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递给我一张名片。“这是我电话,有什么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个星期你就在这好好住着吧,估计陈医生也不会同意你马上出院了。”
“昨天上午才出院,今天就又住进来了,自己都觉得荒唐。”我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
“所以,好好爱惜自己。”
“我知道的,马医生。”
“既然叫陈医生姐,叫我嘉祺哥就好,不是朋友了吗,姜怜?”
“好。”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忙了。”
看着手上的名片,朋友吗?我从小性格乖巧内向,几乎没有主动去结识过别人,大部分朋友都是久而久之的自然形成,后来张真源让我在家休息,说不希望我受累,也不喜欢看见别的男生对我有丝毫的亲近,便更少了与他人相处的机会,曾经要好的女孩们因为时间的流失感情渐渐淡去,一个人在家,日日夜夜,等待着的只有一人,像是成了一只笼中雀,美丽但毫无生气。
朋友这个单词已经在我单调的生活里销声匿迹了很久了,现在因为生了病却获得了两个朋友,这算是因祸得福吗?又觉得荒谬的笑了笑,从什么时候我的奢望变得如此卑微。
在医院住了几天,一切都很平淡,平淡到只是每天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那人却没一个电话的打来,甚至一条短信都没有,就好像他走之前的温存都是昙花一现一样,美好且短暂。
也是,远在北京,那个陌生但他一直想去的城市,身边还带着可心的人,怎么会把心思扯到我这边来。
我的病也就那样,没好转也没继续恶化下去,我也就继续做着化疗,每次治疗的时候,感觉时间都慢了一个维度,阴冷又冗长,以至于我的记忆只有医院那面雪白的墙和钻心的疼。
这次化疗他们都正好碰上手术,所以我身边是真的一个亲近能陪我的人都没有了。
化疗的后遗症慢慢上来了,头疼的恶心,连视线都感觉聚焦不了,实在撑不住,慢慢蹲下来等着这劲过去,脸苍白的能和墙揉在一起。
撑不下去了,太疼太冷了。
我费劲的拿出手机,翻找出他的号码犹豫的拨了过去。
手机一声声响着,接啊,接啊......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be connected for the moment, please redial later.”
马嘉祺下完手术赶过来就看到的是女孩蹲在墙角握着手机,泪流满面,却没有声音,甚至袖子已经被打湿了一大片,刚来的小护士不知所措,像问又不敢接近。
“姜怜,姜怜看着我。”马嘉祺声音里是少有的慌张。
“我好累啊,太疼了。”
“没事的,我陪着你呢。”
不再像以前她醒着的时候只是询问或者克制的扶着,直接打横抱住姜怜往病房里走去,女孩难得的没有说任何话,没有推拒,连谢谢也没有。
作为一个医生,马嘉祺自觉已经看淡生死,医院每天人来人往,有的人走,有的人留,但从来没看见过一个人,满身孤寂,寞落得像是随时要被风带走。
她不肯说,他可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