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阳台上看着他离开,轻轻叹了口气,给马嘉祺打了个电话,电话马上就被接起来了。
“嘉祺哥,你现在在医院吗?”
“你来吧,早点来最好,晚些时候我有台手术。”
“好,麻烦你了。”
呼出的气的玻璃门上雾蒙蒙一片。
我打算挂电话时,他又开了口,与上一句毫无关系。
“今天又降温了些,穿暖点,别冻着了。”
我一愣,怕打扰他工作,没说几句便撂了电话,从衣柜翻出一件很厚的羽绒服,套上便出了门。
到那的时候,马嘉祺在病房里例行检查,我透过玻璃窗,看他对在母亲怀里的孩子微微笑着,给家长讲着些什么,便在外面的椅子坐下等着。
没过多久,他走了出来,看见我坐在门边,拍了拍我的肩,我一回头看见他微青色的下巴,大概是在医院值班没刮吧,与他平时温文尔雅的干净脸差别还挺大的。
我侧头看着刚刚他站着的那一个病床,女孩开心的吃着母亲带来的饭菜,脸是我更甚的苍白,而母亲眉间是比我刚刚看见的晴朗,带着微微的湿意。
“那个女孩......”
“血癌,但是很幸运,骨髓已经匹配好了,过两天就手术了。”
我心里是陡然的轻松,“那很好啊。”
“你也会这么幸运的,我们已经在全国各地搜寻匹配了。”
“但愿吧。”
“走吧,跟我拿药去,药不能停。”
“说什么呢,嘁。”却忍俊不禁的低头弯了弯嘴角。“这个冷笑话都多久以前的了?”
“好用就行,这不是笑了吗,先去我办公室,你上次的报告还在我这呢。”
“陈医生呢?”
“北京座谈会出差,她可是把你托付给了我,出事要我命的。”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快速扫过我的报告,其实我觉得没什么的,疼惯了,感觉没比以前更疼。
“化疗了两次,情况控制的还好,没加重,但也要注意忌口,忌腥忌辣,会上火的食物少吃些,可适当吃点荤补点蛋白质,药物一定要按时吃。”
“知道了。”心不在焉的还想着刚刚那对母女,若是我母亲知道了,也会那么伤心吗,还是真的当没我这个孩子呢。
原本打算明后年就回去看看,这么多年,和他来了上海之后,一直就没敢回去,毕竟当初的选择是我毫不犹豫走的,还真是不孝。
看,这不是遭了报应吗。
“这位小姐,请你集中一点好吗?”
马嘉祺隔着桌子俯身探过来弹了弹我的额头,我一时回神与他对上双眼。
他看着眼前的人一副回神了的乖顺的小白兔样,叫她穿多点衣服也乖乖听了话,可有时候骨子里不知道在犟什么,拉都拉不回来。
“你....”
“我怎么了?”
“别离我这么近......”
他笑着坐了回去,脱下了白大褂披上外套,“走吧,懒得开单子了,直接带你去拿,拿了送你回去。”
“你不是还有手术吗?”
“科长给别人做了,可能怕我猝死。”
“你一个医生别老死不死的。”
“好好好,我们都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