,班主任知道了我们班早恋的事,排座位的时候特意把我和鸽子排在了同桌。她坐在过道边,我坐在里面,每次出来时都要让她起来好让我过去,更多时候我是从她的身后跨过去。对于她,可能也仅仅对她这样,我很难张牙舞爪得跟她疯闹,也很难无所顾忌得跟她聊天。对于她我老表现的唯唯诺诺的,很不大方。我把爱意曾经写在她的课桌上,告诉她我在乎她,却从来没有由嘴里说出我的爱意。我曾经还把心里话用诗意的形式写给她,告诉她我对她跟特殊。我曾经把她的名字刻在木头上,想寄给她表表真心。她那时是我们班的语文可代表,晚自习的时候老师让她坐讲台上维持秩序。而我就老是在下面偷偷看她,心里也偷偷欢喜,偷偷激动。我遇见她,我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我曾经用手机给她发过信息,而消息也就几个字--我爱你。还被我爸爸逮住了,虽然看了我的消息,但收件人只是一个座机号码-6822210。我曾经深记住她的生死,每每想起过腊八时就会想起,腊月九日就是她的生日。或许她是阳历生日十二月九号。她对于我是那样的神秘,她告诉过我她父亲去过日本,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过樱花,是不是樱花开过时很美。她告诉我,女人在日本家庭中地位是很低的,男人回家之后,女人是需要跪地迎接的。

我很差劲的,在她的升学宴上表现得很心酸,我像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麻雀,四处乱撞着,之至凋亡。我看不惯她和别的异性接近,看他们谈的热情,我似乎心里也酸了,就像谁把我的给搅碎了,还继续拧巴着,持续着。我不知道我如何是好的时候,我就去县城找她,或者给她带点吃的或者空着手。我再也不敢提起我那些因为懦弱而做的傻事,只是讲一些有的没的,一些废话罢了。

我曾经向她炫耀,我下雨是不爱打伞的,我觉得走在雨中是那样伟大,孤独者的伟大,英雄主义一样的伟大。其实是没人愿意给我送伞,鸽子也不会。我吹嘘着自己的功绩,把好多不一样体验后的心得统统翻出来,倒出来给她听。她仿佛像一个看傻子一样眼神和我对视,或者她觉得我很幼稚吧。

我曾经用自行车载过她,她很轻,不会很吃力。那天下着小雨我们一行约定去南酥酪找高雅倩玩。她安稳的坐在后面,没有过多的话语,我没袜子穿,当天是穿着我奶奶的袜子,其实她并没有注意的脚,其实她并没有对我有过好感。一切所表现出来的其实都是我自己的心理活动,是我把她太放心上了,以至于跟她相处的很别扭。

我曾用鸽子和太阳形容过我俩的情况。她是雪白的鸽子,美丽,怡然,会有好多人喜欢,靠近她,或者陪着她。而我是初升的太阳,把温暖投向大地,尽管也温暖了白鸽,但对任何人都施于阳光。所以她曾经对我说过,她不要我的施舍。

过于纠缠不清必然会伤了自己,有时候就是要快刀斩乱麻似的立竿见影。我把我活到了泥土里,想从泥土里开出花来,而开出的花儿我又想摘下来给她看看。这么奇怪畸形的爱,到后来我才知道不是爱。单方面的一往情深只会换来疏远。就跟我有一次带同学去找她,她只走在前面,我们离她老远跟着她。她去滑旱冰,我也跟着,我是第一次穿这玩意儿,一上路就摔了个屁股墩。我没有迟疑,手撑地瞬间就站起来了。她只自己一个劲得滑着,似乎于任何人也无关。

她并没有爱过我,只是我纠缠她多年。我曾经用文言文跟她沟通,也许她看我就是个癫子吧。我跟她说了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胡乱的话语,或许连一句我愿意都不敢说出口。因为我觉得我根本没有能力和她成为情侣,我也没有魄力带她一起去经历生活的困苦与欢乐欣怡。

中考前夕,晚上做题做着做着就犯困了,于是我就提起笔想把她画出来,脑筋一使劲可能就不困了。她曾出现在我的纸上,出现在我的木头上,也出现在我的眉间心上。

我曾经去找过她,不止一次的找过她。就当一个熟人那样找过她,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就像去见一个许久未见的亲人,或许就像去见我妈妈一样的欣喜。那些年我曾就在这样的矛盾里生活着,自己喜欢的人并不喜欢我,我还一次次的为自己加油打气,幻想着我跟她能有什么新的发展。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连再次遇见都那样困难。就好像她在有意回避我一样,或者她早就见我烦了,使劲的躲着我。我简直都能把自己一整个的倒给她,像一层一层剥洋葱一样分享着自己,却也在伤害着自己。

她是个聪明人,他似乎能像猫捉老鼠一样,挑逗着老鼠,迟迟不肯下口,直到自己觉得玩烦了才吃掉。她不讲拒绝,不也过份热情,反正总给你希望,又一次次的领悟失望。难道她是在钓鱼吗?我知道她是不缺红颜知己的,而我对于她来说可能也只是一位搭乘同一辆火车的路人吧。

比起舔狗的心酸历程,还是有一段美好让我铭记的。

“我能不能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呢?”李妍欣问我。

“QQ号行不?”我说。

“可是我没有QQ号呀!手机号码可以吗?”李妍欣问我。

“可以的!”我说。

我至今也没有李妍欣的手机号,已经好多年没有联系了。之后有一次她加过我的qq,是她考上大学之后,有了自己的手机时。相见不如怀念,也许歌里唱的才是事实吧。那些原本放在记忆里的美好,别轻易揭起,就让她还在心底吧。

“我会常常来看看你的!你觉得今天我好看不?”李妍欣问我。

“你本来就很好看,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女神呀。”我说。

“好好学习,好好读书啊!”李妍欣给我说。

我住校很早就来到教学楼,在三楼脸朝外看着学校大门的人来人往,李妍欣突然看到我了,就飞奔过来来三楼看我。她是我高中一年级的同班同学,军训结束后主动要我的联系方式。她学习很好,成绩不错,我总觉得她高我好几头,高二分班后,她在我们楼下,有时候常来看看我,跟我聊聊天。

“你吃了没?”李妍欣问我。

“还没有!”我说。

“吃我的吧。”李妍欣。

“不好意思吧!”我说。

“关系的,我的豆浆没喝完,你也喝了吧!”李妍欣对我说。

考试的时候,李妍欣跑到我所在的考场看我,找我聊天,把她没有吃完的包子豆浆让我吃了喝了。

“我走了,你好好学习,我会常常看你的。”李妍欣经常这样对我讲。

我也去过她的楼层找过她,她每每都在课桌上忙着学习,做题。我找她的时候她会埋怨,怨我不好好学习跑过来干啥。但是她却经常自己一个人兴高采烈得跑到我所在的楼层找我聊天。而且只聊一会儿,说了她那句老生常谈的话之后就跑了。

学习,好好学习,我会常来看你。这是她给我说的最多的话,晚自习的时候我打的热水有时我会悄悄放在她桌子上,她也不嫌弃我,也知道我的意思,就给统统喝光了。

李妍欣是唯一一个不会在意我口水的女孩子,也是第一个给予我温暖的女孩子。但我始终就没有能捅破这层窗户纸,就像我已经到佛跟前了,但我始终抬不起脚跨进那门槛,可能是门槛设的太高了吧。

她告诉我们,她家住在庄头,但在澄馨园有房。她说等他爸爸的樱桃园开始硕果累累时让我们去她家玩儿。我也不知道冬去春来时候,她家的樱花开了没有,她家的果园里的樱桃是否香甜。

每每路过澄城县九路口菜市场我都心生波澜,我多么希望能再见你一面,或者远远的看着你的身影就行。

陌路花开,我或许也可以摘一朵,摘几朵下来,黄色的蔷薇花给无聊的大地,给无聊的天空,给无聊大地与天空相接的地方渲染上一层层色彩,这不是那种单调的黄色,这是有层次的黄色,不是简单一幅画平面敷上去的,这是那么灵动的,随风摇曳着的国道上的花开。国道似乎与花开并不相融,这可能是自然长出来的,为的就是妆点这单调的公路,也可能是有人种的,那种蔷薇的人是那样的有诗意呀!可能她也不喜欢国道吧,不喜欢这样刻意为之景观,所以她要打破它,打破固有的思维,为这无聊公路献上花开。我也希望我是一个富有诗意的青年,这样就不会因为爱而不得而过度难过,也不会因为求之不能而自暴自弃。

我不信谁有无中生有的能力,我不相信一堆无机物里能混着混着就有遗传物质生成,或许是有缘分存在的。相见与不相见,爱就在那寰宇,不生不灭,又此起彼伏。生命的海是非常巨大的,我这一叶扁舟,总有一天会被拍死在巨浪中,也许我运气好,能够上岸。但我未必有鲁冰逊那样的毅力去克服孤独与苦难,也许我会崩溃大哭,也许我会歇斯底里,但我还要始终相信我也能自食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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