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李枫案正式开庭。
太空军没有直属的军事法院,而是发回原籍,由西北军事法院代为审理,隶属于陆军政治部。
虽说有李父已经提前向他通气,庭审不过是走个过场,但李枫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毕竟第一次上法庭,紧张是在所难免的。
在庭审现场,李枫见到了玛茵、威夏斯、阿卡廖夫、苏瑞豪等人,阿卡耶夫、皮克西斯和莱斯塔则坐在旁听的位置上,李枫回头望去,校长则递过来一道令人安心的目光。
而李枫的父亲为了避嫌,并没有出庭。
待到审判长落座,书记官宣布庭审纪律,核查当事人身份后,庭审正式开始。
“根据《地球联邦现役军官服役条例》、《太空军刑事条例》之规定,现对李枫非法入军方系统、违规操作联邦星舰一案展开庭审调查,为提高庭审效率,现将法庭调查和法庭辩论合并进行。针对争议内容,当事人对自己的主张有责任提供证据,反驳对方的观点应说明理由,且称述应围绕争论焦点、诉讼请求等与本案有直接联系的内容进行。”
“下面由检察官宣读起诉状...”
一名身着黑色检察制服的检察人员针对李枫此前所做种种,向法庭提起诉讼,其一是他唆使黑客入侵军方系统,构成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其二是煽动军校学员驾驶楼兰号升空作战,构成战时违抗命令罪及非法驾驶联邦星舰罪;其三是任临时舰长期间致使36名学员死亡,疑有指挥失当之嫌。
事到临头,李枫反而不慌了,针对以上种种控诉,他一一进行辩驳。
他所作所为的唯一出发点,就是维护联邦的国家安全利益。缩在地堡里,敌军难道就能不攻自溃了?
根据现行的联邦战时管理条例第121条11款,战事紧要时,预备役军官或士兵有必要自发性组织起来,捍卫联邦利益。楼兰号的升空,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战局,军校学员作战之勇猛,不亚于正在服役的正规军。
所以入侵指挥系统不过是紧急情况下的无奈之举,等到军部层层审核,恐贻误战机。
至于说他指挥失当,李枫就又不得不第三次复述战时所有命令下达过程,这无异于再次揭开他的伤疤。
经过仔细论证,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李枫已经做的很好了,甚至可以说不能再更好了。“指挥失当”不过是那些死者家属在面对失去至亲的痛苦时,将泄愤的矛头指向李枫这个发起者罢了。
且威夏斯、苏瑞豪的供词都有力证实了加入机动部队作战都是自愿行为。
这下那些死者家属彻底坐不住了,当庭歇斯底里地痛哭起来,直到审判长敲锤肃静,要给他们安个蔑视法庭罪的时候,才终于消停。
值得一提的是,审判长又特别向李枫询问了驾驶28号机的学员生前的详细细节。
从他如何抢过身份卡,如何升空作战,又如何消失在茫茫宇宙中......
“是嘛,这么说来...他是烈士啊...”已经上了年纪的主法官语气中似乎带着抽噎。
一直低着头的李枫这才猛然抬头,他赫然发现,审判长面前的桌签和那个学弟有着同样的姓氏。
“请问,纪明是您的...”李枫的心里动了动,又浮现起那张略显稚嫩的面庞。
“没错,是我的小儿子。”审判长的眼眶已经湿润,泪水充盈到不得不用手去擦拭的地步。
“抱歉,是我同意他去的。”李枫朝着审判长深鞠了一躬。
“不是你的错,是我失态了。我们进行下一个流程。”审判长极力控制着自己情绪,强忍着泪水继续主持审判流程。
接下来是李枫对此次事件做最后陈述。
“战争没有不死人的,我对在参与此次行动中牺牲的36位战友表示沉痛哀悼。身为联邦军人,保卫联邦领土完整和人民安全是首要职责,因此,牺牲是在所难免的。如果此次任务中牺牲的是我,我想我的父亲也一定会把我视为骄傲吧...”
......
短暂休庭之后,审判长宣读了最终判决。
“经本庭慎重决议,李枫入侵军方系统非法操纵联邦星舰一案,尽管行为违法,但考虑到其后续实际行为为联邦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功过相抵,本庭决定不予追究。李枫,无罪释放!”
随着法槌“咚”的一声敲击在底座上,众人的脸上洋溢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与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