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讲台上站定，照例分析这次的成绩单，因为有霍昂在，全年级的英语单科第一还在他们班，所以朱老师还算欣慰。
“这次老师要着重表扬一个人，她的进步非常的大，从倒数进步到了第二十名，已经不算中段了，中上游了。”
大家也都知道老师说的是谁，高中体制之下真心祝福一个人成绩提升真挺难的。
老师把人拎出来树立为榜样，就是树立成了竞争对象，大家只想把人当成竞争对手，难以真心祝福。
“沛之，能跟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学习方法吗？”
王沛之没有想到要分享学习方法，她怎么分享？
她站起来，“嗯……我，喜欢和……嗯，天赋。”
众人一片哗然，都觉得她过于装ac，这意思是什么，她是天才呗。
“王沛之真狂，卧槽。”
沈时勉想不到王沛之居然会这么说。
“承认别人是天才这件事很难吗？”
霍昂瞥了一眼沈时勉，沈时勉，“？”
朱老师一下也没了话，中国的教育一向是努力，努力可以做到很多，大多数人奉为圭臬。
她转了话题，“那怎么，你英语六十多是不喜欢没有天赋喽。”
王沛之不好意思的笑笑，朱老师叫她坐下。
李怡缩的更难受了，下了课，还隐约听到沈时勉的声音。
“霍昂，我跟你说，我很多都是蒙的，还进步了两名呢。”
“谁是倒一啊？反正不是我了。”
倒一。
李怡心尖儿都是发疼的，沛沛进步这么快，她反而一下子退后成这样。
最气的是沈时勉这句话，人家天天不学无术蒙一蒙都比她考得好。
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好想从窗户上跳下去，想把笔撅断。
一上午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大家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敢动她。
一直到跑操全部人都下去了，只有李怡没有下去。
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哭的声音很大很大，几乎要背过气去，指甲掐着手心发白，脸颊发麻。
“这个是你的杯子吗？”
季清辞手里握着一个粉色草莓熊的杯子，李怡听到声音立刻停止了哭声，颤颤巍巍的抬头。
他微微勾勾唇角，“跟黄玥嘉的杯子一模一样，她叫我帮她接60度热水，我拿错了，不好意思。”
李怡吸吸鼻子，心里好像更难受了。
季清辞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抽几张递给她，“王沛之确实有天赋。”
“她是真的喜欢理科，你真的喜欢吗？”
李怡不说话了，分科的时候也没有人问她喜不喜欢呀，就是父母说好就业，她也没有什么主见就选了。
“所以对于你来说就是在强迫，王沛之在享受，她享受每一个学习的过程。”
“你，你想说什么？”
季清辞帮她拧开保温杯，“晾一晾，太烫。”
他单手撑着课桌，在刘萌萌的位置上坐着，“你的英语，语文，生物都不错，关键是其他的，上次在自习室我感觉你很厌恶。”
李怡抽抽鼻子，她确实不喜欢学数学物理。
“现在想再换班也没有用了，李怡，你首先要克服恐惧，好吗？”
“尝试着，喜欢喜欢它。”
尝试着，喜欢喜欢。
李怡不知道季清辞那天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她懵懵的，压抑着的酸涩好像被针灸了一下，缓解的非常快。
喜欢它，能像喜欢你一样吗？
季清辞见她好点儿了，拿起刘萌萌的小镜子照她，李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双眼通红，鼻头也是红的，太丑了。
“季清辞！”
他笑笑站起身来，“我走了，别哭了。”
李怡慌忙问他，“你为什么没去跑操呀？”
季清辞眼睫微垂掩饰情绪，“我是课表，老师叫我不是很正常。”
“噢，好吧。”
“嗯。”
他刚要往前走，李怡又叫住他，“谢谢你。”
季清辞扭头，“没事儿，好好学习。”
他走了出去，把那份写着空军招飞的报名表格，招生信息表一条一条撕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