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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其他 > 桑晓的世界 > 第10章 金表与金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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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启后自打丢了表之后魂也跟着丢了,见天抽闷烟喝闷酒,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王启后他奶奶最疼他,王启后也最听他奶奶的话,王启后他奶奶信佛,因为白内障看不了经文,王启后就念经给他奶奶听,他奶奶见他最宠爱的孙子萎靡不振,于是翻出珍藏良久的什袭,边层层剥开边苦苦皈劝他孙子也跟着信佛,“观音菩萨大慈大悲,听奶奶的话,信他老人家吧,多做好事,与人为善,观音菩萨他老人家会保佑你走出苦海泥潭,阿弥陀佛。”王启后接过奶奶压箱底的老佛音盒,从此,一戴上耳机,“大悲咒”似乎真的就成了他刀枪不入的护身符。

“豪登夜总会”,“骷髅DJ”亢奋得打着碟,现场电音雷鸣,“蹦气”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尽情得狂欢撒野。

霍桓走在前面,王启后特工一样戴着单只耳机单曲循环着“大悲咒”,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热闹中丝毫都热闹不起来,如上刑场般满脸丧气得穿过散台和卡座,碰见熟人也无心招呼,突然,迎面霍桓与一急匆匆的小伙儿撞了肩,“妈的,找死啊,没他妈长眼啊!”

对方也被撞了个大趔趄,提溜的手提袋被旁边的桌角给刮破了,抛出件红木盒子,轱辘轱辘得正好滚到了王启后的脚下,小伙儿急匆匆得回了句“不好意思啊,哥,我不是故意的。”

“瞧你那熊样,”一把抓起对方的领子,“你他妈就是欠...”霍桓骂骂咧咧得就要使横。

“哎哎哎,住手。”王启后呵斥住霍桓。

刚虎口脱险,小伙子便急匆匆得俯身去捡红木盒子,王启后先拾了起来,在霓虹灯下左右端详了一番,瞅着有点儿眼熟,只是一心想着奶奶的谆谆教导“要多做好事,为人行善,才能被神保佑”,他也就没想太多,“小伙计,走路慢一点儿,别太莽撞,你看,这么贵重的红木盒子要是摔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给,拿好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小伙子赶忙接了过来,“谢了,哥。”接着就急匆匆得走开了。

听着佛音盒,这次没有动怒也没发火,反而和和气气,王启后将红木盒子递给对方的那一刹,他似乎真的觉悟到了以行善积德而换取自我救赎的快感,不免调高了两格“大悲咒”的音量,深吸一口气,听奶奶的话,默念“阿弥陀佛”,祈求神仙显灵帮他扭转背运,尽快找到那块丢失的陨石金表。

两人到了安保室,伫在门外整理了一下衣领,王启后扭头看见霍桓颤栗的手腕上还戴着他那块明晃晃的假金表,虽然老鼠看见猫一样,但还是克制住了情绪,他压低了嗓门怒斥着让其赶紧摘掉,随后敲开了门,两人如若踏进了“刑场”。

“刚才什么情况?”宋焘订了二楼的卡位,正好目睹了马二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反正在牢里时,都管他那么叫)的遭遇,“咋还被掐脖子了呢?咱在里头那会儿,你可竟是掐别人脖子的狠角儿啊!”

“嗨,蹭了一下,屁大的事儿。”马二混将红木盒子摆在茶几上,“英雄不提当年勇,现在这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抡拳头逞能的全他妈傻X。”接着端起一扎精酿,咕嘟咕嘟下去一半,“现在这世道,搞钱才是王道。”

宋焘呱唧呱唧拍着巴掌,“行啊,二混,有进步啊!”

虽然年纪轻轻,可盗窃惯犯的马二混已然是三进三出劳改所的一根老油条了,这种人,当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还能光长岁数不长脑子吗!”

说实在的,宋焘并不想跟马二混走得太近,毕竟根本不是一路人,天壤之别,那咋认识的呢?归根结底都是因为酒:那年,年轻气盛,宋焘酒后和人动了手,对方轻伤,自个儿被判了半年,在牢里,新来的常被欺负,多亏了老油条马二混的照应才少吃了不少亏,馋酒了,很神奇,马二混连菜带肴都能搞来,就这样,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人从狱友到酒友渐渐成了老友。

“说吧,啥事?”宋焘招呼过侍应生,点了瓶“豪登之星”,权当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

“还是焘哥敞亮。”马二混将红木盒子推到宋焘面前,“打开瞧瞧,是那个意思的话,就留着。”

“恭喜宋先生喜提‘豪登之星’一尊,预祝宋先生迈向人生巅峰!”骷髅DJ用浑厚劲爆的喊麦震天动地了全场,紧接着:丢欧咚!舞池上空的全息投影大屏幕里“点燃”了上万箱的礼炮烟花,燃爆了夜店的每个角落。

安保室里的监控系统齐刷刷得朝向了宋焘的卡位,高清画面记录下了“豪登之星”的开瓶仪式。

伴舞女郎摇晃着手中的“仙女棒”烟花,簇拥着今晚最尊贵的贵宾马二混,“砰”的一声,侍应生打开了“豪登之星”,宋焘也打开了红木盒子,一块金灿灿陨石万年历的小金表,彻底惊艳勾引了宋焘的占有欲,他小心翼翼得拿在手上仔细观摩,完全忽略了身旁娇艳欲滴舞女的存在,监控随着侍应生手中的“豪登之星”给宋焘斟酒的视线,恰好也将宋焘手中的陨石金表毫无保留得摄进了画面之中,在安保室的监控屏幕上超高清无死角的播放着。

“真他妈乱。”宋焘支走了开瓶仪仗队,从红木盒中取出鹿皮,仔细得擦拭着陨石金表,“哪来的?”

向来,马二混使诈不打草稿,张口即来,“在机场遗留行李拍卖部拍到的,撬开密码箱,走狗屎运捡了这么个大漏。”

机场确实有规定,被滞留的行李一年之内无人认领被视为遗弃,攒够了一定数量后,像拍盲盒一样,会被统一进行拍卖,宋焘不止一次看到过机场拍卖部的弹窗广告。

“多少出手?”虽然,对陨石金表的来历将信将疑,但是,架不住对稀世珍宝的诱惑,甚至,宋焘都异想天开得将其戴在了丁千溪那纤细洁白的手腕上,那是何等的珠联璧合啊,仅是想想,都觉得完美。

“出什么手。”马二混往真皮沙发的后背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欣赏,就拿去戴呗,这么名贵的金表,反正我也驾驭不了。”接着,装模作样得品尝起了“豪登之星”。

“别,可千万别,我这人有原则,无功不受禄,你也是无事不登我这三宝殿,拐弯抹角藏着掖着的没意思,再说了,我这还欠着你份大人情,得还。”说到人情,宋焘一直都没弄明白,想当年,在牢里,为啥素不相识的马二混偏偏那么照应他?问过好几次,马二混总是搪塞,借着话题就又旧事重提,“哎,说真的,那时候在里头,为啥要帮我?”

“嗨,你竟提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不知啥时候,马二混左手小拇指上戴了枚珐琅银戒指,上面有串彩雕的铜钱,挺别致显眼,再配在那条“蝎子”刺青上,更是惹眼,“我吧,没事儿好研究个卜卦,看命啥的也略知一二,当时瞅你第一眼,瞧面相就知道你不是个一般的俗人。”像僧人盘佛珠,马二混习惯成自然得没事儿就好去转转他那枚铜钱银戒指,意淫能转出财运,“以前,我竟结交一些狐朋狗友,正事不干,竟他妈瞎胡混,染了一身的歪风邪气,上不了正道,兜里没钱,走哪儿都让人瞧不起,屁他妈都不是。”说到心酸处,一仰头,马二混透了杯中酒,“小老弟我呢,就想多认识几个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咱也跟着长长能耐,不是有句老话叫‘近朱者赤’么,我查字典了,赤就是红的意思,跟焘哥你呢,走的近一点儿,咱也红火红火,沾沾福气,转转运发发财。”

“哈,没想到你小子还挺能说啊,夸起人来是一套儿一套儿的。”宋焘将陨石金表戴在了手腕上,女款的,有点儿紧,“不虚头巴脑的了,咱谈正事儿,出个价吧。”

“你我,是一种缘分,好哥们儿一场,不谈钱,谈钱伤感情。”马二混还在盘玩儿着铜钱银戒指,“那天,我来看你打擂了,简直酷炸了。”接着摆出一副拳击的防守架势,有模有样的朝着空气轮了几击上勾拳,“弄俩仿生人互殴,嗨,还真他妈想的出来,你在幕后操控,伤不了筋也动不了骨,还能打出自由搏击的刺激感,现场比真比赛还火爆,弄得跟格斗明星一样带劲儿,你们有钱人玩儿的太他妈高级了。”

“哎,怎么着啊,听意思,你也想上去挑战挑战?”宋焘似乎是个天生的心理学家,他总能剥开语言的云雾直击他人内心的渴求。

小时候,马二混上过武校,主练散打,后来拳脚生硬了,但筋骨上磨炼的童子功和好斗之心尚在,“你们玩儿得这套只能算是种游戏,以前在武校,我们全是实战训练,打场比赛肿个眼泡,鼻梁骨个折,那都是家常便饭,说实在的,我还真看不上摆弄着仿生人去打擂台,打架不流点儿血,没劲儿。”

“嗨,又绕,你就直接说‘不过’吧!”摘下陨石金表,宋焘小心翼翼得放回到红木盒子里。

马二混也看出宋焘的不耐烦了,微微一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过,虽然不流血但很热血沸腾,之前参加比赛一直都没拿过冠军,很遗憾,所以,我就想在这里给补上,完美一下我的武术生涯。”

宋焘立马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黑卡丢给了马二混,“这是豪登的贵宾卡,里面的余额足够你去打个冠军,就看你马二混有没有那个魄力了。”接着,又端起“豪登之星”,“来,干了,预祝你早日夺冠。”

“好来,焘哥真敞亮。”马二混一饮而尽,“放一万个心,金腰带,你小老弟我,势在必得。”

王启后和霍桓走进安保室,武承休一摆手,七八个身着黑制服的手下鱼贯而出。

“小老板的脾气,你们应该清楚。”武承休坐在老板椅上,拿起根牙签剔了剔牙。

王启后和霍桓两人没少被安排去处理尸体,他俩明白如果这事处理不好,也将变成尸体被处理,于是,两人胆战心惊得点了点头。

武承休吐掉牙签,又叼上根香烟,王启后掏出打火机赶紧上前去点,“到这个月底,两个选择,”武承休深吸了一口烟,“要么把丢失的金表给我漂漂亮亮的放在这里,”伸出左手,武承休在办公桌上点了几下,高高翘起的小拇指用纱布包扎着,洇出了斑斑血迹,“要么把金条给我一根不拉的摆在这里。”

突然,监控系统的红蓝爆闪灯亮了起来(如果夜场里有异常,安保室里的监控系统会发出警报),仨人齐刷刷得看向了正朝向武承休的监控大屏幕,见是有人点了瓶“豪登之星”,正在进行开瓶仪式,掀起了现场的一股小骚动,也就没当回事儿,王启后和霍桓扭回头继续听武承休谈正事儿。

“我,已经在小老板面前,为你俩,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拉开抽屉,武承休取出一个小号自封袋,里外满是血渍,一扬手,丢给了王启后,“如果还办不到,你们应该清楚。”

接过自封袋,一看,是半节小拇断指,王启后不禁浑身一哆嗦,瞬间感到后脊背瑟瑟发凉,“武哥,您、您放心,到这月底,这事儿要是办、办不妥,我这脑袋瓜自动挪地儿。”

见武承休一摆手,俩人战战兢兢得退出了安保室,走在玻璃栈道的走廊上,一排排数千枚艳红的彩色灯泡从玻璃栈道下打上光来,映射在亮黑镜面的左右墙以及天花板上,一群群舞动的人形轮廓像鬼魂一样被激光镭射在迷幻的空气之中,王启后攥着武承休的断指,冒出了一手心的汗,在这条通往夜场的走廊上,阴郁得就如同走向地狱的通道,他不知道在剩余不多的最后期限里该何去何从?两人失魂落魄的倒影交杂在人形轮廓之中,半只脚,似乎早已迈进了万劫不复的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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