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下人回禀岳父大人离开,秦哲这才敢现身,他是真不敢去老头面前晃,再给气出个好歹。
还没走到皇后宫,秦哲大概也能猜出花浅心情一定很低落,为此他特意在御花园摘了不少花,编成花环。
他记得花浅喜欢这个。
拿着花环找到花浅,果然她不开心,正倚在院里软塌上闷闷不乐。
这天都快黑了,她躺在院里多容易受凉。
秦哲走过去将花环放在她头顶,从软塌上抱起花浅往回走。
被他抱着的途中花浅直勾勾盯着他,他会不会纳妃呢?
按说应该不会,万一被群臣逼迫呢?
秦哲何曾被花浅这么看过,看的他还有些不自在。
他的娘子是不是发现他最近格外英俊?
被秦哲放到椅子上坐下,花浅依旧没有收回目光,都说男人是经不起诱惑的……
被人这么盯,秦哲很难不觉得花浅实在诱惑他!
可晚膳还没用,现在就把她抱上床,她饿了怎么办?
既然她想,要不先满足她?
秦哲眼神一变,花浅也当即察觉到不对,这人怎么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眼看刚把自己放下的秦哲又要伸手抱自己,这一次终点站绝对是床榻。
花浅慌忙伸手拦住,“你别过来!”
“怎么了这是?”秦哲堪堪停下脚步,小姑娘是不是跟他玩口是心非呢?
臀部往后挪挪位置,仿佛这样能坐的更稳,秦哲就抱不走她,微微思考两秒,花浅斟酌开口。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真诚回答!”
秦哲猜这个问题可能跟老丈人有关,毕竟老丈人刚走。
从不远处拽过来一把椅子放在花浅面前,秦哲坐下两个人正对着脸,膝盖紧紧地碰在一起。
小姑娘等一下可能会掉珍珠,他要早早准备好。
“你问吧!”做完这一切,秦哲像哄小孩一样宠溺开口。
他对自己的在乎很明显,这么问是不是有些矫情,花浅为难的看秦哲一眼。可他是个古代人啊!万一他根本没有只能娶一个的意识呢?
之前的皇帝姐夫跟花深不是还感情笃深,结果该宠幸的小姑娘一个都没少。他挂了解脱了,风华正茂的后妃们只能去庙里做姑子。
看来不太好开口,秦哲抓起花浅的双手捧在手掌里,温声开导她:“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既然他让说,那花浅就不藏着掖着了。
“你准备娶几个妃子?”
秦哲都想好要给老丈人重新披个府邸,再封个将军王,却万万没想到花浅问出来的竟不是这个事。
“你都知道了?”秦哲下意识回答,这几天确实有几个不怕死的臣子要给他张罗选妃,被他一一否决。
难不成这群人还找上花浅来了?老虎不发威,当他仁慈不成!
原来人家已经打算好,花浅火气蹭的燃起来,怀里抱着她,心里却想着找几个嫔妃!
抽回双手,花浅左看右看想找个趁手的东西,还是先打一顿出出气,稍后就写休书。
她要休了这个朝三暮四的狗男人。
确实没什么能用来打人的东西,花浅从头上拽下来花环扔回秦哲怀里,“好啊你!跟姑奶奶玩朝三暮四是吧?你等我给你写休书的!”
她这反应明显是产生误会,秦哲刚要解释被花环扔了满怀,这可是他辛苦编的,忙伸手抓住。
花环刚抓住,紧跟着而来的是花浅的手掌,她想抽他。
被打真不算什么,倒是秦哲心疼她的手,力气用大了她疼。
花浅这掌还没落下,秦哲赶紧把身子往她手掌的方向挪一挪,像是凑上去要挨抽。
这时候胡思乱想不合适,可秦哲喜欢死了花浅这股泼辣的劲头,她做什么他都喜欢的不行。
这一巴掌本来只是吓唬,却因为秦哲往上凑,打得结结实实。
秦哲这辈子可能都没挨过女人打脸,花浅打完有点后悔,不该打脸。他现在可是皇上,出门顶个手掌印算怎么回事?
找到机会,秦哲赶紧将事情原原本本解释一遍,花浅醋劲这么大,他心里美得不行。
听完他解释,花浅有点小尴尬,干咳两句,“咳咳~,你怎么不早说!”
秦哲抱起花浅用在怀里,嘴角是止不住的笑,花环再次放上花浅的头顶。
“傻姑娘,这后宫里除了你一个主子,再不会有别人!”
花浅的话也给秦哲提了个醒,他在花浅的嫁妆里放进去一封信,得派人早些取回来才行,万一被人发现,容易引起误会。
自古以来就没有皇上的登基大典跟皇后的册封大典办在同一天的,天子登高台是为得到上苍的认证,从没有人带着皇后上去,这是对上天的不敬。
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同意皇后跟皇上一起祈福,事关江山社稷怎能一意孤行!
秦哲却是不管,高台他要登,皇后必须跟他一起,若真是上天有眼,既然承认他自然会承认他的夫人。
他不信这些东西,他只知道要让这天下苍生都明白花浅对他的重要。
这天下他是主人,花浅亦是。
满朝文武拧不过秦哲,只能后退一步同意。
花浅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千丝万缕,对皇室的规矩她懂得都极少,秦哲怎么说她便怎么做。
只有经历过的才知道秦哲的所作所为有多出格,却让人不由的羡慕那个被他宠着的人。
秦哲登基是必然,花深心里有数,她也看得开,朝代更替谁也阻挡不了。
当她得知秦哲要带着花浅登上高台时,气的砸碎房间里所有的物件,凭什么?
花浅根本不配!
当初她册封皇后时,那个人非要选最近的日子,甚至不管礼部来不来得及准备。
她以为这已经是偏爱,曾放在心底细细回味。
如今跟花浅比起来,她所谓的偏爱不值一提。
可为什么要是花浅?她可以败给任何人,唯独花浅不行,她不配!
她一个坐在轮椅上站都站不起来的残废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做皇后,给天下女子做表率!
登基大典在即,民间却传出流言,天下女子的表率怎能是个废人!
在秦哲眼里,全天下的人都比上他心尖上花浅重要,想用区区流言让他屈服,这绝不可能。
但是花浅也不能这样任人随意贬低。
秦哲亲自写出一张告示,让人抄写上万份,从京城向所有的城池扩散,大到城镇小到乡村都要张贴到位。
他的夫人当然要万人敬仰。
告示上的内容先是在京城传开,这下没有人再对皇后的形象表示不满。
这告示可是皇上亲手所写,详细写了皇后是怎样以身为皇上挡去刺客,这才受此重伤。
有危险以身为夫君挡伤害,这才是天下女子该敬仰之人。
皇上能对皇后不离不弃,这才是万民学习的表率。
秦哲这一招可谓是釜底抽薪,百姓再提起花浅只有夸奖。
对他这处理方式花老爹挺满意,虽说还是不待见,好歹见到不会气到吐血。
花深反而气的差点吐血,秦哲竟然堂而皇之胡说八道,偏偏还没有人敢怀疑这话的真假。
质疑皇帝这罪名,有多少脑袋也不够砍得。
登基大典正式开始,所有的反对质疑都消失,没有人敢在这个日子触皇帝霉头,除非想作死。
今日凡是官员都要悉数到场,较远地区的官员很早就出发,就为参加皇帝的登基大典。
总不能哪一日皇帝站在面前,却不识得。
花老爹同样要参加,看在花浅的面子上也不能给秦哲摆难堪。
朝代已换,百官的朝服都要跟着换,花老爹的朝服早在他回京的第二天秦哲就已派人送去。
皇后也有朝服,跟皇帝身上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相似,只是凤袍上绣着九尾金凤,有些情侣装的意思。
花浅依旧坐在轮椅上,凤袍的霸气她穿不出来,不过这凤冠是真的重,压得她脖子酸,还不能用手揉一揉。
今天没有让别人推轮椅,秦哲亲自推着轮椅。
在文武百官面前,秦哲亲自推着花浅出现,接受所有人的朝拜。
这天地间站着的只有秦哲,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花浅。
一眼望去没有一个人站着,这种震撼花浅有些触动,她手心沁出汗意,刹那间忘记了顶在脑袋上十几斤的凤冠。
百官不得起身,从下跪之时直到皇上祈福结束。
秦哲抱着花浅走上高台,这里是历代皇帝登基都要来的一个地方,除了皇帝本人,任何人不得踏入。
应该是为了表达对上苍的诚意,这高台的台阶又陡又窄,只能供一个人爬上去。
秦哲抱着花浅一步步踏上去,这一个个的台阶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皇上祈福同样也要下跪,将祈祷用的祷词一句句念出来。
祷词都由皇帝亲自拟成,任何人不得帮忙,更不可以过目。
是以没有人知道秦哲究竟要祈祷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花浅无法下跪,秦哲就跪在软垫上,她依旧抱在怀里。
她的重量加上秦哲的重量全部压在他的膝盖上,花浅心疼他,让他把她放在地上坐着就行。
秦哲为何非要带她上来,可不是要让她上来感受土地的气息的。
“浅浅,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他难得严肃。
为国祈福是大事,花浅也严肃起来,这世界上一定是由他们不了解的事物存在的,不然她怎么会穿到这里来。
秦哲虔诚的话语声在花浅耳边响起,“吾乃秦哲,向上苍祈求一事,怀中是吾妻花浅,求上苍庇护我二人白头偕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这货竟然在高台上说这种话!花浅有一瞬间的呆滞,您老上来干嘛的!
白头偕老不行?还要生生世世纠缠着!
“信女花浅,今向上苍祈求一事,抱我之人是夫君秦哲,求上苍庇护我二人白头偕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这话说出来委实有点害羞,花浅说的不如厚脸皮的秦哲顺畅。
先是为自己二人祈祷一番,秦哲这才开始为天下祷告,声音足足低下去好几度,花浅都听得迷迷糊糊,像和尚念经。
为了这事花浅起了个大早,被宫女翻来覆去打扮,现在听着秦哲的说话声她就忍不住犯困。
又怕老天爷觉得她不真诚,还要拼命忍着困意。
睡神还是没放过她,当着老天爷的面将她拽进了梦里。
花浅知道是在做梦,可又觉得不太像,反倒像是灵魂出窍一样,她走路都是飘着的。
她明明在秦哲登基大典的高台上,此时却飘在车水马龙的都市里,地上是一辆辆的小汽车。
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出去好远。
这里的一切都是花浅最熟悉的,此时却觉得陌生,她已经习惯古代的生活。
一阵风吹过来,花浅跟着它飘呀飘,她飘在一座高楼前,整个人几乎贴在窗户上。
奇不奇怪,她明明可以飘,更是没区别,却穿不过东西。
玻璃内是一个温馨的小房间,小房间里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围在床边似乎在讨论什么。
花浅看不清床上的状况,不过她却对坐在床边翻着书的冷淡女人特别眼熟。
如果没有差错的话,她该是从这个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那么躺在床上的是谁呢?是她?还是对她恨铁不成钢的爸?
这对父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花浅的脑海里,她对父母的依恋早就转移到花老爹身上。
花浅想走,脚步却无法挪动,这明明就是梦,怎么会动不了。
她现在应该在秦哲怀里睡觉,不知道秦哲祈祷完没有,为什么还不叫醒她?
就那么站在窗外,看着医生忙碌,却始终看不到躺在床上的是谁。
其实花浅并不想看,只是眼睛好像不受控制,想转过头去都做不到。
医生好像讨论结束,一个个的从病床边上挪开,床上的人就要显露出样貌。
这时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将花浅拽走,等她再次睁开眼,眼前是秦哲英俊的脸。
秦哲的手正在她的脸蛋上轻轻拧着,花浅梦里的大手应该是他的。
祈祷结束,秦哲抱着花浅从高台走下去,接下来要去祖宗面前跪拜,再将名字刻进玉牌。
上一任皇帝供奉的祖宗牌位已经尽数挪走,全部换成秦家的祖辈。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住进皇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