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秦哲的叙述,花浅特别同情褚修,不过更佩服那位女徒弟,也是一位狠人!
设身处地想一想,也能理解女徒弟,面前时时刻刻有一位美男晃悠,任谁也控制不住。
花不完也跟着花浅进了宫,早上起来在宫里好好逛上一圈这才想起找娘,踏进宫门就看到秦哲靠在花浅身后,像是要让花浅背着他。
花不完小跑过去,在秦哲腿上用力一推。
“你这么大的个子还让我娘背你!”
他的那点力气对秦哲根本无效,也就秦哲怕他摔倒,特意装作被推动,挪了两步。
花不完在花浅肩膀上揉揉,气哼哼的看着秦哲,凑到花浅耳边小声嘱咐她:“娘,他欺负你你怎么不叫人!”
小屁孩的思想里还没有君臣之分,不知道就他刚才那一推在别人身上都是杀头的大罪。
还是花不完贴心,花浅学他的样子凑在他耳边,“他没有欺负我,在跟我闹着玩的。”
秦哲看着这一大一小说悄悄话,在花浅的身边坐下来,悠悠喝茶。
对花不完,秦哲勉强算得上爱屋及乌,有个小屁孩在花浅身边陪她解闷也不错。
他这想法还是想的太早,等他知道这孩子有多碍事的时候真是欲哭无泪。
小孩子看菜下碟好像是天生就会的技能,花不完隐约能察觉到秦哲很厉害,但不会对他怎么样。
再说还有花浅护着他,小屁孩胆子大了起来,对秦哲的不顺眼逐渐不再隐藏。
两个人分开许久,好不容易在一起,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时候,更何况某人图谋不轨。
结果花不完成两人间的绊脚石,秦哲给花浅夹个菜,小屁孩非要撒娇把菜从花浅碟子里夹走,说什么他爱吃。
秦哲看看小屁孩被宫女夹满的碟子冷哼出声,小屁孩有人护着,他不能骂他,只能斥责伺候他用膳的宫女。
“你们怎么伺候的!小公子还小,你们不会一点点喂吗?”
宫女诚惶诚恐,不过也理解到皇上的意思。
这下小屁孩没有说话的空隙了,他这边刚咽下去,那边宫女就喂过来。
秦哲给花浅再次夹菜,得意的目光从花不完身上划过,小屁孩跟他斗!
花浅心疼花不完吃的太快不好消化,正忙着让宫女慢点喂,秦哲的小动作根本没瞧见。
紧拦慢拦还是拦得有些晚,花不完吃撑了。
吃撑的小孩子靠在花浅身上萎靡不振,看得她心疼不已,对让宫女喂饭的秦哲也颇为不满,斜了秦哲好几眼。
秦哲也没想到他费尽心思扫尽所有的障碍,却遇到花不完这块小绊脚石。
用过膳,花浅带着花不完去御花园里消消食,小孩子只要跑起来,消化的也快。
秦哲就有办法跟去,他还有一堆的事务要处理。
在御花园玩上不到半个时辰,褚修提着食盒赶过来,这药他不放心其他人熬,都是亲力亲为。
黑乎乎的中药,味道闻着就苦,食盒里除了中药还有一小碟果脯,正是花浅最爱吃的一种。
花浅没有动药碗先拿起一块果脯解解馋,接着端起药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果然是许久没有喝过药,喝药的技能都退步了,原来她喝药可不用虐鼻子的。
见花浅喝完,褚修着手收拾药碗,果脯被他端出来放在石桌上,留着让花浅吃。
在他收拾的时候,花浅眼里透出几丝同情,褚修这性格变化这么大肯定是因为跟徒弟之间发生的事。
褚修提着食盒挪步离开,花浅对着他的背影摇摇头,唉!这都是命···
花不完跑上一小会,消化的差不多,看到桌子上的果脯又开始吃。
幸好就几块,母子两个分分,一人吃不了几口。
秦哲本以为在用膳的时候作妖已经是花不完能掀起的最大的风浪,晚上就寝的时候花不完又哭又闹非要跟花浅一起睡,他才知道这个小东西多碍事。
“娘~,我一个人睡不着!我要跟你睡~”花不完在花浅的床榻上滚来滚去,哭的声泪俱下。
“不走不走,你跟娘一起睡!”刚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可能不太适应,花浅哄他都来不及,更别说赶他走。
秦哲脸色难看起来,责难的眼神又放在照顾花不完的宫女身上。
你们就不会早早把他抱走!这么多宫女弄不了一个小孩。
宫女头低的更低,小公子还小,比较粘人也是正常的呀!
床上非要塞进一个碍眼的小玩意,秦哲可以忍。
这小玩意还不让他上床,就有些过分了!
花不完在榻上又蹦又跳,就是不让秦哲接近床榻半步。
看着秦哲被气的脸都要绿了,花浅忍不住想笑,她知道秦哲的那点小心思,这么多年他也不容易,可真的好逗怎么办?
今晚同床共枕怕是有点难,就这么让这小屁孩占上风,秦哲也不情愿。
恶从心底起,他邪魅一笑,趁小崽子不注意一把抱起他。
“你娘身体不好,既然你一个人睡不着,今晚我陪你睡!”
皇后宫里房间多得是,秦哲抱着花不完来到花浅隔壁,把所有人赶出房间,坐在床边亲自哄他睡。
没了靠山,花不完特别懂事,闭着眼睛乖乖睡,哪里还有之前闹腾的样子。
小孩子的呼吸不会骗人,秦哲分得出他是真睡假睡,等他睡沉后,他再让照顾他的宫女进来守着。
而秦哲却调转马头再回到花浅房间。
月色朦胧,春色无边。
隔天花浅精神萎靡,没什么精力陪花不完玩闹,就陪他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这种精神状态接连好几天都是如此。
花浅的药每天都由褚修亲自来送,她看褚修的眼神时日一长,褚修也发现了。
每天被人这么同情的看着,褚修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平日都是送完药就走,今天却是坐下准备好好聊一聊。
他的遭遇知道的人不少,却没人这么同情他,毕竟都是大男人,反而都觉得他占了便宜。
“浅浅,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褚修问。
这还用问吗?花浅没明白他何出此言,不解的回答他:“大夫,太医啊!”
“你觉得我医术如何?”褚修接着问。
作为褚修医术的直接见证者,花浅是最有发言权的:“高啊!比你师弟靠谱多了。”
明明师出同门,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虽然褚修不知道张左靖究竟做了什么让花浅觉得他医术差,他也并不想帮他正名。
“那你觉得有人下毒害我,我会不会中毒?”褚修接着抛出问题。
“应该不会!”医术都那么高超,想中毒都有点难吧!
褚修站起身,拿起食盒,“好了,点到即止。”
留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开。
花浅懵懂的看着他的背影,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强调他医术高,让她不要担心?
他好好的怎么会提到有人下毒害他,他也没种过毒,反倒是······
“我滴神!”花浅猛地反应过来。
亏她以为他是被霸王硬上弓的!敢情是扮猪吃老虎。
要说狠人,这位才是!
他怕是现在还一副受害人的样子在徒弟面前演,好好的一个纯情大夫,怎么变得这么腹黑呢。
以前同情他,花浅觉得以后还是同情他徒弟吧!她还是年轻,看不透。
晚上花浅将这件事告诉秦哲,秦哲一点惊奇的样子都没有,仿佛早就知道。
他知道,却不告诉自己!花浅这才想起他也不是个好玩意。
那晚秦哲是本人赶出房间的,由头是他们之间竟然有小秘密。
独守空房其实也好,登基大典只有几日,到时候皇后总不好昏昏欲睡的参加。
问题是两个人共处一室,秦哲根本没有自控力。
从回到京城,花浅跟老爹就彻底分开,两个人书信交流并没断开,只是没有见面。
花浅记挂着他的身体,老头惯会报喜不报忧,不亲眼见一见,她始终放不下心。
她曾拜托褚修帮老爹看一看,只是褚修连府门都没有进去。
花深不放心任何人,生怕进府的人心怀不轨,尤其褚修是花浅派来的,她怎会放褚修进去。
花老爹的行动还算自由,花浅干脆将他接近宫里见一见,她想出宫,秦哲不许,非要亲自陪着。
让老头见秦哲,再给气的发病怎么办!
只要花浅不出宫,秦哲特别知趣,绝不来打搅他们父女。
要不是距离太远,花浅恨不得上宫门口去迎接。
当面见到老爹花浅才放下心,老头的精神很好,比在山上时要强得多,抱着花不完叫一声声的叫乖孙。
没有了心事,人自然就轻松。
花浅没有问起他在府里的生活,好了最好,不好老头也不会照实说,干什么还要辛苦他编瞎话帮花深遮掩。
当初跟着花浅的暗卫大哥如今跟着老头,等她找个老头不在的空闲问一问也就清楚。
说起暗卫大哥,他们还在山上的时候,花浅就劝过他可以去找司月,难不成两个人真要错过!
暗卫大哥偏倔的很,不肯下山,也不愿去找。
这么长时间,花浅从没听他提起过司月,他对自己对司月都太狠。
当然花浅并不是支持司月有一堆的夫君,可那是她家族的规矩。
花不完带着老爹去他新寻来地方玩,花浅刚好借此机会问一问老爹在花府的生活。
暗卫大哥据实相告,没有半点隐瞒美化。
花老爹初回花府还好,花深对他也算孝顺,每天带着儿子去请安问好,让儿子多跟祖父相处。
毕竟是从小被当成太子培养的孩子,脾气秉性都太刚强,花老爹不经意叫错过两次名字后,那孩子就不再愿意去请安问好。
到底是花深的亲生儿子,自己的亲外孙,花老爹很想亲近,孩子不愿意去请安,老头就试着主动去找他。
男孩子对舞刀弄枪感兴趣,花老爹恰好擅长,就带他在练武场玩玩兵器,练练武。
高兴的时候,花老爹就讲一讲当初在战场上的事情,这大概是老人家的通病。
在山上时,老头每天都讲,花不完从能听懂话开始每天都听,耳朵都要被磨出老茧。
初时小孩子听得很高兴,渐渐也喜欢缠着花老爹让他讲。
直到有一次花老爹讲完一段后,孩子怒气冲冲质问他,打仗的时候祖父为何不回京城帮他父皇。
这话如何能是一个孩子问得出来的,怕是孩子在花深嘴边听来的。
花老爹这才知道花深竟是在怨他不回京城帮他们,他的女儿没有想着父亲一身的病症年事已高,莫要来回奔波。反而在怨他为何没有回京!
哀莫大于心死,自那之后花老爹就懒得再见花深,虽说是同住一个府上,见面却少。
花深知道父亲生气,没有去道歉认错,反倒借此机会断了请安。
听完老爹过的日子,花浅气息半天都喘不匀,花深怎么能这样!老头担心她差点一病不起,她却还在埋怨。
老头年事已高,让他回京城再披挂上阵吗?那跟送死有什么分别!
花浅恨花深不孝,又气老头死心眼,家里就这一个府邸吗?不高兴为何不搬出来!
她更恨自己,看老头这个样子偏什么都做不了。
想留老头在宫里多住几天,老头用手指头戳花浅脑门,这孩子怎么又变傻了!
好不容易聪明几年,一遇到秦哲就犯傻。
“这可是皇宫,自古以来就没有留老丈人在宫里住的规矩!”
“破规矩!”花浅不满。
看花浅什么也不懂,花老爹一大堆的话接踵而来,“你现在可是皇后,小脾气要收敛一些,莫要太过欺负秦哲,他现在是皇上,不要让他难做。”
花浅点点头,老爹说话要听着,至于做不做得到以后再说。
她可没有欺负过秦哲!
“若是以后他有了嫔妃,你也要大度一些,莫要沾风吃醋。”这话本该是当娘的说,没办法谁让夫人去世的早,花老爹只好自己嘱咐。
花浅美目瞪圆,“他敢!”
她怎么忘了这茬!皇帝可是纳妃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不行今晚就得给秦哲立立规矩,万一他那天有了纳妾的心思可怎么办?
果然事不降临到自己身上,无法感同身受。
此刻花浅觉得她对暗卫大哥的事情太过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堆夫君怎么能忍!
绝对不能忍,见一个杀一个才对!
杀了!统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