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
“大伙儿都散了吧,这里没事儿了。罗姨娘留下来,我有几句话要说。”
罗姨娘对姜玉瑶从不信任到半信半疑,此刻倒是全信了,
但自己只觉此人城府极深,谋算之广,姚府里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姜玉瑶看着姚老太太:
“老太太,有错就得罚。母亲做下此等丑事,按照家规是要处以杖刑,然后再被休掉的。”
姚桓之:“不行,母亲都这般年纪了,休掉了回娘家会处境艰难的!”
周氏骂道:“你现在知道心疼你母亲了,那你刚才说什么胡话!”
姚老太太本来就身子弱,常年生病,这个家她是没有精力打理的,但周氏就这样休掉,岂不是将姚府丑事外传?
“休掉倒是不必了,就送去最远的一处庄子,禁足思过个五年吧。”
周氏惊呼:“不!我不!最远的庄子偏僻穷苦,我不去!”
姜玉瑶看了一眼还在怔忡的罗姨娘,温和笑道:
“老太太,玉瑶从未理家过,想让罗姨娘协助一下玉瑶,您看成吗?”
姚老太太盯着姜玉瑶看了许久,看不出个结果来,但现在姚府也没个合适的人了,姚安年也没好全。
只好说:“行吧,你们不出差错就行,出了差错,一定比周氏还惨。”
此事闹到了深夜,众人各自都回了院子。
半路上,姜玉瑶拉住了罗姨娘,本想说个几句,但罗姨娘差点吓得翻了过去。
姜玉瑶认真的看着她:
“罗姨娘,我姜玉瑶做人是个讲诚信的,我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
我只要无疾堂,这家里,以后明面上是我,暗地里就由自己做主吧。”
罗姨娘怔怔的点了点头:“好。”
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今日这一遭变化也是太快了。
周氏在一夕之间就被罚去了最偏僻的庄子,大夫人的体面尽失,日子久了死在庄子上都是极有可能的。
她更没想到,姜玉瑶从一个快病死在姚府,又不得夫君宠爱的女子,一下子成为了姚府的女主人。
“少夫人果然好手段。”她低声说了一句。
姜玉瑶回眸一笑:
“所以我说,与其将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不如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那样的话,胜算极大。”
罗姨娘回去的时候才彻底的醒悟过来,自己也是姜玉瑶谋算中的一环。
今日下午去庄子见徐真真这一遭便是诛了自己对姚安年的真心,
到了今晚这一幕,即便自己知道是姜玉瑶刻意安排自己将姚安年送去周氏的房里,自己也不会吭声。
因为周氏掌权,她就算是孙猴子也得压在五行山下不得脱身,
周氏倒了,她的机会便来了。
姜玉瑶算无遗漏,算到了她的心,算到了她不会多嘴,算到了一切又一切。
所以这三年来,她都是在藏拙了,姚府所有的人都小看了她。
不过她认可姜玉瑶说的话,男人是不可靠的,因为你不能剖开他的心仔细看。
与其交付一生给男子,不如自己掌握大权。
罗姨娘本悲伤柔弱的眉眼,此刻定了定,被冷漠与坚硬给覆盖了。
沉霜院。
姜玉瑶坐在蕊心的床沿:“蕊心,咱们以后不会受委屈了。”
蕊心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苏叶冒雨进来,一脸的开心:“姚府,现在归咱们大小姐掌控了,执掌中馈!”
蕊心蓦的一惊:
“少夫人这么快就做到了!奴婢就知道,您只需振翅几下,便会飞起来的!”
姜玉瑶牵着她跟苏叶的手:
“好了好了,咱们大意不得。
如今我掌权,可这姚府里的下人我是不熟悉的,
等将府邸里的杂事料理好,咱们就去无疾堂,痛饮三百杯,不醉不归!”
苏叶热泪盈眶:“好!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无疾堂总算不用受周氏的压榨了!”
次日一早,周氏便被送走,姜玉瑶也给姚安年开了一副方子慢慢调理,还找了罗姨娘说了一说府中的事情。
过了几日,约莫午后,有人敲响了姚府大门,
说是姚府新来的邻居,来送给礼,大家熟识熟识。
那人非要见姜玉瑶,说这东西她得亲自收才行。
拂绿躲在暗中窥探,那人她记得,怎么又变成个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