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死了,人是在狱中自尽的。
梁清玥看面前拱手垂立的墨风:“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谢明宸派了墨风来给她报信。
事情和她料想的一样。
对于萧令远中毒一事,大理寺忙的焦头烂额,连夜审了能够接触到萧令远的人,包括他经常去的千金阁。
在审问柳烟的丫鬟时,那丫鬟透露出,在梁承景要为柳烟赎身并且带走柳烟时,是柳烟要这丫鬟去向萧令远报的信,这才有了后面两人的冲突。
后来衙役去搜柳烟的住处时,也找到了剩下的毒药,因为当天龙武卫便把千金阁封了,所以那东西并未被销毁。
可为什么柳烟要对萧令远下毒呢?
还不等大理寺的人详细审问柳烟,她却在狱中自尽了,留下一封血书,说三年前家道中落,自己与妹妹沦落风尘,妹妹被萧令远糟蹋后没多久便自尽了,自己是为妹妹报仇的。
“所以这便是事情的始末?”
梁清玥实在想不明白,如果柳烟是为了妹妹报仇,那么萧令远还没死呢,她就先认下所有自尽了,这也太草率了,而且如果注定会死,那么多见血封喉的毒药不用,偏偏下了一种慢性毒药,还把她跟梁承景搅合进来,图什么呢?
“落回之毒虽生于南方,但也没有罕见到太医查不出来啊?”
她只觉得这事情中透着古怪。
虽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太医院的太医那也是经验老到见多识广的,不可能查不出来这毒,反而让一个道士查出来的吧?
墨雨也觉得这事蹊跷,但还是说道:“太医后来又去了,确实是中毒,现如今太医院也留了人在荣亲王府,给萧世子解毒。”
梁清玥再次问道:“柳烟真的是自尽?”
墨风点了点头:“大理寺的仵作查验过,确实是自尽。”
“哎哟,事情水落石出了就好,要不荣亲王妃天天得往宫里告状。”红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只要她们郡主没事,其它的事情都不要紧。
这边荣亲王妃得知了事情的始末,气的要把那柳烟鞭尸,被人拦了下来,说到底是他儿子活该。
太医和那青隐道长治了好几天,萧令远也没有醒的迹象,不过也没有恶化的现象。帝京的百姓都觉得大抵是老天开眼,这天底下要少一个祸害了。
荣亲王妃也害怕儿子真出了什么事与荣亲王父子见不了最后一面,于是又进宫了,请求圣上让荣亲王回京,只不过事情没能如愿,圣上以山高路远,边疆需要荣亲王为由,拒绝了荣亲王妃。
不过他还是下了一道圣旨往春风渡去,大致意思就是让荣亲王放心,萧令远无碍,等到述职之期,就让荣亲王回来一家团聚再不用分离。
帝京郊外,一处破屋里。
身穿灰青色道袍的中年人手持拂尘背对着窗子,光线透过窗子将他瘦小的身形映射的若隐若现,他面前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一身蓝色布衣,脸的上半部分带着半张鬼脸面具,左侧脸上,隐隐可见有未被挡住的疤痕。
青隐道长微微低着头:“看来,陛下还是不放心王爷回京。”
男子声音沉静,好像并不意外:“威远侯刚回京不久,太子势力受损,因着白水河事件,六部不少官员都换了,这个时候刚刚平静下来,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王爷回京。”
他也不过是借机试探一下永昌帝的态度罢了。
青隐道长问道:“先生,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阵,方才开口:“你就留在萧令远身边就是了,他怎么样了,可有性命之忧。”
“没有,‘失心散’虽说可致人发狂,让脉象紊乱,但却不是毒,所以一开始太医并没有诊断出来。落回之毒,也是小人后来为了让这场局更加逼真,让荣亲王妃有理由去找圣上而下的。“
“嗯,做的好,萧令远还不能死,寻个合适的时机把他的落回之毒解了吧。”
“是。”
青隐道长犹豫片刻:“那威远侯府那边.......”,这次事情并没有让威远侯府如何。
“这次目的本就不是威远侯府,明安郡主与梁家三公子卷进来不过是个意外,那边不用理会了,动作多了反而容易出错。”
“对了”,面具之下,男人双眼微眯:“除夕夜桥四留的那个灯笼,究竟是何人拿走了,可有消息。”
青隐道长摇摇头:“那摊贩只说是一个穿着贵气的陌生年轻男子买走的,本来以为是晋王的人发现了什么端倪取走的,但好像不是,因为后来桥四是被陈家的人灭口了。”
“把柳烟跟我们的关系抹干净了,别露出马脚。不然,只怕有人会像查桥四那样顺着查到我们?”
柳烟是个一心报仇的人,这样的人最好掌控。几年前,他偶然得知柳烟与萧令远之间的事情,便起了利用的心思,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先生,有人查桥四了?是谁?要不要......”,青隐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睛里闪烁着戾气。
“不必,这些日子不要有任何动做了。”
桥四本是他们安插在太子阵营中一颗不起眼的钉子,结果这颗钉子又被晋王看上了。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有如天助,只不过最后这颗钉子稀里糊涂的死了,有些可惜。
青隐道长又说道:“那太子那边,要不要动一动,最近,太子跟晋王都安静下来了。”
“安静?”面具男人拔高了声音冷笑道:“晋王不会让太子有翻身之时的,陈家刚倒,太子自是不敢有所动作,但你忘了方家那姑娘是怎么进的东宫呢?”
青隐道长眼睛一亮。
当初就是晋王让人去给桥四传话,让桥四状似无意的向方白筠透漏出了东宫与白水河背后的联系,让她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