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刚要大声呼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她面色惊恐，狠狠瞪着姜恬恬，“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看她身上软骨散的药效已经发挥到极致，姜恬恬笑得狡黠：“不是说了吗，这是摄魂灯，不是骗你玩的。”
“都说了，你只有五次机会了，继续照下去，你的身体状况就会更加糟糕噢。”
“你，你，你为何如此歹毒？我虽是姨娘，但也是你的长辈！”
姜恬恬一脚踩到文姨娘手上，“歹毒？是谁歹毒？你告诉我，你这双手可曾将人推下水？”
文姨娘忽的想起林禅寺发生的事，面色惊骇，连忙否认，“没有，当然没有！”
看到她的反应，姜恬恬就确定了，文姨娘是推自己下水的凶手，只是，她一直找不到证据。
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她不会让文姨娘活过今晚，她应该为自己当初的恶毒付出代价了，留下她，往后还会有无穷尽的祸患。
“这事暂且不提。”姜恬恬摆弄强光手电筒，慢慢朝文姨娘的脸靠近。
“说说吧，十八年前你为何会离京，我才不相信你说的那些，要是真不想破坏父亲和母亲的婚事，何必在十八年后归来。”
“我要听真话，你可听清楚了？要是说的是假话，那我就替老天直接把你收了。”
文姨娘一直盯着手电筒的中心强光，怕真的照到自己，她大气都不敢喘。
身体瑟缩着，说起十八年前的事。
“十八年前，我得知自己怀孕，就打算去府上找三爷，那时我也以为念念是三爷的骨肉。”
“可是，还没走到姜家门口，就被一伙人拦了去处，那些人穿着打扮看着不像是新晋国的人，我还以为他们是过路的商人，没有太在意。”
“看他们拦路，我估摸着，他们是没了银子，所以才盯上我。”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进了姜家也会有银子，我就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他们了。”
“谁知……”文姨娘说着，突然哽咽。
“谁知他们趁我掏银子的空当，直接把我打晕，等我醒来，就在一个马车上，车里还有好几个跟我一样的女子，都是被人打晕带过来的。”
姜恬恬皱眉，“这些外邦人做事如此猖狂？汴京城可是天子脚下，他们竟然当街掳人。”
“可不是嘛。”文姨娘对姜恬恬挤出一抹笑，“六小姐出生富贵，不知道我们这些贫苦人民的艰辛，那些年，天下各处都在打仗，谁能管得了这种事。”
“六小姐可得可怜可怜我们呐。”文姨娘说着，又开始抹泪。
姜恬恬知道战乱年代确实会有很多不平之事发生，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看到文姨娘的话已经有些跑偏，她当即沉下脸。
“好了，本小姐没有问的事，你少说，不要想着转移话题。还有，本小姐不是心软之人。”
文姨娘见计策无效，只得讪讪地说回来。
“也是，六小姐是在福窝长大的，妾身说这些你也听不懂。”
“说说这些人后来被送到哪里。”姜恬恬白她一眼，懒得跟她计较，阴阳怪气自己不知人间疾苦，当谁听不出来呢。
“是。”文姨娘看一眼旁边的凳子，说道：“地上凉，小姐可否容许妾身坐着说，要是妾身着凉，耽误了小姐的事，就不美了。”
姜恬恬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看着她，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提条件。
文姨娘等了一会儿，看姜恬恬还是不搭理自己，她只能收起这份矫情，自己挪身体。
刚才是半跪着的，她现在腿麻了。
姜恬恬也不阻止，任由她自己摆弄，只拿着手上的强光手电筒随意往旁边照。
“妾身好了。”文姨娘忸怩不安，好不容易将腿放平，才重新开口。
“妾身也不知，那些人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只知道我们应该是在一个山谷之中，那里住的都是一些大男人，他们每日会去练武场练武，我们几个姑娘就在后头干活。”
“妾身把身上仅剩的首饰送给了厨房的管事娘子，管事娘子见我干活伶俐，就把我留在她身边给她打下手。”
练武场，男人，拐卖妇女，姜恬恬大概猜到了，文姨娘是被人掳走做了军妓，只是她不想说罢了。
要是军妓的身份被戳穿，她在姜家就待不下去了。
“之后呢？”姜恬恬问道，“姜念念出生之后，你们就一直在那里生活吗？十八年后，又是如何回来的。”
文姨娘咽了咽口水，“是的，十八年后有人找到山谷，那些人全都被杀了，我和念念趁乱逃了出来。”
“我和念念的命真是苦啊……”文姨娘突然呜呜哭起来，看着令人动容。
姜恬恬确实有些心软，她们也是倒霉，要是没有遇到外邦人拐卖妇女，想必这些年也能在汴京城过得好好的。
不过这不代表文姨娘做过的坏事就会被掩盖。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既然主动害人，就要承担害人的后果。
姜恬恬能力有限，一直在收集原主被人害的证据，想堂堂正正把人抓了，一命抵一命。
不过现在也不必了，就让文姨娘的这些故事烂在她肚子里吧。
她将手电筒关掉，提起地上的灯笼走了出去。
卫二很快迎上来，“小姐，您没事吧？”
“我无事。”姜恬恬深吸一口气，对卫二说道：“文姨娘今夜畏罪自尽，她留下一封信，陈述自己的罪状，包括给夫人投毒，以及在林禅寺推我下水。”
“在林禅寺时，姜念念也有参与害人一事，为给女儿赎罪，她选择用自己的命给女儿求情，愿送女儿出京嫁人，永不回京。”
姜念念虽然喜欢给自己使绊子，毕竟没有到害人性命的地步，姜恬恬决定将她送出京。
毕竟是两条鲜活的人命，文姨娘是主谋，应该承担大部分的责任。
至于姜念念，一个十八岁的花季少女，她还下不去手。
“是！”卫二干脆利落回答。
“属下先送小姐回去。”
“嗯。”姜恬恬回头看了眼房门，才压低声音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