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静谧,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我在暖阳中抱着书沉沉睡去,张真源听见身后翻书页的声音渐渐消失,回头看见的是女孩的睡颜,微微皱着眉头,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件,回房间拿了条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笑了笑轻轻吻在眉间。
我朦胧的睁开眼睛,好像在我睡过去之前一样,他还坐在那,我摸了摸身上的毯子,毛茸茸的,很暖和。
“喝水,我要喝水。”声音轻的发软,埋在被子里还闷闷的。
张真源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一回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他轻叹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拍了拍我的头顶,起身拿着杯子去了厨房。
我裹着被子坐在沙发上缓了缓,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暖了胃。
“腰坐的都疼了,你倒是舒服。”
“辛苦我家真源养我了。”
“可是,怎么越养你越瘦了呢。”
张真源抱着比印象中更瘦小的身体,心疼的看着女孩眼下微微的乌青,十多年的感情,他本能的感觉到她醒之后心情比之前低落许多,小心翼翼,竟也不敢随意拥过。
我看着他,笑着笑着,不知怎么,就滴了几滴泪。
“张真源,你早干什么去了啊?”我忍着胃一阵一阵剧烈的疼,嘴唇血色褪尽。
他心猛地揪紧,一时喉头哽咽,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外面冷落了她太久,亦或者是她发现了什么。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不是吗。
他试探着捧上我的脸,轻轻擦掉留在脸上的泪痕,指尖苍白的厉害。
“宝宝我错了好不好,我不该那么冷落你。”
“我就是外面忙,以后你第一位好不好。”
姜怜看着张真源近似卑微的神情,原来你也会在乎我吗?其实也没怎么,就是可能,疼得矫情劲犯了吧,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贱的可怜。
“你别不说话啊,是不是做噩梦了啊?”张真源坐在我身边,试探的将我拥入怀中。
若是你以前肯回家回的多一点,肯多看我两眼,肯关心关心我为什么脸色那么差,我可能也断不会自己忍到现在,不是嘴上光说爱便能补偿空缺的一切,这些痛苦和软弱,都是我自己的,你没见过的,我一点也不想同你分享,一切已经于事无补,如果这一切的好基于同情和歉疚,我一点也不想要。
“是啊,做了个噩梦,很差,很差的,一个噩梦。”
如果真的是梦,该有多好,醒来,还是在那条林荫道,我靠在他肩上,他看着我温柔的笑。
“没事的,噩梦就只是一个梦,会过去的。”
张真源,过不去了,我没时间了。
这天晚上,他难得的安静,我枕在他手上,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睡得久违的安稳,他看着怀里的女孩,雪白的脸,若不是脖颈上隐隐跳动,他简直觉得她就要这样睡过去了。
轻轻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编辑了条短信给体检科的主任,“明天安排一个全身体检,我带人过去。”
时间不算晚,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好,我会安排好。”
上海的冬天天亮得很晚,他睡得很不踏实,很早就醒了,怀里温温软软的一团,面上也总算有了几分红润。
他轻轻抽出手,替女孩捏好被子,关上门。
我很久没睡个囫囵觉了,睁开眼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我出去的时候愣了愣,他都多久没早上起来给我做早餐了。
他一回头看见我好似被吓了一跳。
“醒了,怎么没叫我?”
我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
“这时间掐的真准,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我去洗漱。”我拐去书房吃了药,他将一碗绿豆粥放在我面前,还加了个蛋。
“放了糖的,很甜。”
我点了点头拿起勺子,慢慢往胃里灌着粥,我想多吃点他给我做的东西,尽管一把药下去早已是半饱。
他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突然想起体检的事情,刚要张口电话便打来了,“喂。”
“医院有个赞助,对方指明要你去。”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拿着电话走到窗边,透过落地窗能看见风卷着树叶飘。
“你不是和那个公司的千金有点交情吗?”
“我今天....有点事,换别人去吧。”
“原本也不是你去,对方指明要你我也没办法。”
他思量半晌,额间的刘海遮住了他眼中的纠缠,“好,我会去。”
其实他知道,那个千金对他的心思昭然若揭,逢场作戏也就罢了,缠到医院来了,头疼的捏捏眼间。
医场远没有外人看的那么纯白无瑕,其实与商场差不了多少,院间争斗到年尾更是纠葛。
回头看女孩还在桌边小口小口啜着粥,只露出半张雪白的侧脸,发尾有几根掉进了碗里。
他犹豫着坐了回去。
“我今天有点事,原本是想要亲自带你去体检的,你怕一个人去吗?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不想一个人去医院,腰腹酸的厉害,不想出门。”
“也好,等下次我陪你一起去。”
我给他穿好风衣,最上面一颗扣子都系的紧紧的,“不怕冷也要穿的暖和点,不到室内不许解扣子。”
“知道了。”
我垫脚带着满心的珍爱轻轻印在他唇上,“记得想我。”
他的眼睛盛满了星星碎碎的笑意,名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