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叔站在一边问:“姜姑娘为何比上次多用了一倍不止的玄心针?”
姜玉瑶有些奇怪的看了乔叔一眼:
“自然是想让世子爷尽快痊愈呀,只是这过程有些难熬。”
乔叔:“难熬的话那就减下剂量吧,我怕世子爷受不住。”
姜玉瑶抿唇:“嗯,我心底有数。”
乔叔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了,转身离开了屋子。
这时候柳相绕并没有在旁边,姜玉瑶本来想问一下的,怎么加大剂量这样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告诉府医呢?
忙碌到半夜,姜玉瑶算了算时间还有一会儿。
她抽了一张凳子坐在了鹤砚清的身边,看着他满头的雪发,微怔:
“世子爷年纪轻轻便知道自己只有六年的时光了,也不知道你想做的事情做完没有。
我能帮你的,是让你像个正常人一般的活六年,
若想要更长的寿数,一时间我也没想到法子。等你回了南境,再寻神医吧。”
她笑了笑:“唉,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反正你也听不见。”
姜玉瑶用手肘支着脑袋,在床沿边絮叨了起来:
“平日里我不敢跟苏叶和蕊心说太多心底的话,
她们是我手底下的人,听多了我的絮叨只会更加心乱,也只能对着昏睡的你胡乱说几句了。”
她感觉到凉风吹了进来,将窗户关得小了一些,坐回到鹤砚清的身边又给他提了提被子:
“莲华佛子明渊说,我是个要强不要命的人,明渊他不理解我。
我从前最懒散了,如今都是被逼的,
从前太师府里有祖父,太师府外有宁王,我无忧无虑的活了十六年。
三年前太师府坍塌,紧接着宁王弃我,我意外嫁给了姚桓之,
一家子夺去我的嫁妆,夫君纳妾养外室还是用我的银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三年。
不过我还是运气好,遇见了世子爷你。”
鹤砚清听得稀里糊涂,什么叫运气好遇见他?
姜玉瑶继续在那里碎碎念:
“如果不是世子爷患病入帝京的话,我怕是如今还在姚府,要么妥协与人生子,要么继续躲在后院装病。
你出现的时机,是最好的时机。”
她虽然被周氏控制在后院,但蕊心是比她稍稍自由一点的,
无疾堂的人这三年虽然没有见过她,但她想要联系的时候,却是可以联系上的。
鹤砚清带病入帝京,也是在那个时候知道的。
鹤砚清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叫他出现的时机,叫做最好的时机?
姜玉瑶:“我从前是个话很多的姑娘家,祖父骂过我,说言多必失。
所以现在只敢对着不能说话的人讲一讲,罢了,不能再说了,我回了。”
姜玉瑶离开后,鹤砚清缓缓睁眼,心底还在想那句话。
她在姚府被人控制,是如何得知自己患病入帝京的?
柳相绕看见姜玉瑶离开后才入了屋子:“世子爷,你在想什么呢?”
鹤砚清:“你相信世上真有什么祥瑞体质这一说法吗?”
柳相绕轻笑:“老王妃信就成。”
鹤砚清深沉的黑瞳暗了暗:“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的话,似提醒了他一般。
柳相绕不觉得自己说错话,吼道:
“你什么意思嘛,这事儿本来就是术士告诉的老王妃啊,老王妃信了以后就找到了姚桓之嘛!你凶人家干嘛,干嘛!”
鹤砚清要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肯定就一脚踢过去了:“你那猪脑子拿去烫火锅吧。”
柳相绕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骂:
“大晚上的,去哪里找什么说胡话的术士嘛!”
鹤砚清躺在床上虚了虚眸,觉得有些事情似乎不大对。
第二日,第三日,姜玉瑶也是在天黑以后过来的,
她似乎心底的压力越来越大,只有在与鹤砚清单独相处的时候,会聊聊自己心底的犹疑与脆弱。
鹤砚清一直假装沉睡,慢慢听着这个表面坚强似铁板,内里却柔软似棉花的姑娘的碎碎念。
姜玉瑶:“上次我见着鹤涟了,他把从前我最喜欢的裙子给他的侧妃穿了,那一瞬间我很是难过,但……”
鹤砚清听着,这女人都嫁人了,此刻按照契书上写的,她可是自己的女人,竟然还想着宁王鹤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