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如石破天惊一般,让几位妃嫔惶惑不已。
而仁宗脸上终于出现了表情,他脸颊的肌肉微微颤动,勉强抬起手指头指了指。
掌事太监忙道:“陛下命你接着说下去!”
“是。”寒霜露说道:“陛下身边能人异士众多,想必早已得知陛下中的是一种叫做血咒术的毒。民间传说,此毒以血相咒,中毒者无人能解。初始是觉得容易疲惫,身体虚汗多。”
“一旦服下补品,就进入了第二个阶段,开始异常疲惫,即使一夜酣睡醒来也是哈欠连天,夜半常有心悸之感,医师把脉多判断为心悸怔忡,气血不足。”
“服下补气血的药,便进入第三个阶段,双膝酸软,难以行走。白日里头晕目眩,夜里却无法入眠。最后神智模糊,卧床不起。此时毒已入心肺,不管服下什么神药补品,都只能延缓生机断绝的时间而已…”
寒霜露的话句句似箭,直戳靶心。
仁宗的眉头紧蹙,双手紧紧的抓住被角,显然对寒霜露的话十分动容。
掌事太监正欲代仁宗发话,仁宗却挣扎着张口,微弱沙哑的声音道:“如何解?寡人重重有赏!”
澹台洺去邺城时,仁宗尚且能够吩咐军国大事。此时说一句话都显得十分费劲,显然更严重了。
寒霜露点头道:“陛下莫急,陛下肯问我,自然是因为我说中了因果。如果解还需要许多章程,还请陛下恕我胆大包天,一会我所说的话,如果陛下允许,请陛下点点头。”
仁宗点了下头。
仙妃绞着帕子,朝皇后道:“娘娘…”
皇后没有答话。
此刻说话,岂不是表示成心要害仁宗的命?
仙妃也不是个蠢的,又朝着澹台洺道:“三皇子,陛下圣体金安,可全托付这姑娘了。”
她生怕仁宗忘了,寒霜露是澹台洺的人。毕竟,若说是下毒,这个下毒之人肯定更能知道毒性如何啊…
澹台洺淡淡应了个是。
按理说,四皇子年幼又受宠,仙妃应该巴不得仁宗多活几年才是。也不知道她说这些什么意思。
寒霜露没有搭理几人的对话,继续对仁宗说道:“陛下,这血咒术说来蹊跷,其实也是古巫术的一种。施术者以血为咒,要刺破表皮才能下毒,下毒后还需要媒介牵引,才能让毒性愈重,直到最后药食无医。”
“媒介多选用中毒者身边的家具、衣食、器皿一类。至于这辅稷殿中有没有媒介…容民女这就为您展示。”
仁宗点头。
寒霜露跪下,将中指咬破,用血在地板上画了一个符号。
她对掌事太监说:“请公公差人扶陛下起来看。”
太监宫女们忙搀扶着仁宗软绵绵的靠起来。
他近日情况愈发不好,每日都会有几个时辰陷入昏迷中,太医嘱咐基本是平躺不动的。
但既然陛下相信这位姑娘所说的话,他们自然也是要听从的。
仁宗定了定神,只见寒霜露在地上画的那个符号如同双人背对一棵树而坐,树上有几根枝丫。
皇后、郦妃、仙妃、澹台洺等人也匆忙来看。
寒霜露口中念祝了几句,对仁宗道:“陛下莫急,这是最简单的巫术符号,是为了寻找媒介而作,至于媒介是什么,马上就看到了。”
她话音刚落,只见四面帷幔突然飘飘荡荡的脱落。几个宫人慌忙接住抱到一边去。
皇帝的床榻四面柱子也突然腐蚀了一块。吓得那些太监忙用身子挡住仁宗。
寒霜露肃然道:“陛下,要将毒尽数拔除,必须确保不能再被人下毒。这辅稷店里面到处都是下毒的媒介,民女斗胆,请陛下迁宫!”