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太医所说,梁清玥至少得养个三天才行。
于是,她每日都睡到日上三竿,反正也没人来打扰她,养病期间她也不用去请安。
这日向往常一样,醒来后便翻看起前几日外头管事的送来的账册。
“那怎么可以”,梁清玥掰着指头惊呼出声。
早些时候,长公主划了两个铺子给梁清玥要她学着管帐,不想没过多久,就叫她折腾的亏损了。
又算了算日子,后天就是二月二了。她好多年都没过过帝京的春日祭了,她得去财神庙拜拜,求个财!
“什么怎么可以?”
外头传来少女的调侃:“听你这声音中气十足,看来是无碍的,害我担心了你一晚上。”
梁清玥听见熟悉的声音,待看到人时,扔了手中的账册跑着上前给了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九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言九溪过了年初三,陪着她祖母回了祖宅,说要在那边待一阵子。
“哎哟,你慢点”,言九溪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撞的身子一歪,差点要倒,幸好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
她上下打量了梁清玥一下,才说:“就昨个下午回的,一进城门就听说你们府上的事了,可吓住我了,我本来想昨个就来,但母亲说你们府上肯定正忙着,我们去了净添乱,所以今个才来。”
“快跟我说说究竟怎么回事”,言九溪见她无碍,便问起事情始末。
梁清玥将那日的事情跟说书似的讲了一遍,言九溪听得心惊胆战:“你是真敢胡来,不过我倒是听说萧令远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这事梁清玥也听说了,她也一直在奇怪萧令远为什么会昏迷不醒,毕竟梁承恩下手有分寸,当时人那么多,不可能真把萧令远怎么样。
荣亲王府里,太医来了又去,换了一波又一波,可萧令远就是不见醒。
于是荣亲王府只得在外张贴起告示,重金悬赏能治好萧令远的人。
而重伤之下,必有“莽夫”,去荣亲王府的各路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直到.......一个道士的出现。
荣亲王妃这几日茶饭不思,原本丰腴的体型已经瘦了一圈,整个人都憔悴了。萧令远是她的独苗,她也是靠着这个嫡子,稳坐王妃之位很多年。
她不敢想,若是萧令远出事了,她可怎么办。
半个时辰前,又来一云游道士说自己能治好萧令远,荣亲王妃现在是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便让那人去了。
谁知那道士说,他诊治时,一律不许外人在旁,荣亲王妃虽然犹豫,但想着高人大多古怪,说不定真有本事呢,便让所有人退下,自己也站在门外等着。
“王妃殿下”,就在荣亲王妃等的心急时,门开了,那道士走了出来,他续着山羊胡,身形瘦小的仿佛风一吹就能随风而去了。
荣亲王妃心急火燎的问道:“青隐道长,我儿怎么样了?”
那道士微微鞠了一躬,唏嘘道:“世子这是中毒了!”
荣亲王妃听到‘中毒’二字,脸刷的一下子白了,耳边仿佛什么声音都没了,丫鬟赶紧上前扶着她坐了下来。
荣亲王妃缓了缓神:“敢问道长,是什么毒?”
那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此毒名为‘落回’,外用的话,是一味药,内服的话便是一种毒了,中了此毒轻者口渴、头晕恶心,重者则可使人出现精神异常,陷入昏迷直至死亡。”
“这毒能解吗?”
道士叹了口气:“能到是能,就是世子中毒颇深,解这毒的方法又麻烦,不知道世子能不能熬过去!”
“怎么会这样!谁会给我儿下毒!”荣亲王妃回想了萧令远昏迷之前的事情,萧令远只在千金阁跟梁清玥与梁承景发生了矛盾,回来就昏迷不醒了,咬牙切齿道:“一定是梁家干的”。
她再想不出谁有这胆子。
萧令远中毒这事很快就传开了,荣亲王妃更是直接进宫面圣状告梁清玥和梁承景害她儿子。
谢明宸一直让人盯着荣亲王府,第一时间知道后便去了威远侯府。
当梁清玥得知时,整个人都傻了,叉着腰说道:“不可能,谁用那种手段害他,那天那么多人,她凭什么说是我与三哥害她儿子,萧令远树敌少吗!”
梁清玥气哼哼的:“还有,那毒不是内服吗,我跟三哥谁给他递吃食了,他想的到美。”
“圣上那怎么说?”梁承恩问道,谢明宸统领着龙武卫,在帝京中可随意出入皇宫,消息也更快些。
谢明宸道:“圣上已经让太医再去了,也命大理寺彻查这事了,我查过了,这‘落回’之毒取自一种叫‘博落回’的植物之中,只有吃下去才会中毒,且服用量少的话就是一种慢性毒,若是打量服用则立刻毙命,照此看来,只能是能够经常接触萧令远的人长期干的。”
如果是这样,那梁清玥与梁承景的嫌疑便可洗掉。
梁清玥突然想起,萧令远那日掐着她脖子时的状态,正是像神志不清了一样,难道那时便是他毒发之时。
慢性毒发作时间不定,她就那么倒霉吗刚好让她给碰上了?
恨萧令远的人可不少,能长期接触他的人都有嫌疑:“千金阁的人呢?我听说萧令远经常去那。”
梁清玥又想到了那日的奇怪之处,那个花魁柳烟,她若是官妓,根本不可能被赎身,因为只有官府下发的文书,她才能脱了贱籍,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梁清玥越发觉得那个花魁有问题:“得重点查查那个叫柳烟的花魁”。
谢明宸疑惑:“你怀疑她。”
梁清玥没有说话,只回了他一个确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